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趙鑫君的交往
文化人之間的交往,沒有了文化內容的存附,一點也沒有意思。文化內容最重要的是詩文信札,內中最最緊要的是把心放進去。文化人別的本事沒有,會辨識心的味道。
淮北趙鑫君,昔年與我同在嶺南,他在莞城搞文化產業,我卻飄零久,失意苦心志。我和他相距僅二十分鐘路程,關鍵我們有共同的朋友,竟咫尺天涯,無緣交往。責任在我,青眼向天,孤獨自囿。
後來,我去了江南,他去了淮北。一次偶然,我們相逢在嶺南,居然一見如故。他熱情似火,八面玲瓏,他的長處,都是我的短處,我竟有些崇拜他了。於是,我們開始了很好的交往。
他知道我的不易,我也知道他的不易,倆人雖不在一起,他關照他的朋友照顧我。
前年,我準備經營一件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請他幫忙。後來,機緣巧合,竟至無緣共事,使我失去了一次向他學習的機會。剛剛想起,還引為憾事。人生就是如此,風風雨雨,晴晴陰陰,總不盡如人意。
去歲,他邀我去相城作客,在他的工作室裡,我享受了和煦的風,享受了賦彩的花卉,享受了從湖面盪漾起來的氣味。更讓我不思迴歸的是濃濃的人與人之間的情誼,他的妻子專門放下工作,天天為我做各種各樣的菜。為客三升米,每餐都是高朋滿座。當然,他更會照顧腐酸小文人可憐的自尊心。讓我既得實惠,也不至於難堪。
前幾天,他囑我為他的工作室寫字,我當然樂意為之。順便囑他幫我做一些文房物事。
我們的交往很瑣碎,幾無大事,但是,友情都是在瑣碎中徐徐鋪開。有人為你好,是件幸福的事;有人念你的好,也是件幸福的事。
剛剛在群聊裡論無聊的詩,現在的詩,都是無聊的病吟,格律、句式都不堪卒讀。突然,想起趙君,寫了幾句無聊的、所謂詩的東西,聊勝於無。現代再也沒有《送汪倫》、《贈梁汾》之類的東西了,想抓住青春的尾巴,不是柱杖自憐就能做到的。
贈趙君
詩/盧秀輝
與君同在莞地,竟咫尺天涯。相識時,我在江南,君在淮上,成天涯咫尺,有緣者終能交往。去歲我在相城為客,君待我拳拳。今日又於數百里外,為我作文房物事,竟成一詩,吾亦作此遙寄,以紀思念耳。
初識趙君時,
我已歸家祠。
風物常好隨,
舊影竟未窺。
忽有豪情發,
持誼眉當垂。
我亦常論非,
作聲和者稀。
風華嘆若在,
霜雨溼破衣。
相城借酒者,
苦欲賣羸馬。
狂倚飛日斜,
眼空不見嗟。
殷勤記君意,
禽棲松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