張愛玲是在兩千年以後在大陸逐漸熱起來的,之前甚少有人關注她的作品。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把張愛玲高高捧起:“年少不懂張愛玲,讀懂已不再少年。”張愛玲很難懂嗎?她只是一個暗色調的精緻利己主義者的小女人,她的作品為什麼現在能在大陸有市場,那是因為大陸兩千年後進入了金錢社會,利己已經為普世所接受,張愛玲把精緻利己寫進簡單平淡的生活中,寫進了男女主人公的骨子裡,讓人感受到人性的世態炎涼和生活的暗傷無助,迎合了鉅變中的大陸現實社會。
色戒這一題材如果讓左聯作家去寫,女主人公王佳芝必然被刻畫成忠肝義膽堅毅果決的民族英雄,可張愛玲卻從平平淡淡的生活細節入手,刻畫了易先生對王佳芝的情感的侵染,細膩地描繪了王佳芝情感轉變的歷程,關鍵時刻在情與義之間,王佳芝猶豫徘徊,最終淪陷,害死了自己也害了好多戰友。許多人會拿王佳芝的原型的英烈事蹟去批判張愛玲,其實這毫無意義,色戒只是文學創作,是張愛玲對國難、抗戰對愛國志士的理解。
張愛玲1920年9月30日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區一幢沒落貴族府邸。張愛玲家世顯赫,祖父張佩綸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鴻章的長女,父親張廷重屬於遺少型的少爺,母親黃逸梵是新式女性,曾經在歐美遊學。張愛玲是真正的世家千金,童年便開始學習繪畫、英文和鋼琴,受過良好的教育。1934年父親再婚,張愛玲和繼母關係不好,甚至被父親拘禁半年,1938年初張愛玲趁夜逃到母親家裡,在母親的家裡她也成了多餘的人。張愛玲這個溫室花朵遭逢家庭裂變,成為沒人關愛的人,對她的人生來說是一場鉅變,對於正在成長中的女孩來說,這場鉅變嚴重地改變了她的個性和世界觀,張愛玲感受到了嚴重的生存危機,她迫切地想要自立。
1939年,張愛玲考取倫敦大學,卻因為戰事激烈無法成行,改入香港大學文學系,不久,在《西風》月刊上發表她的處女作《天才夢》。
1942年,因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港大學停辦,張愛玲未能畢業,隨後與好友炎櫻返回上海,報考上海聖約翰大學,卻因“國文不及格”而未被錄取。於是,開始為《泰晤士報》和《20世紀》等英文雜誌撰稿。
1943年,張愛玲在《紫羅蘭》上發表小說《沉香屑·第一爐香》,該小說使張愛玲在上海文壇一炮打響,嶄露頭角。此後,張愛玲一發不可收拾,陸續發表了《沉香屑·第二爐香》、《茉莉香片》、《到底是上海人》、《心經》、《傾城之戀》等一系列小說散文。
張愛玲的洞悉力很強,三言兩語就把別人搜腸刮肚都形容不出來的東西形容出來了,令人拍案叫絕。張愛玲前期作品以華麗悲涼的風格為主,擅長描寫愛情與慾望的角力,後期作品卻以略顯雜亂的平鋪直敘書寫自己洞見世事的人生體悟。
張愛玲的成名是在日偽統治的上海,在國家淪陷百姓成為亡國奴的大環境下,張愛玲埋頭寫著自己的文章,一心想著成名(張愛玲語錄:啊,出名要趁早呀,來的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張愛玲是個精緻利己主義者,她的文學蘊涵著某種“清醒”,同時又自私自利,更沒有什麼民族責任感和政治上的覺悟。不是說張愛玲沒有一點同情心,看到日偽欺壓百姓她也會產生不平,但卻不會為此口誅筆伐為自己惹下麻煩,只要自己過得好,一切都可以理所當然。國家和民族觀在張愛玲的心中很淡,她不會主動去做漢奸,但如果為了名利她不會拒絕和漢奸交往,張愛玲和上海很有權勢的日本人池田紀篤結交,出入汪偽政權第三把手周佛海的家門,還參加一些親日性質的文化活動,1943年大漢奸胡蘭成38歲,張愛玲24歲,他們戀愛了。
現在很多人推崇張愛玲和胡蘭成的愛情,認為那是真愛,其實這純粹是笑話,精緻利己主義者從來就不存在真愛。大概是由於家庭變故的原因,張愛玲特別愛錢,經常為了金錢與人計較,張愛玲曾經用一句話解釋了她愛錢的原因,她說“我喜歡錢,因為我沒吃過錢的苦,不知道錢的壞處,只知道錢的好處”。胡蘭成初次進入張愛玲的閨房,描述說張愛玲的閨房佈置的精緻華麗,自己就如同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在八年抗戰期間,民族受難的時刻,張愛玲卻過得如此精緻享受,還與大漢奸胡蘭成交往,張愛玲做人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現在網上把張愛玲與胡蘭成在一起的三年稱為“曠世愛情”,真是諷刺,張愛玲對於胡蘭成那是真愛嗎?對於出名要趁早的張愛玲來說,攀上胡蘭成那就是助她上青雲的春風,所以張愛玲不顧胡蘭成已婚的現實毅然成為他的小三,而胡蘭成跟色戒裡的易先生一樣是個喜歡移情別戀的獵色高手,身邊女人成群,張愛玲也不在意,胡蘭成曾經說過他沒怎麼給過張愛玲金錢,那麼張愛玲是犯了花痴真心愛上了胡蘭成?胡蘭成是汪偽政權宣傳部次長、偽行政院法制局長,日本宇垣一成大將待胡蘭成為上賓,張愛玲成為胡蘭成的情婦,圖的就是胡的勢力,這些勢力真的將張愛玲推上了她夢寐以求的文壇青雲。
張愛玲語錄裡有這麼一段:愛情與人品沒多大關係,從前有個女同事跟我說她喜歡射鵰裡的楊康,不喜歡郭靖,我很驚奇,愛壞厭好?後來想想,也沒什麼,楊康認賊作父,賣國求榮是不對,可他對愛情卻很執。這句話倒是能解釋張愛玲和胡蘭成的關係,似乎色戒中王佳芝對易先生的轉變也能解釋,但其實卻是謊言,精緻利己主義者唯一的名言就是利己:射鵰英雄傳我們都讀過,楊康對穆念慈的愛執著嗎?只能說楊康迷戀穆念慈的美色將其當做雞肋,棄之可惜,娶做老婆又萬萬不能,反倒是穆念慈對楊康死心塌地。張愛玲對胡蘭成從來沒執著過,胡蘭成對張愛玲也只是玩玩而已,說到底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罷了。
《文化漢奸罪惡史》是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上海曙光出版社出版的,張愛玲在書中被兩次“點名”,一是在揭發《偽政論家胡蘭成》時被提到,另一次則是被單列一章——《 “紅幫裁縫”張愛玲:“貴族血液”也加檢驗》。司馬文偵在書中指責“文化界的漢奸,正是文壇妖怪,這些妖怪把文壇鬧得烏煙瘴氣,有著三頭六臂的魔王,有著打扮妖豔的女鬼”,他主張對這些所謂“文奸”(包括張愛玲在內)採取“有所處置”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