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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父親看戲》(散文)

冬天的夜裡睡的早,外面下雨,也沒地方可去,早早地上了床,早早地就入了夢。

只是夜半醒來,便感覺再無睡意,大腦異常地清醒,也異常地會胡思亂想,又快過年了,感覺時間過的太快了!但自從父母去世,年彷彿也就失去了年的滋味。只是想到父親,便想到,我還曾陪父親去看過一場戲。

那時父親還在大隊部辦的富業隊上,老家在丘陵山區,山地比較多,大隊就在團結水庫往胡家山的那片沒有人家的山野荒地裡創辦了一個大隊富業隊,除了看管當地的林地,還開垠出了一大片荒地種上了花生,栽上了山芋,還搭了好多茅草房子,父親那時在那裡做富業隊長,我很小的時候,便常隨母親去玩,母親還讓我認一個別人叫他“小侉”的單身男人為“幹佬“,這也是我們當地的風俗,也就是乾爹,逢年過節那時還去他家拜年!

後來,富業隊搬遷到了陳家灣後面一片山崗上,造了五六間磚皮瓦房,房子後面就是東山山頂,房子下面,就是富業隊的一片山地,再往下就是陳家灣整個村莊和團結水庫下的整片田野,一條小河沿著丘陵地形繞著村莊蜿蜒著向溧水白馬方向延伸而去。

記得那是個初夏,我又去父親那玩,父親弄到二張戲票,就帶我去白馬電影院去看戲。

從富業隊到白馬電影院,大約有七八里的路程,那時也沒有腳踏車,去哪都是步行,好在不是太遠,很快我們就走到了。

白馬公社屬溧水縣,我老家屬溧陽縣,因為老家在溧陽和溧水的分界點上,所以我們那的大隊就被稱為分界大隊。

過了白馬橋等於就進了街,公路二邊的人家就越來越多,往北到了街中心,有一個三叉路口,左手一邊通汽車站,生產資料部,右手一邊通電影院還有衛生院。一進街,路東邊是個水塘,邊上一排房子,賣饅頭的,理髮的,賣五金百貨的,還有一個大點的飯店,路西邊,則是賣竹子的,檁條的,木頭的,還有賣生產資料的,而三叉路口正北面的,則是白馬百貨商場,賣衣服的,賣小人書的,應有盡有!

我和父親進了街,往東北方向走不多遠,就是白馬電影院。電影院門朝西,那天沒放電影,而是演戲!

我不知是哪裡的戲班子了,但時隔四十幾年,我還記得那戲名,是《打金枝》,是個京戲,大意是講皇帝的女兒出嫁後犯了錯,夫家能不能打這個金枝玉葉!那時我小,只喜歡看打仗的電影,對看戲沒什麼興趣,印象中在舞臺上只見一群人穿著古舊衣服,唱了又唱,好像在說理辨論。只是舞臺的道具還蠻漂亮,一會宮殿,一會樹,還蠻逼真!但父親看的卻繞有興致,直到演員謝幕我們才走出電影院。

出來時已近中午,肚子有點餓了,父親就帶我去見舅舅,說去舅舅那吃中飯。

舅舅那時在杜巷的榨油廠榨油,就是把菜籽炒熟後,透過一系列程式把油榨出來,那時完全用人力,沒有機械一說,要用炒熟的菜籽用草包成小包,放入一木槽中,慢慢擠壓,然後用大木榔頭,把木隼硬砸進去,直到把草裡的菜籽擠成餅,把油完全榨出來為止。

杜巷離白馬不到三里路,就在我們回家的路邊,舅舅見了我們,剛剛忙完,赤著膊,舅舅是敲榔頭的人,一身的肌肉,人又長的黑,黑亮黑亮的。當時正是飯點,趕緊領我們去吃飯!

從舅舅那出來,我們就定心了,走的也很悠閒,父親興致來了還會哼幾句京戲,隨著樹下的微風能飄很遠很遠!

現在想來,父親那時候應該也就是四十多一點,而我那時也就在十歲左右。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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