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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

19

四年春,帝次於木根山,大饗群臣。奚斤等得歸,免為宰人,使負酒食從駕還京師以辱之。宋將檀道濟、王仲德從清水救滑臺,丹陽王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拒之,道濟等不敢進。安頡、司馬楚之平滑臺,擒宋將朱羒之、李元德及東郡太守申謨。

帝還宮,飲至策勳,告於宗廟,行幸南宮。定州民飢,詔啟倉以賑之。宋將檀道濟、王仲德東走,諸將追之,至歷城而還。冠軍將軍安頡獻宋俘萬餘人,甲兵三萬,奏曰:“宋敕其諸將,若北國兵動,先其未至,徑前入河。若其不動,住彭城勿進。”如崔浩所量。帝謂公卿曰:“卿輩前謂我用浩計為謬,驚怖固諫。常勝之家,自謂逾人遠矣,至於歸終,乃不能及。”帝行幸雲中,赫連定北襲沮渠蒙遜,為吐谷渾慕璝所執。

帝行幸河西,起承華宮。沮渠蒙遜遣子安周入侍,吐谷渾慕璝遣使奉表,請送赫連定。平涼既平,其日宴會,帝執崔浩手以示蒙遜使曰:“所云崔公,此是也。才略之美,當今無比。朕行止必問,成敗決焉,若合符契。”以慕璝為大將軍、西秦王,加太尉長孫嵩柱國大將軍,特進左光祿大夫崔浩為司徒,徵西大將軍長孫道生為司空。詔兼太常李順持節拜河西王沮渠蒙遜為假節、加侍中、都督涼州及西域羌戎諸軍事、行徵西大將軍、太傅、涼州牧、涼王。

下詔曰:

“頃逆命縱逸,方夏未寧,戎車屢駕,不遑休息。今二寇摧殄,士馬無為,方將偃武修文,遵太平之化,理廢職,舉逸民,拔起幽窮,延登俊乂。昧旦思求,想遇師輔,雖殷宗之夢板築,罔以加也。訪諸有司,鹹稱范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 河間邢穎、勃海高允、廣平遊雅、太原張偉等,皆賢俊之胄,冠冕州邦,有羽儀之用。《詩》不云乎:‘鶴鳴九皋,聲聞於天。’庶得其人,任之政事,共臻邕熙之美。《易》曰:‘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如玄之比,隱跡衡門、不耀名譽者, 盡敕州郡以禮發遣。”

遂徵玄等及州郡所遣,至者數百人,皆差次敘用。

延和元年,立皇后赫連氏,以晃為皇太子,大赦改元。西秦王吐谷渾慕璝送赫連定於京師。帝討馮弘,伐和龍,詔尚書左僕射安原等屯於漠南,以備蠕蠕。帝至濡水,遣安東將軍、宜城公奚斤發幽州及密雲丁零萬餘人,運攻具,出南道,俱會和龍。帝至遼西,馮弘遣侍御史崔聘奉獻牛酒。帝至和龍,臨其城。馮弘之石城太守李崇、建德太守王融十餘郡來降,發其民穿塹以守之,築東宮。馮弘使數萬人出城挑戰,昌黎公元丘、河間公元齊擊破之,死者萬餘人。馮弘尚書高紹率萬餘家保羌胡固,帝討斬之。詔平東將軍賀多羅攻馮弘帶方太守慕容玄於猴固,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攻建德,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攻冀陽,皆拔之。帝西還,徙營丘、成周、遼東、樂浪、帶方、玄菟六郡人三萬家於幽州,開倉以振之。馮弘子長樂公崇及其母弟朗、朗弟邈以 遼西內屬。馮弘遣將封羽圍遼西。

二年,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督諸軍救遼西。以樂安王範為假節、加侍中、都督秦雍涇梁益五州諸軍事、衛大將軍、儀同三司,鎮長安。詔兼鴻臚卿李繼持節假馮崇車騎大將軍、遼西王,承製,聽置尚書以下。徵西將軍金崖與安定鎮將延普及涇州刺史狄子玉爭權構隙,舉兵攻延普,不克,退保胡空谷,驅掠平民,據險自固。詔散騎常侍、平西將軍、安定鎮將陸俟討獲之。沮渠蒙遜死,以其子牧犍為車騎將軍,改封西河王。遣永昌王健、尚書左僕射安原督諸軍討和龍,將軍樓勃別將五千騎圍凡城,馮弘守將封羽以城降。詔樂安王範發秦、雍兵一萬築小城於長安城內。遼西王馮崇上表求說降其父,帝不聽。

詔兼大鴻臚卿崔賾持節拜徵虜將軍楊難當為徵南大將軍、儀同三司,封南秦王。帝幸陰山北,隴西休屠王弘祖率眾內屬。金崖死,部人立其從弟當川領其眾。

三年,帝次於女水,大饗群臣。馮弘遣使求和,帝不許。南秦王楊難當克漢中,送雍州流人七千家於長安。詔以頻年屢徵,有事西北,運輸之役,百姓勤勞,令郡縣括貧富以為三級,富者租賦如常,中者復二年,下窮者復三年。帝行幸河西,秦王赫連昌叛走,河西侯將格殺之,驗其謀反,群弟皆伏誅。進彭城公元粟爵為王。馮弘遣使上表稱番,詔徵其子。金當川圍西川侯彭文暉,詔常山王素討之,獲當川,斬之於長安以徇。東宮成,備置屯衛,三分西宮之一,行幸美稷,遂至隰城,命諸軍討山胡白龍於河西,克之,斬龍及其將帥,屠其城。

