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似乎被完全黑化!
人們津津樂道的全是相聲界的那點髒事,又是挖牆腳,又是託妻獻子,又是反對三俗,一項藝術能獲得如此高漲的熱情也是不同凡響,但總傳播這些粗鄙的內容對藝術的發展毫無裨益,甚至負面效應居多。
相聲界好人少,這是事實,但不可一概而論。無論是多大的腕,多高的地位,多輝煌的藝術成就,都難免有負面的問題,演員的汙點可以適度包容,但不可無限制的放大,甚至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社會應該還記得叫嚷著武德,業已被封殺的馬保國。不僅是武術界,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約定俗成的德行,在藝術門類之中,統稱為藝德。
學藝先學德,做藝先做人,是曲藝界的追尋,因此也就出現了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有些是自發形成的,有部分是口傳心授的,最終都落到藝德上面來。
京劇大師馬長禮曾說過:陪角唱戲,角使出八分力,你自當用六分。角今高興使出十分力,你自當用八分,這就有飯吃了,不欺角。這也說明過去的演員,在臺上掌握的分寸非常精準,才出彩。
看來不僅是相聲界,包括京劇界等其他藝術門類,也有這樣的規矩,像馬長禮先生所講述的這一種可以稱之為讓角,不搶角兒的風頭,是二路的德行操守,也是行業規矩的具現。
萬事萬物皆有例外,不否定兩個人槓起來的行為。譬如孟廣祿和杜鎮傑合唱的《雙投唐》,高腔不停,兩個演員槓上了,這可不是讓不讓角的問題,算是為了舞臺效果付出。
在相聲界,逗哏成名的多,本來的臺詞也多,也就不存在讓角的問題。但有另外一個規矩,叫做——讓活。
先講一個德雲總教習高峰被觀眾趕下臺的舊事:演《拉洋片》讓人轟下去過,在表演中有打人的片段,高峰打的是李根(相聲藝名李雲天),李根瞧著比高峰還機靈呢,他能被高峰打嘍?所以就不可能讓觀眾信服。
這裡面有一個設定:打人的精明,被打的憨厚(裝傻)。捧哏壯也沒關係,馬志明先生也演《拉洋片》,黃族民老師形象很憨厚的,像受氣的,因此能讓人身臨其境。
高峰的這次失誤就是犯了讓活的毛病,李菁曾直言不諱地說:你就不該動這個活,並不符合你的人設。
過去的老先生們也都是這樣,到一個小園子的時候,剛開始是所有節目都演,但從第二個月開始就開始分活,這幾個歸你,那幾個歸我,互相都別動,適合誰誰來說。
適合咱的咱來說,不適合咱的別糟蹋東西,這就是老先生的藝德,而不是所謂的會與不會。
臺下是什麼性格,就把這個性格拿到臺上;自己是什麼狀態,就用什麼狀態來表演。因此,要根據個人的長相、語速、聲線等,選擇適合自己的段子,從而達到最佳的效果。
侯耀文先生曾看有個作品別人說得特別好,就跟搭檔說這塊活咱們不動了。知道他人難以超越,不動是給自己留臉。
如此,就出現了一系列代表人物的代表作。譬如,馬三立馬志明父子為代表的《誇住宅》、《白事會》;北京二趙的《八扇屏》;三李的《扒馬褂》;於寶林馮寶華的《師傅經》、《哭四出》;師勝傑的《學評戲》等等,被譽為行業中的標杆和翹楚,其他人再來演繹總感覺缺點東西。
符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不是適合市場的。像文哏大家蘇文茂先生,曾遭遇過臺下毫無波折的挫折。《黃鶴樓》、《汾河灣》更能調動觀眾,但你讓蘇老去演,這不是難為人嗎?
如果非要橫著心去演不適合自己的作品,只會像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