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是宋國蒙邑(治所遺址在今梁園區蒙牆寺村)人,他出生在蒙邑西北部的一個村落(今民權縣青蓮寺村),成年後在蒙邑的小蒙城(今梁園區雙八鎮湯堂村一帶)做漆園吏,去世後葬在蒙邑的西北部(今民權縣唐莊村)。無論行政區劃古今如何變動,莊子故里始終是宋國蒙邑,即莊子是今商丘人。
對於莊子故里的探究,前面已從史學、地理、風俗等角度進行了深入探究,也引起了廣大讀者的濃厚興趣。民權縣朱光偉先生致電說,感謝商丘的本土媒體大篇幅刊登莊子的研究文章,這對於弘揚厚重地域文化極具價值。是啊,莊子雖然生活在戰國時代,年代有些久遠,但他離我們卻很近:在距離上,作為商丘人,他就在我們身邊;在思想上,他追求內心的平和逍遙,與當今新時代和諧一致;在生活上,他簡樸崇尚自然,更接地氣。現在,在商丘仍遺留有他生活時代的印痕,仍遺存有他生活的蹤跡。
村裡的莊周:那宅,那井,那衚衕
莊周故里
公元前的368年,實在是一個紛爭的年頭:齊國攻打魏國,趙國入侵齊國,沃爾斯奇人反抗羅馬。也約就在這一年,在宋國蒙邑西北部的一個古村落,誕生了一位影響中國思想的哲學家和文學家,他就是莊周。他的村莊歷經千年滄桑,行政區劃曾先後隸屬考城、曹州、宋州等,今天歸屬商丘市民權縣,村名青蓮寺村。青蓮寺系唐代所建寺院,後村以寺易名為青蓮寺。
幾年前,筆者曾與好友騎行百里訪問青蓮寺村。青蓮寺村子不大,僅東西、南北兩條主街。現在的北街原為古巷,有宅一座,系莊子所居,稱為莊子衚衕。衚衕北頭東側為莊子故居處,故居南端為莊子講學堂。後毀於戰火水患,現不復存。據當地老人傳說,在月明風清的深夜,有時莊子衚衕會像蓬萊仙閣一樣,在人們眼前重現,一閃即逝。在莊子衚衕的東南隅,有一口老井,傳為莊子井。這口井原深數丈,井壁堅如文石,光澤似黑玉,泉清莊子井而味甘,為莊子生活、煉丹汲水處。後來,幾遭黃河水患,歷經屢次整修,儲存至今。清代歸德府考城貢生張良珂曾作詩《莊周井懷古》:“一抹林園帶夕陽,名賢故里井泉香,居民莫作滄桑感,此水現在尚姓莊”。張良珂故里在今民權縣張莊村,與莊周故里青蓮寺村僅距兩公里餘。青蓮寺一帶世代流傳莊子諸多傳說絕非向壁虛造,必有所據。在2012年,青蓮寺村所在的順河鄉也更名為莊子鎮,以彰顯莊子故里的內涵與底蘊。
城裡的莊周:那牆,那磚,那古寺
莊子在成年後當了宋國的漆園吏,居於蒙澤澤畔的小蒙城,距離邑治大蒙城(今梁園區蒙牆寺村)很近。金代大定中期始建彌陀寺於東城垣上,稱蒙城寺或蒙牆寺。1941年部分居民北遷建村,遂稱蒙牆寺。1958年,在該村發掘有漢鼎、陶盆、罐等陪葬品。今古寺已復建,存清代寺柱墩一對、寺碑四通。1992年,當地政府在蒙牆寺村立碑以保護文物。碑文記載:“蒙縣城故城遺址為戰國時宋國蒙邑和漢代樑國的蒙縣故城遺址,據考證也是古代大哲學家、思想家莊子的出生地。此處曾先後出土大量文物,但大多失散民間,仍倖存的有漢代古城牆遺址、漢代古井、漢代磚雕等。”
