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

愛德華·霍普的空寂與落寞

2018年我由海威資助去上海觀看《丹青寶筏》展時，也看了《走向現代主義：美國藝術，1865年-1945年》展覽，其中有愛德華·霍普（Edward Hopper）的著名作品《夜遊者》（Nighthawks ），起初對我對這幅作品的感受還不太強烈，看上去是一個舞臺的場景劇，色調也與舞臺美術的風情相近，但是現在，我想到的是李香蘭首唱的《夜來香》，這首歌被鄧麗君等人翻唱，兩兩相映，感受就不一樣了，最早我們聽到《夜來香》是在藝校學習期間，觀摩電影與戲劇時，有一部尚不對外公開放映的《李香蘭》，那時的感受也不太強烈，因為我們有關二戰的歷史並不真實，到了今天這個時段，隨著真相的不斷揭示，我們對於那段歷史和那個時段的藝術作品，會有一個深度的感悟。

美國大兵已經開赴亞洲與歐洲兩個戰場，作為同盟軍的主力，與亞洲歐洲的同盟軍並肩作戰，但是留守在美國一派和平寧靜的綠洲的人，卻沒有一絲的歡樂，而是難以言說的孤獨感。

（Nighthawks）《夜遊者》

愛德華·霍普《夜遊者》，正是揭示這種國民心理的力作。而在同時的亞洲戰爭，雙方的對殺，人民陷入恐懼之中，一切都是緊張，壓力，不安，但是《夜來香》的歌聲同樣作為藝術品，卻是給生死前景不明朗的亞洲人一種溫情的暖意，一種心靈的寬慰。這種不同的心理對比也是強烈的。

夜色茫茫下的咖啡館，外面看上去異常的空寂而寒冷，氣氛十分凝重，包括服務生在內的四個人處在窗戶透明的吧檯，透過玻璃我們看到三男一女，兩男著深色衣，一向一背，一女向，著粉色衣，在畫面還有一點暖意的存在，一淺藍衣服務生側揹著畫面，大家彼此不說話，略有所思的神情。美國人作為移民，到了美洲，其孤獨感只有加深而不是減少，大家彼此想著成為朋友，但彼此又是隔膜很深，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尤其是在戰爭期間，前景不明朗的情形下，咖啡館成了暫時心靈逃避的所在，咖啡館，我們記住凡高畫的咖啡館，寒冷的藍色周遭，有一片黃色的暖意。這可是藝術家常常光顧的地方，很多傑出的畫者詩人劇作家似乎是從那裡混出來的，自然這真是人世間一個暫時的桃源夢境之地，雖然外部的氣氛十分寒冷而壓抑，四個身份不同的人無論是何種心態，但他們會一致的覺得這是一個安慰心理的場所，包括服務生，是他工作亦是他的寄託所在。他們的內心就是愛夜之有芬芳的世界，與東方人事實上是同感，只不過是在外在上顯得異常空寂罷了。

太平洋的兩岸，兩岸的人同是夜遊者，心理的追求卻是反差如此的大，只能說處在戰爭前沿的國民，苦中作樂，有一種嚮往生，嚮往花香，嚮往美好夢境的一種願望，因此《夜來香》作為藝術，能夠在亞洲戰場的大多數人民心中產生共鳴。而相對處於和平狀態的留守的美國國民，卻是感到無盡的苦悶與落寞，難以排解的孤獨感，顯然首先是霍普個人的這種孤獨感是十分強烈，加上那個特定時代的來臨，靈感眷顧他，這樣《夜遊者》的繪製獲得成功。

孤獨，是人生來俱有，霍普少年時就畫了一個“我”的背影，在一個空曠的天地間，這種悠悠天地，小我孤然的感覺，是人生沒法迴避的。希特勒畫自己坐在橋上觀流水也是這種孤獨感的表現。心靈的安放，唯有上帝與我們同在。

所以霍普說上部的光源比下部的光源顯得歡樂，雖說同樣是光，近上帝者近喜歡。霍普的作品多數像一幕幕場景劇，無聲卻勝有聲，人們的心靈的睡意會有所喚醒，獲得一種微妙的啟示。

霍普的作品用色十分主觀，很少用物體的固有色，他的繪畫風格看上去像水粉畫，由於簡化一切意象，畫面顯得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明快朗逸。這樣他的個人風格與其它大師拉開距離，獲得獨特的風情。空寂是霍普要表現的場景主旨，雖然有人物也是一種落寞場景的反襯，你看到的那種獨特的場景，雜質不多，淨化清理，不必要的東西不出現在畫面，所以觀者能夠放鬆的狀態下領悟所要表達的旨意。

Girl at Sewing Machine (1921)

New York Restaurant (1922)

Automat (1927)

Chop Suey (1929)

Rooms By The Sea, 1951

1963Sun in an Empty Room,

1929 Lighthouse at Two Lights

1930The Long Leg

1933 Ryders House,

High Noon, 1949

Sunlights in Cafeteria

House by the Railroad

1931Hotel room,

1952Morning Sun,

1956Sunlight on Brownstones,

1965Chair Car,

1963 Intermission

附夜來香歌詞：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悽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吻著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啊~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啊~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夜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