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時代》:路內,那是一段時間,沒有來由,也沒有後來
在對《花街時代》的閱讀中,我感受到一種類似《百年孤獨》的構架,時光迂迴婉轉。這種讀者閱讀的“順序”和作者敘事本身不斷回到某一時間,將時間從另外一個角色身上重演一遍的方式,二者形成了一種舒適的閱讀節奏。
據說路內是七零後作家裡,學歷最低的,技校還是職高忘了。我想說的是,這種身份恰恰給了他一種不可比擬的視角。為什麼這麼說,回想那個年代即可找到答案。經濟廢墟,文化斷裂,
青年人飽受西方物質文明誘惑,還不得不面對一窮二白的現實。那時代大學生是稀有動物,不是主流。同時期的作者,面對該死的生活,相比曹寇的憤怒和堅硬,阿乙的笨拙和柔軟,路內有更多的親切和從容。對於作家,這是更可貴的質地。
說路內的角色“愚昧”其實是不相宜的。他的很多角色恰恰在愚昧的年代刻意保持了人性,即便被損害和侮辱,也仍然有著人的堅持。那愚昧不是人的愚昧,是時代的愚昧,在這種愚昧之中,角色為了保全最後的血性,不斷地自我解嘲。
在一個不正常的社會里,用正常人的視角就太殘酷了。稍稍歪一點,低一點,在被侮辱和損害時,人們就覺得可以忍受。書中提到的“樗”確是東方式的生存哲學,無用的,那麼就是無害的。比較容易長久。
當然中國比較奇妙,也遇到過連無用都躲不過的時候。“歪頭”的愛情在書中排不上號,顧大宏和李蘇華、關文梨、屠戶和小姨、胖姐和烏青眼,姐姐和勉子、牛蒡,這些愛情在今天已經稀有到近乎失真。
而在當年,卻又那麼的真實,不論是我輩還是長輩,都能說出幾個相似的人來。《花街往事》之所以令人動容,也正是因為書中描述的時間離我們並不遠,但在回頭看時卻又恍若隔世。那些人物、情感都成了傳說,感動之餘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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