蒙牆寺村閻姓村民居多,且他們認為姓氏是由莊子的“莊”姓演變而來。據《正字通》記載,因漢明帝的名字叫劉莊,當時莊姓人氏為避諱而改姓“嚴”,如當時名滿四海的一代名士莊光和大學者莊忌改名為嚴光和嚴忌。此後,許多姓莊的人紛紛效仿,以“嚴”為姓。至於他們為何決定改“莊”姓為“嚴”姓,大概跟“莊嚴”經常一起使用有關。明代因有遭人唾棄的奸臣嚴嵩,一部分清高的嚴姓族人為了表示自己與嚴嵩沒有什麼聯絡,就將“嚴”改成了“閻”。“閻”也有簡寫為“閆”的,都為一家。至今,閻姓村民一直口碑傳承著先知莊子的故事。
墓裡的莊周:那冢,那坊,那碑林
莊周墓
莊子去世後,葬在青蓮寺村南五公里處,也就是現在的民權縣老顏集鄉唐莊村東。清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重修莊子墓冢,並立石碑一通陰刻“莊周之墓”四個大字,石碑背面鐫刻326名立碑人的姓名。據當地老人講,莊子墓地原本不大,也無巨集偉建築,這與莊子生前安排有關。在宋州(今商丘)生活居住30年的唐代詩人高適在《宋中》組詩中緬懷莊子:“逍遙漆園吏,冥沒不知年。世事浮雲外,閒居大道邊。古來同一馬,今我亦忘筌。”清代考城人張良珂有詩《莊周墓》:“讀罷南華錦繡文,焚香肅拜莊周墳。賢愚自古皆歸土,誰似先生百世聞。”
現在,莊周陵園的廣場上建有逍遙坊,上書“逍遙之祖”,兩側楹聯分別是“自然千姿憑造化,人間百姓任自由”“一部南華經,兩世神仙人”。陵園後面是碑林,碑林正中間長方形石板上刻有莊子名著——《逍遙遊》。其他碑刻上的書法或古樸蒼勁,或灑脫飄逸,或秀麗雋永,讓人流連忘返。墓冢雖然簡陋,但因莊子是世代敬仰的文哲大師,所以每年仍吸引了海內外眾多的遊客或莊氏嚴氏後人前來拜謁憑弔,法國作家幾尼亞赫·奈爾、日本學者武田秀夫等曾來此考察訪問題詞。2000年,國家郵政部曾在這裡舉行了莊子紀念郵票首發式。
館裡的莊周:那詩,那門,那雕像
古人對於莊子的感情是深厚的,因為莊子的思想閃爍著時代的光芒,其智慧啟迪著後人。尤其是生活在莊子故里的家鄉人,對莊子的感情更深,以詩詠的形式讚頌其不朽的一生。南北朝時的濟陽考城(今民權縣江集村)人江總作為莊子的同鄉作有《莊周頌》:“玉潔蒙縣,蘭薰漆園。丹素可久,雅道斯存。夢中化蝶,水外翔鯤。出俗靈府,師心妙門。垂竿自若,垂聘忘言。悠哉天地,共是籠樊。”
故鄉人為了傳承記憶莊子文化,舉辦了國際莊子文化節,並興建了莊子文化館,位於民權縣東區中心。這座建築採取天圓地方的理念設計,風格獨特,被評選為2013年度第二批中國建設工程魯班獎,這也是中國首個縣級建築首次受此殊榮,成為紀念莊子、研究莊子的新的載體。館內的逍遙門、夢蝶門彰顯莊子的逍遙文化、蝶文化元素。寬闊的閱覽室內,按照莊子的生活軌跡分為“少年莊周”“中年莊周”“老年莊周”三個部分,用仿竹簡將《莊子》的所有篇章一一燒錄,站在櫥窗前閱覽先哲的思想精髓,不禁感慨先生文筆的恣肆汪洋。文化館前方坐落著莊子的雕像,莊子手持一書卷,仰天長望,似乎在思考人生哲學。李白曾有詩云:“萬古高風一子休,南華妙道幾時修。誰能造入公牆裡,如上江邊望月樓。”可見他對莊周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