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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小歐”,大家也許不知道是誰。

但他有位非常出名的父親“大歐”,初唐書法四大家之首的歐陽詢。他的書法,於平正中見險絕,號為“歐體”,其《九成宮醴泉銘》歷來為學書者推崇,視為楷書正宗,被後世譽為“天下第一楷書”。不僅如此,他對書法有其獨到的見解,有書法論著《八訣》、《傳授訣》、《用筆論》、《三十六法》。

有這樣一位,在書法界享有盛譽的父親,可想而知,兒子在書寫這方面壓力有多大。

歐陽通

歐陽通,是歐陽詢第四子。歐陽通16歲時,歐陽詢就去世了,所以歐陽通的書法並不是歐陽詢一筆一劃親自教匯出來的。歐陽詢的妻子徐氏,在教育兒子的時候,希望歐陽通能夠子承父業,寫得一手好字。但歐陽詢的書跡,大多散在民間,家中所剩無幾,於是徐氏重金回購丈夫的書跡。歐陽通拿到這些墨跡,就十分喜愛,像得到寶貝一樣,刻苦的學習。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達到父親的程度。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最後經過刻苦的學習,繼承了其父的書法,時人將他們父子二人並稱為“大小歐陽”,二人的字為“大小歐陽體”,名傳千古。

這一切進步和成就的取得,皆有賴於徐母的悉心教導,可以說,徐氏夫人,是為歐陽世家的第一母親。

歐陽通,門蔭入仕,初拜蘭臺郎,唐高宗鳳儀年間,升任為中書舍人。此時母親徐氏病故,歐陽通悲痛萬分,居喪盡哀,歐陽通的至孝行為被人稱讚。他被稱為唐代六十年以來,朝官中居喪最嚴謹的人。後又轉任懷州刺史,衡尉卿。並歷任殿中丞、兵部尚書、太常卿、刑部侍郎、金紫光祿大夫。晚年被封為“渤海公”、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復轉司禮卿、判納言事。

直到天授二年(691年),被拜為宰相。歐陽通是為歐陽世家第二位宰相,也是唐朝以來第一位江南籍的宰相。歐陽通剛當上宰相一個多月,碰上了當時權傾一時的太后武則天欲廢除自己的親生兒子唐中宗李顯,立她武家人武承嗣為太子。剛正不阿的歐陽通與岑長倩等人聲淚俱下的往上遞摺子,請立睿宗為太子。歐陽通的言辭過於激烈,使武則天感到自己的皇權受到了挑釁,埋下了報復的種子。

不久,武則天指使來俊臣陷害歐陽通下獄。棒打鞭抽,什麼樣的刑罰都用上了,歐陽通始終不改自己的觀點。來俊臣也明白,歐陽通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他轉戰對岑長倩長子岑靈源用刑,誣陷歐陽通、格輔元等數十人謀反,“皆陷以同反之罪,並誅死”。

就這樣,歐陽通被處死,家產被抄,歐陽家族被株連,以至許多歐陽氏支脈改姓,這就是歐陽家族的第二次大改姓。這次的改姓,以廣東歐陽長卿家族居多。仍然是改歐、區和陽,四姓本是同宗,所以後來大都沒有再改回過來。

神龍元年(705年),武則天跨臺,隨即身死。唐中宗復位,首先第一個給歐陽通平反昭雪,詔追復官;並賠還歐陽通的全部家產,立廟祀之,同時在歐陽通的三個兒子中選其長子歐陽幼明繼承父親的爵位。

歐陽通是在唐代整體追求端莊大氣的時代裡一位難得的追求天真爛漫的一位書家,讓人不免心生敬意。歐陽通的楷書雖出於父,但卻寫得更瘦硬,更挺勁。歐陽通作字,善用仰勢、背勢和鋒稜之勢,轉折方整,有北碑矩矱,特別是將主筆橫畫末鋒飛起,摻入深重隸意,顯得別具一格,這種鋒稜的捺在書法術語中稱為“批法”。不僅如此,歐陽通對文房四寶特別講究,以狸毛為筆,覆以兔毫,犀象骨做管。可惜歐陽通的傳世作品只有兩件,應該是和“大膽”激怒武則天,被關被殺有關。

其傳世作品《道因法師碑》全名為《大唐故翻經大德益州多寶寺道因法師碑》,計三十四行,行七十三字,於唐高宗龍朔三年(663年)鐫立,該碑由李儼編輯,是歐陽通的代表佳作,現存陝西西安碑林。

《道因法師碑》區域性

其另一件傳世作品《泉男生墓誌》,由王德貞撰文,於調露元年(679年)刻成,該碑刻為正方形,青石質,高92cm、寬91cm、厚12cm,其上篆書“大唐故特進泉君墓誌”;其正文文凡四十六行,滿行四十七字,碑文著重論述了志主泉男生一生所歷其事其跡。1927年在河南洛陽出土,現藏河南圖書館。

《泉男生墓誌》區域性

此碑晚於《道因法師碑》十六年,晚年歐陽通的書法益臻蒼勁,極其有其父歐陽詢之風,也儲存了自己獨特的風格。該碑雕刻精美。碑額處的篆書:“大唐故泉君墓誌”三行,行三字。題字四周的平面、斜面和側面均刻有纏枝花卉,並夾有三十二隻騰躍的猛獅,惟妙惟肖,靈動異常。

縱觀《泉男生墓誌》,全文小楷點畫工整精妙,筆力遒勁流暢,結字方整嚴謹,筆法穩健。起筆多方頭重按、行筆瘦硬、勁瘦顯露。似出歐陽詢醴泉銘、化渡寺諸碑楷法,可謂深得自家風骨,宋代書法家朱長文在《續書斷》中曰:“雖得歐陽詢之勁銳,而意態不及也。然亦可以臻妙品矣。”

從僅存的歐陽通這兩塊碑刻來看,他的字雖然不能和其父歐陽詢相提並論,但只有本身書法功力深厚,才能出今天的楷書碑刻精品。父子倆雖然比不上“大小王”,但也能湊出一個父子書法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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