20

太延元年,蠕蠕、焉耆、車師諸國各遣使朝獻。馮弘遣大將渴燭通朝獻,辭以子疾。進宜都公穆壽為宜都王,汝陰公長孫道生為上黨王,宜城公奚斤為恆農王,廣陵公樓伏連為廣陵王。高麗、鄯善國並遣使朝獻。詔樂平王丕等五將率騎四萬東伐馮弘,至和龍,徙男女六千口而還。尚書左僕射安原謀反伏誅。

二年,馮弘遣使朝貢,求送侍子,帝不許。遣使者十餘輩詣高麗、東夷諸國,詔諭之。平東將軍娥清、安西將軍古弼率精騎一萬討馮弘,平州刺史元嬰又率遼西將軍會之。馮弘迫急,求救於高麗,高麗遣其大將葛蔓盧以步騎二萬迎馮弘,馮弘奔高麗,帝遣散騎常侍封撥使高麗,徵送馮弘。

赫連定之西也,楊難當竊據上邽。詔樂平王丕等都督河西、高平諸軍討之。詔散騎常侍、廣平子游雅等使於劉義隆,遣使六輩使西域。帝校獵於河西,詔廣平公張黎發定州七郡一萬二千人,通莎泉道。高車國朝獻。樂平王丕等至略陽,難當奉詔攝上邽守。高麗不送馮弘,遣使奉表,稱當與馮弘倶奉王化。帝以高麗違詔,議將討之,納樂平王丕計而止。

三年,徵東大將軍、中山王篡,太尉、北平王長孫嵩,鎮南大將軍、丹陽王書孫建薨。帝行幸幽州,存恤孤老,問民疾苦,還幸上谷,至代。高麗、契丹國遣使朝獻。以南平王渾為鎮東大將軍、儀同三司,鎮和龍。龜茲、悅般、焉耆、車師、慄特、疏勒、烏孫、渴槃陀、鄯善諸國各遣使朝獻,宋遣使朝貢。使永昌王健、上黨王長孫道生,討山胡白龍餘黨於西河,滅之。遣使拜西秦王弟慕利延為鎮西大將軍、儀同三司,改封西平王。破落那、者舌國各遣使朝獻,奉汗血馬。河西王沮渠牧犍世子封壇來朝。

四年,高麗殺馮弘。

五年,時河西王沮渠牧犍內有貳意,帝將討焉,先問於浩。浩對曰:“牧犍噁心已露,不可不誅。官軍往年北伐,雖不獲,實無所損。於時行者,內外軍馬三十萬匹, 計在道死傷,不滿八千。歲常羸死,不減萬,乃不少於前。而遠方承虛,便謂大損,不能復振。今出其不圖,大軍卒至,必驚懼騷擾,不知所出,擒之必矣。牧犍幼弱,諸弟驕恣,爭權縱橫,人心離解。加以比年以來,天災地變,都在秦、涼, 成滅之國也。

帝命公卿議之,恆農王奚斤等三十餘人皆表曰:“牧犍西垂下國,雖心不為純 臣,然繼父修職貢,朝廷接以蕃禮。又王姬釐降,罪未甚彰,謂且羈縻而已。令士馬勞止,可宜小息。又其地滷斥,略無水草,大軍既到,不得久停。彼聞軍來,必完聚城守,攻則難拔,野無所掠。”於是尚書古弼、李順之徒皆曰:“自溫闈河以西至於涼州,地純枯石,了無水草,不見流川。皆言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積雪深一丈,至春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聞軍至,決此渠口,水不通流,則 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內,赤地無草,不任久停軍馬。斤等議是也。”帝乃命浩以其前言與斤共相難抑。諸人不復餘言,唯曰彼無水草。浩曰:“《漢書地理志》稱 ‘涼州之畜,為天下饒’,若無水草,何以畜牧?又漢人為居,終不於無水草之地築城郭立郡縣也。又雪之消液,裁不斂塵,何得通渠引漕,溉灌數百萬頃乎?此言大詆誣於人矣。”李順等復曰:“吾曹目見,何可共辯?”浩曰:“汝曹受人金錢,欲為之辭, 謂我目不見便可欺也!”帝隱聽,聞之乃出,親見斤等。辭旨嚴厲,形於神色。群臣乃不敢復言。

帝西討,以侍中、宜都王穆壽輔皇太子決留臺事,以大將軍、長樂王嵇敬,輔國大將軍、建寧王崇二萬人屯漠南,以備蠕蠕。

帝至上郡屬國城,大饗群臣,講武馬射。留輜重,分遣諸軍,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尚書令、鉅鹿公劉潔督諸軍,與常山王素二道並進,為前鋒。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太宰、陽平王杜超督平涼、轆城諸軍為後繼。永昌王健獲牧犍牛馬畜產二十餘萬。牧犍遣弟董來率萬餘人拒戰於城南, 望塵退走。帝至姑臧,牧犍兄子祖逾城來降,乃分軍圍之。牧犍兄子萬年率麾下來降。是日,牧犍與左右文武五千人面縛軍門,帝解其縛,侍以籓臣之禮,收其城內戶口二十餘萬,倉庫珍寶不可稱計。進張掖公禿髮保周爵為王, 與龍驤將軍穆羆、安遠將軍源賀分略諸郡,雜人降者亦數十萬。牧犍弟張掖太守宜得,燒倉庫,西奔酒泉。樂都太守安周南奔吐谷渾。遣鎮南將軍奚眷討張掖,遂至酒泉,牧犍弟酒泉太守無諱及宜得復奔晉昌。使弋陽公元潔守酒泉。鎮北將軍封沓討樂都,掠數千家而還。涼州平,多饒水草,皆如崔浩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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