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越來越近, 日子在不經意間悄然滑過,轉眼間又是一年一度的春節了。
一年又一年,時間從指尖悄然流失,增長只有年齡,不經意間,已過知天命之年。突然覺得年齡越大,過年,不在是一種渴望和喜悅,越來越多的是回憶久遠的往事,這也可能是忘不了童年的快樂與幸福,更忘不掉兒時的天真和純情。
原本十分濃重,充滿喜慶,代表東方文明特色的節日,在平淡中迎面走來。我們除了淡然的心態去接受外,並沒有兒時那種熱切的期盼,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除了非常親的親人們在一起吃團圓飯外,大部分的人們過著淡如平日的關門閉戶的年三十。也許人們生活過於富裕,平日裡的吃喝都如春節期間的大魚大肉,所以人們對於春節特有的大餐已覺乏味。所以也就顯得平淡而毫無特殊之處了。
記得兒時的我們缺衣少食,在那個生活清貧的艱苦的年月,平日想吃一次肉已成為一種很難實現的奢望,平日裡想穿一件嶄新的衣服也成為一種幻想。所以我們都期盼著大年的到來,期盼著那有酒有肉的春節和家族之間相互宴請吃團圓飯的年三十,期盼著能脫去哥姐穿過的破爛衣服,而換上薪新衣服的大年初一的到來。那時候,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我們心中卻溢滿幸福的感覺,充滿親情和熱情的人情味。
臨近過年了,又不免回憶起兒時過年年味濃濃的滋味。現在想來,總讓我在腦海中不經意間泛起陣陣漣漪……
先說說過年穿新衣吧。過去那個年代,家庭生活都很困難,平時一般不買、不做新衣服,只是到了快要過年的時候,才趕做套新衣服。我家姊妹們多,做不起那麼多新衣服,就把舊衣服改了又改,或是把老大的傳給老二,老二傳給老三……一看也變樣了,那時過年的新衣服顯得異常珍貴。我是家中姊妹中的老小,受母親偏愛每年過年都給我做新衣服。那時,母親給我做的新衣服,都要等到過年的時候才讓穿,這樣才會有新鮮感。到了除夕夜裡,母親就把新衣服從衣櫃裡取出,擺放到帎頭下面壓著,這樣第二天穿起來板直,有稜有角。那時,頭底下枕著新衣服心裡特別高興,想盡快地穿上新衣服看看。越是想睡越睡不著。一旦睡著就醒不來,還得父母親叫著起來拜年。這時候,就睡眼惺忪的一骨碌爬起來,從枕頭底拿起新衣服,急忙穿上,此時的自己己感覺煥然一新了。洗把臉,吃了過年餃子,就一身新打扮地拜年了。大街上,小夥伴們大多也換了新裝。而我這身新衣服在走完親戚才能換洗一下,這就是新衣服的使命。
再說說過年吃好吃的。說是好吃的,是與當時的生活條件比較而言的。平時不捨得吃,只有到了過年的時候,才有好吃的。一般到了大年三十就開始了。大多家庭都是大年三十晚上吃餃子(扁食),初一早上吃烙餅(翻熬,新年翻一翻之意)並在除夕前就忙著做好各種美味佳餚讓初一中午吃,那可是一年來最豐盛的一次,美美地吃上一頓。到了初二早上,就開始吃年糕,意味著“年年高”。母親做的年糕很甜,很香,很好吃,現在回想起來,舌苔的反應縷縷地傳到心頭。吃罷了初二早飯後,父親就係上圍裙,開始忙著把早已做好並凍著的餃子餡開始解凍,準備招待親戚,父親還忙著煮豬肉,炸炸貨,滿屋飄出豬肉味和炸肉的香味。初二中午這頓飯也很豐盛,就是這兩天才能讓我想起“大塊吃肉”這句話,足足地吃了這頓,就是細水長流式地吃了。一直到正月十五,幾乎還是天天吃好的。那時的過年吃好飯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現在過年吃的比平時好不了多少,也就沒什麼印象了。
還要說的是過年走親戚,這是兒時很樂意做的一件事。其實,走親戚就是去為姥姥,姨舅,叔姑們新年磕頭的。不過後來磕頭一說免了。記得那時的表兄弟姐妹都提前打聲招呼,商量好先到誰家,後到誰家走親戚。母親忙著給找個竹籃,或橢圓形小圓鬥,裡面放上饅頭,餅乾,點心之類的,差不多放滿了,上面放一條新毛巾或一塊紅紙,這就是走親戚的“傢伙什”。我挎上竹籃和四五個表兄弟姐妹一起,串了這個村子,串那個村,走了這家走那家,一般都是每天走一家,有的親戚相隔十幾裡也是結伴走著去的,這親戚真是“走”出來的。親戚們一聽有小輩來拜年了,就趕緊出門迎接,熱情招待,忙給幾毛錢壓歲錢。那時候,這幾毛錢也管用。緊接著親戚家就忙開了。到哪家親戚都準備得很豐盛,因為過年都準備省事的菜餚,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頓飯。飯後,親戚留下“人情”,我們打道回府了,路上約定明天的去向,就各自回家了。過年走親戚的經歷使我至今難忘。
過年放鞭炮是兒時的一大樂趣。那時有鞭炮,爆竹,齊火,二響炮等等品種繁多,每年父親不僅買500,200,100頭各幾掛鞭,還要買甩炮和煙花給我玩,越放越有興趣。我從小就愛放“兩響炮”,聽著在地下,空中兩響,感到很好玩。每到大年初一天不亮,鞭炮聲聲響徹全村,似乎爆竹越響,心情越好,放著爆竹的感覺,聽著鞭炮聲聲,感到了年味悠長。而今,城市已在2018年春節禁燃鞭炮煙花爆竹。靜靜的除夕夜,給新時代的人們過年消除了噪雜之聲,贏得了一片寧靜。
記憶兒時過年的事兒還很多,很多。小時候過年,那就是一種期盼,那些留存在記憶裡的趣事,增添了兒時過年的多種滋味,無窮的樂趣,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不知從何時開始,過年,不在是一種渴望和喜悅,更多的是一種回憶,一些思念……
作者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