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顧城,大部分人會說:聽過這個名字。但如果我提到這句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大家一定會恍然大悟,啊原來這首詩的作者就是顧城。
顧城是一個極度有才華的詩人,同時也是一個思想非常極端的巨嬰,甚至,看了他的故事,你或許會說,他,是一個惡魔。
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顧城與北島、舒婷等人開創了朦朧詩潮。
人們評價他的詩:如夢似幻、意象清新、充滿了童話般的色彩。但他卻在他稱為“桃花源”的地方,用斧頭砍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後自殺身亡。
為了娶謝燁,顧城“造”棺材守在謝家門口,又把自己家裡的東西砸得稀爛。兩個人的悲劇,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端倪。1979年春天,顧城在火車上偶遇了謝燁。只看了她一樣,顧城就再也移不開自己的眼睛。在火車上匆匆相遇,顧城給對方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本來以為兩人的交集僅有這火車上的擦肩而過,卻沒想到謝燁真的順著這個地址找來。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顧城說:我看到四處全是金光,還帶著彩虹,我不敢想象她能來。
此後,兩個人一個在上海,一個在北京,一個南一個北,他們開始瘋狂通訊,用一張張的白紙黑字來交換自己對對方的相思。
一開始謝燁的父母都看不上這個窮小子,但顧城跑到上海,用櫃子釘了一口類似棺材的櫃子,在謝家門口過夜,賴在謝家吃飯。不得已,謝燁的爸媽終於答應了兩人交往。
後來,為了讓父母答應自己娶謝燁,顧城回到北京的家中對著父母大發雷霆,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最後要靠打鎮靜劑才能入睡。
第二天,顧城的父親就立馬出發去上海,向謝家提親。
錯把執著當作深情,為謝燁日後的生活埋下禍根。兩個人在新婚之初,處處飽含甜蜜。
謝燁仰慕顧城的才華,顧城認為謝燁是自己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
顧城說,謝燁的眼睛猶如“夢幻的魚群”、“鼻線和嘴角有著金屬的光澤”。
謝燁對周圍所有人講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快樂的妻子,因為她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有才華的詩人。
她曾經以為這樣濃烈的愛,將會伴隨自己的餘生。
但漸漸得,她發現了顧城的偏激。顧城如同一個獨裁的國王,他要把謝燁徹底掌控在自己的手上,他不允許謝燁歸屬於他人,哪怕是閨蜜也不可以。
和顧城在一起之後,謝燁被剝奪了化妝和打扮的權利,她外出要穿任何衣服都必須讓顧城過目,游泳是被禁止的專案,因為顧城不允許外人看到自己的妻子穿泳裝的樣子。
婚後的他們,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當然,如果這個孩子沒有被拿掉的話。
謝燁懷孕了,她欣喜地告訴顧城這個訊息,但是時隔不久,顧城做了一個噩夢。他認為這個還未降生的孩子會給自己帶來厄運,於是逼著謝燁去醫院做流產手術。
謝燁發現,她不僅是顧城的妻子,她甚至是顧城的母親,必須容忍這個任性孩子的一切瘋狂的想法和舉動。
顧城是個詩人,他沒有固定的工作。但他卻逼著謝燁辭職,並極力阻止謝燁繼續讀書,他希望謝燁能夠全心全意呆在家裡照顧自己。
謝燁的父母早在他們結婚之前就懷疑顧城的精神有問題,但是顧城愣是跑到精神科醫生面前大講了一通弗洛伊德的理論,把醫生繞暈。得知婚後的顧城不僅自己沒有工作,甚至要求謝燁辭職、不能讀書,還要在家做私人保姆,她二話不說跑到顧城家中,勸說顧城繼續讀書進修。
但顧城卻操起手裡的一碗麵條砸向丈母孃。
現在看來,謝燁和顧城的結合根本就是病態的。顧城極端偏激,而謝燁卻過度寬容,甚至在自己的母親被顧城砸麵條都不懂得反抗。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痴情。
兩人定居紐西蘭,顧城卻要求謝燁做自己當全職保姆。1987年,顧城夫婦受邀參加德國明斯特的“國際詩歌節”,藉著這個機會,開始周遊西歐和北歐。
當顧城來到漂流島時,他認定了這裡是屬於自己的桃花源。
他們順利獲得了紐西蘭的居留權,傾盡所有的錢財購買了一座房子開始了兩夫妻的隱居生活。謝燁負責打理日常雜務,包括養雞、種菜,而顧城負責寫詩。
