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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當代文壇最高產的作家,賈平凹敢說第二估計沒人敢說第一。非但作品高產,其創作水準也一直都保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至今都讓很多晚輩無法超越。

而就是這麼一個人,卻也是最飽受爭議的作家之一,而他身邊的種種故事,似乎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賈平凹出生於陝西省商洛市丹鳳縣棣花鎮。很多年後的今天,一位同樣來自商洛的作家依靠一部改編自自己的作品的電視劇而火遍了大江南北——他就是熱播劇《裝臺》的作者陳彥。

作為同是商洛的老鄉,前輩賈平凹遠遠沒有陳彥那般幸運,上學時期賈平凹對寫作的天賦沒有展露太多,但對電影的興趣倒是十分濃厚,經常自己打著手電給村裡的小夥伴放“皮影戲”,其父覺得這孩子有這方面的天賦,就託關係找了個村裡電影放映員的工作,結果賈還沒來得及高興,這個職位就被另一個比他更大的關係戶捷足先登了。

現在想想,還好賈平凹沒有去當電影放映員,否則今天或許人們會說棣花鎮有個天才電影放映員,而不會說看到這位頗具爭議的大作家了。

棣花鎮,賈平凹的家鄉

1975年畢業於西北大學中文系,而早在畢業前一年,賈平凹就已經開始發表作品了。

畢業後從事過幾年文學編輯工作,曾任陝西人民出版社文藝編輯、《長安》文學月刊編輯。

後發表多部著作,先後發表了《浮躁》、《商州》等長篇小說,也獲得了一定的知名度,被譽為“鬼才”。

但真正讓賈平凹名聲鵲起並且受到廣泛爭議的,還是那部讓他日後譭譽參半的《廢都》。

廢都原型——賈平凹筆下的西安

1993年長篇小說《廢都》出版,因為其作品中大量不可描述的描寫,讓賈平凹飽受爭議,好事者專門窺探裡面的情節,將這些荒誕而又大膽的文字過分宣揚,讓人們忽略了作品本身的藝術價值。

小說的故事講述了虛構的西京城(西安為原型)裡“四大文化人”之首的作家莊之蝶身邊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故事,在快速發展的社會中,莊之蝶作為人們口中的“文化人”,卻做著讓人所不恥的事情,明明家中有賢妻,卻先後與唐宛兒、小保姆柳月、阿燦等人發生著種種讓人臉紅的事情。

雖然做著讓人不恥的事情,卻道貌岸然的要把自己包裝成“正人君子”,一旦事情敗露,就立刻撒手讓自己置身於事外。

這種“偽君子”的形象讓人覺得厭惡,但又真實的可怕,在當時看來這樣的情節明顯超出了人們的認知,而書中所發生的事情也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廢都》西安

就是這樣的一本書,可以說讓賈平凹幾乎“身敗名裂”,很多人都以書中的不良情節來批評賈,認為賈這次是在寫“H書”,這些爭議在社會上一直持續發酵,以至於人們忽略了書作者想要表達的關於“人性”的思考。

《廢都》熱也讓這本書一時間洛陽紙貴,畢竟這本書的銷量太過驚人,與此同時因為爭議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開始顯露,畢竟那個年代男女青年想拉個手都要遮遮掩掩,更別說公然的去看這本書了。

一紙禁令讓《廢都》成了賈身上的一把枷鎖,曾經的中國“最乾淨作家”也被扣上了“流氓作家”的帽子,很多年來關於賈的爭論也一直未停消。

而《廢都》被禁的那幾年,正是賈平凹人生低谷的時候,經歷了離婚、生病等打擊,又加上社會上對他的各種負面評價,足以讓這個年逾四旬的老男人精神上被拖垮。

可是那幾年賈平凹雖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卻依然保持著高漲的創作熱情,那幾年賈陸續完成了《白夜》、《土門》、《高老莊》、《懷念狼》等作品,都是他基於現實生活而創作的小說。

