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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這就是剛才說明的。第一個,道這個東西到底不可見,你說人家明心見性,見個什麼?有人說,啊喲,我功夫到了,看到一個亮光,這就是本性了。不是的!那是“相”,著相就不是了。“戒慎乎其所不睹”,看不見,聽也聽不到,一切耳目所不到處——差不多你可以瞭解這個道了。“莫見乎隱”,“莫”是不可以、沒有。因為你要見道,我們一般人去追求一個道,不管你修儒家、修佛家、修道家,總想追一個道,一般人修道總想得道;“得道”是個名詞,得道並不是抓到一個手錶一樣,總算我偷來了,那個叫得道,世俗把拿到叫得到。真正見道是一切放掉,什麼都放下,那個才是見道;同世俗觀念(是)兩樣的、相反的。“莫見乎隱”,我們的習慣,去修道一定找一個隱秘、不可知的隱秘——“隱”就是秘密——都認為道是非常奧秘的,去找那個奧秘,想在奧秘中間去見道——錯了!那裡見不到的。道在哪裡見?——“莫顯乎微”,到處都是道,擺在那裡明顯得很。很精微的道,很明顯地擺在這裡,處處有道。莊子就提出來,“道在屎溺”,道在哪裡?道在大便、小便,廁所裡都有道,吃飯也有道,就是生活之間沒有哪一處不是道。所以講“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所以)君子慎其獨也”,也是體和用兩個一起來了。

講用,講行為,就跟到上面說,“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我們修道,不要認為,人看不到的地方、沒有人知道,那麼可以亂來——不可以!要“君子慎其獨也”。單獨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如對大賓——就是說等於對長上。我們歷史上許多有修養的儒家,退朝之後,坐在家裡,在書房還穿著朝服,非常嚴肅。“如對大賓”,像對著皇帝、對著父母一樣地講話、做事情。在歷史上好多這樣的榜樣——過去都是儒家的教育。設想我們當年小時候唸書的時候,受到儒家的教育,連夏天都不大隨便穿的。那個時候還穿長袍。夏天的時候門口來人,唉喲!請等一等,真對不住啊!趕快穿長袍……一邊套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那麼客人一進來:沒關係沒關係!夏天無君子,夏天無君子嘛!沒什麼,可以理解!

這個真講修道的功夫來講,就是上次我們提出的禪宗百丈祖師所講的話,“靈光獨燿”,孤零零的,所以有些人修養到達了,那麼,就是定、靜、安的功夫在這裡,所以說,見道與修道,開頭這幾句話,統統告訴我們了,非常簡單。那麼,我們講,他這個《中庸》《大學》裡頭,拿佛家禪宗的話講,都有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就是這個法門,單刀直入,告訴我們道在哪裡,怎麼樣明心見性?就是那麼簡單。同時它也包括行為,修道人的行為在哪裡,怎麼樣修?具體怎麼樣修定?就是根據前面“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所謂見道、修道、行道這個道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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