為了改善生活,謝燁養了兩百多隻雞,雞可以下蛋,雞蛋可以給顧城補充營養,還可以賣錢。日子雖然清苦,但謝燁卻毫無怨言。
但有一天,從別處跑來了一隻狗咬死了兩隻雞。顧城瞬間被激怒,他在雞舍附近佈滿了釘子和老鼠藥,結果卻把鄰居的貓給毒死了。
他的舉動又刺激了鄰居,他們開始投訴顧城家的雞太吵,揚言如果顧城繼續這樣養雞,他們會採取法律手段來管制他。
顧城再次被激怒,他拿了一把刀,把所有的雞都殺光,並且把雞頭全部收集起來,交給了社群的負責人。
謝燁震驚於他的行動,但卻被顧城的才華矇蔽了雙眼。她把顧城照顧得更加細緻了,顧城唸詩,她負責打字,顧城餓了,她匆忙做飯。最後,顧城似乎退行成了兩歲的嬰孩,離開謝燁什麼都做不了。
第三者的闖入,卻沒有打破兩人的平靜生活這時候,他們之間的第三者出現了,她名叫李英。
李英畢業於北大,早在顧城離開中國之前就跑到他家對顧城表白,而讓人震驚的是,謝燁就在現場。她淡定得看著雜誌,沒有理會因為李英的表白而感動得淚流滿面的顧城。
李英把自己的處子之身交給了顧城,她當著謝燁的面和顧城談情說愛。顧城和謝燁到了紐西蘭之後,還努力攢錢給李英買了機票。
顧城曾說,他的理想是在人間建立一個女兒國,而他本人就是這王國中唯一的男人。
在紐西蘭住了兩年後,他們終於把李英也接到了漂流島,漂流島就是顧城的“桃花源”和“女兒國”。而此時,謝燁已經為顧城生了一個兒子,小名“木耳”。但顧城卻覺得,女兒國不能有兩個國王,他認為小木耳是自己桃花源的闖入者,所以並不待見自己的兒子。
無奈之下,謝燁只能把小木耳託付給他人代為照顧。
有人曾經問過謝燁:你為什麼允許顧城把英兒接到家裡?
謝燁卻說:有人說我很傻,但我太愛顧城了,所以我能作出很多犧牲。
她不僅為英兒準備機票,她還為英兒準備安全套。這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為竟然發生在90年代,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後來,英兒愛上了別人,然後失蹤了。或許她曾經仰慕顧城的才華,但這樣偏激的人,除了謝燁,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忍受。她發現顧城偏激、極端。而謝燁彷彿在照顧一個兩歲嬰孩。這樣的狀況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未來。
於是,她悄悄離開了。她還把顧城和謝燁存放在家裡的錢都帶走了。
顧城發現謝燁的出走,幾近崩潰。謝燁卻鼓勵他用文字來發洩自己對英兒出走產生的憤懣。於是顧城寫下了《英兒》。但在這本書中,他反覆不斷描寫的確實自己和英兒的“情愛與性”。
整理完《英兒》的手稿,謝燁的內心空了一塊。她發現英兒和顧城在一起,是區別於自己和顧城在一起的感覺的。
英兒和顧城之間,有濃烈的愛情、有熊熊燃燒的激情。但自己和顧城之間,連親情都算不上,自己彷彿是顧城的貼身保姆,那種感覺,和古代君王的乳孃有什麼區別?
這時候,有個叫做大魚的人向謝燁表白。她的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絲久違的悸動。
她動心了,她不想再做顧城的老媽子,她向顧城提出了離婚。
(謝燁、顧城、李英)
如果你要離開我,我只能毀掉你顧城曾經說過,他的生活離不開英兒和謝燁。但這一刻,她們兩個人都要離自己遠去。
他崩潰了,他跑到院子裡提來一把劈柴的斧頭,瘋狂得跑回到妻子身邊,砍了下去。
謝燁倒下了,或許這對於她也是一種解脫。她終於不用再帶著枷鎖生活了。
在這一刻,顧城失去了英兒,也失去了謝燁。他跑回到屋子裡,寫下了四封遺書。然後回到院子裡,在一棵樹上上吊自殺了。
結語:在看到顧城和妻子的故事之前,我沒有想到那些那麼純淨的詩篇竟然是出自這樣一個惡魔之手。我也不曾想到,這樣血腥的一個故事,在某百科裡竟然那麼輕描淡寫。
甚至有很多人讀了他的詩之後,把他美化成一個有才華卻偏執躁鬱的人。這明明是一個惡魔啊!
香港女導演陳麗英導演的《顧城別戀》,她曾經說:“我這次並不是以紀錄的形式去講述顧城的一生,相反,我只是想以戲劇的形式去處理。有人認為顧城是詩人殺手,我卻覺得他一生也是詩人,殺人只不過是最後一剎那,所以我不打算描述他怎樣鋪排、計謀去殺人,而把著墨點落於他的詩人世界,以畫面去表現。”
這樣的人,因為他的文學成就,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就是:“孩子氣”、“詩人脾性”,但如果放在我們現代社會,吃軟飯、PUA、出軌、家暴,是不是都佔了?
哪怕放在今天的娛樂圈,他也應該屬於劣跡藝人這一類,連人民日報都要通報批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