1997年,憑藉《廢都》賈平凹獲得法國費米娜文學獎,對於獲獎,很多媒體都不敢明著去宣傳,只是說“賈平凹的一部長篇小說獲得法國費米娜文學獎”。用賈平凹自己的話說“這就是準備著讓人家刪呢。”

從《廢都》被禁到恢復出版,經歷了十六年的時間,而這十六年間也是社會上各種思潮碰撞的時期,之所以《廢都》能解禁,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是一種社會的進步。

而這期間雖然正版被禁,但各種盜版的《廢都》依然充斥在圖書市場,據不完全統計,累計發行量超過1200萬冊,可謂是當代閱讀量最大的作品之一。

現在能再版,首先說明了社會的進步,社會環境的寬鬆,和文壇關係的回暖。這些年來,社會價值觀已經漸漸發生了改變,人們對文學的認知度提高了,對文學的評價也不僅僅像90年代初那樣,道德評價、政治評價佔主流,而是回到文學本身。”

——賈平凹如是說。

如今時隔多年,《廢都》依然是很多人爭論的作品,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更多的人關注的還是作品本身對於社會、人性、道德等問題的思考,而書中的那些現象在如今看來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但能夠在那個年代寫出這樣“超前”的作品,可見賈對於這個社會的思考確實具有前瞻性。

相比起《廢都》曾經引起的爭議,2020年賈平凹用他的新作《暫坐》為大家又一次講述了他關於這個社會的思考。

同樣的都市題材作品,《廢都》講述了一群男人之間的故事,而《暫坐》則是以一群女性作為故事角色,同樣的大尺度風格,但這次卻沒有太多人去譴責這位作家。

據說“暫坐”原本是賈平凹家附近的一座茶館,而茶館老闆是位美麗大方的中年女性,打扮十分中性,卻也活的瀟灑自在。

而女老闆身邊又有十餘位閨蜜,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她們都不會因為男人與愛情放棄自我,但是卻因為自我的慾望與貪念,被扯進複雜的社會中,深陷泥潭卻掙脫不開。

這幾年賈平凹在公眾面前露面的次數很少,更多的人對於賈的瞭解都集中在了“賣字畫”上面,似乎賈已經從文學家淪落為一個商人了,當然,此時的賈平凹早已對這些爭論見怪不怪了,或許是年紀大了,不想再參與這些紛爭了。

當然,依舊高產的賈平凹依舊能夠帶給讀者他們想要的作品,而這些作品也恰恰是賈平凹想給讀者所表達的。

這個社會對於獨立女性的話題始終都不絕於耳,雖然已經21世紀了,但那些對所謂“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得人依然會覺得這樣的話題是“無稽之談”。

《暫坐》故事中的女性來自各個階層,但無一例外都對於生活不肯同世俗妥協。這十幾位獨立女性走在街上,都會引起路人的觀摩和駐足,但對於這些女性來說,追求自身豐富的精神世界才是她們所重視的。

足以見得,賈平凹雖然是寫女性,但這次卻用個人特色鮮明的敘事手法,將現代都市女性對於精神獨立的追求的故事寫得淋漓盡致,當下對於這樣話題的思考一直都有,但這次賈平凹將這件事情放在了明面上,這是一種大膽,也是賈平凹一貫的風格。

同時,賈平凹也藉著這本書,將近些年社會上對他的種種評價做了迴應。很多人都諷刺他靠賣字賺錢,但他也給出了這麼做的理由,而這些理由又是讓人無法迴避和拒絕的。

《暫坐》中的主人公們,活也是為自己而活,不會因為男人或者慾望而迷失,但卻又抵不過社會的變遷。她們的身份大多是這個城市裡的“上層人士”,有火鍋店老闆、紅木傢俱老闆、房東等各個領域,但一個共同點是沒有婚姻,不是她們不渴望,只是不將就。

今天推薦《廢都》《暫坐》這兩本書給大家,一本代表了賈平凹對過去的一些社會現象的思考,一本代表了他對當下社會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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