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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富察寶仁 吉林家譜

◇滿族文風漸盛

滿族是一個古樸驍勇又善於學習、努力進取的東北少數民族。滿族的正規文化教育,起始於後金時期,後逐漸發展並建立了有別於京師(北京地區)旗學的東北盛京“旗學”和吉、黑兩地的“滿學”。東北地區滿、蒙、漢八旗的官旗學、滿學及官義學、蒙學、宗學、覺羅學、翻譯學等,為關東滿族文化的發展繁榮提供了先決條件和物質基礎。

清前期,偏遠的東北地區是清政府發配流人之地。這些流人多達十幾萬,其中有大批中原文人儒士,他們的到來不但攜帶來大批經典書籍,還被延請或開設私塾教授滿漢八旗官兵子弟,從而,對東北地區滿族文化及滿漢文化的融合、繁榮興盛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滿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北方民族,史籍中多有記載,自遠古的舜帝時算起

即已有五六千年的歷史。這個民族生活在氣候條件十分惡劣的白山黑水之

間,世代以漁獵為生,語言屬阿爾泰語系的滿—通古斯語族,早年只有自己民族的語言並無文字。金代,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令完顏希尹率耶魯等人,創造了金女真文字。此文字在東北地區流行了二三百年,到明末之時已近失傳,女真人也無幾人識此文字。所以,努爾哈赤在創業之初戰爭十分激烈之時,也時刻想著創造自己民族的文字,於是命巴克什額爾德尼和噶蓋創制了滿文。

滿族是個積極進取的民族,十分重視文化教育。早在金國時,創造女真文

字的尚書左丞相完顏希尹,不僅自己勤奮好學而且非常重視自己孩子的文化教育。他見南宋的使臣禮部尚書洪晧博學,被流放到自己家鄉冷山,於是便將他請到家中讓他教育自己的八個孩子。這洪晧不但博學多才,還有著留胡節不辱的高貴氣節,但他本著聖人“有教無類”之宗旨,誠心地教授著女真人的子弟。完顏希尹的孩子也是遵父命學而不倦,故而後來都很有出息。

清王朝開國的太祖努爾哈赤,不但自己精通蒙、漢語言文字,還十分重視自己孩子和族人的文化教育。《重譯滿文老檔》中載,後金天命六年七月,大汗旨諭:

鍾堆、博布黑、薩哈連、吳巴泰、雅興噶、闊具、扎海、洪岱,選為這八旗師傅巴克什。對在你等之下的徒弟和入學的兒童們,能認真地教書,使之通文理,這即是功。

此事發生在後金的八旗兵攻佔瀋陽、遼陽等地之後,在戰事十分緊張的情況下,努爾哈赤還想到對八旗子弟孩童的文化教育,以為國家培養有才學的有用之材,故命鍾堆、博布黑等八位在文化方面很有建樹的“巴克什”,專職負責八旗子弟的文化教育。這應該被視為滿族正規學校教育之始。順治元年(1644),清政權八旗主力入關及滿、蒙、漢旗民百萬餘眾隨順治帝“從龍入關”,這些重大的形勢變動,使得剛剛興起的正規學校文化教育又被迫中斷。

清康熙朝,國家逐漸安定下來,尤其是中俄簽訂了《尼布楚條約》之後,東北廣大地區進入了和平穩定時期。清政府為了培養東北邊疆地區的滿漢軍政人才,在盛京、吉林和黑龍江將軍轄區內,陸續建起了供滿漢八旗子弟讀書學習的學堂。盛京地區與吉林和黑龍江地區的學堂有很大的不同。盛京地區的學堂有滿、漢八旗子弟共同入學,由於這裡的滿族人可參加科舉考試,故既學滿文又學漢文,還習練騎射武藝,被稱之“旗學”。吉林和黑龍江兩地的八旗學堂,專收佛(陳)滿洲和伊徹(新)滿洲的八旗子弟,專習“國語騎 射 ”不 學 漢 文 ,故 被 稱 之 為“滿學”或“滿官學”。

康熙四年(1665),清政府在盛京地區的各府、州、縣設儒學,滿洲八旗的子弟與漢軍八旗子弟共同入學。這種教學方式有悖於清廷繼承發揚“國語騎射”的基本國策,加速了滿漢文化融合。於是,康熙三十年(1691),禮部給事中博爾濟疏請:

盛京左右兩翼應各設官學,酌選俊秀幼童,設立滿漢官,教習滿、漢書,馬步箭。

康熙帝也覺得“盛京乃發祥重地,教育人才宜與京師一體”。於是採納了博爾濟的上疏,始諭在盛京地區建立八旗官學堂。

清代,盛京地區的八旗官學設有三類學堂。最早,於康熙三十年設立的是八旗左右翼各一學堂,每學堂下設兩個班,即滿學班和漢學班,滿漢八旗子弟同學堂分班學習。八旗官學的學生名額為,各旗均選優秀孩童 10名,每翼 40名,其中滿八旗學班 20 名,漢八旗學班20名。後來,由於滿族“包衣阿哈”(家奴)因功地位提高,以及盛京地區蒙古旗人的增加,其在八旗官學中的學生名額也逐年增加。乾隆二十八年(1763),盛京官學的學生名額為,左翼四旗內,滿洲籍學生 36名,漢軍籍學生 4名,滿洲包衣學生 30名;右翼四旗內,滿洲籍學生 34名,蒙古籍學生 2名,漢軍籍學生4名,滿洲包衣學生30名。

在教授課程上,滿蒙漢子弟雖然同在一學堂,但卻是分別施教。滿學班設滿文助教,及習馬步箭助教各一員,滿族學生進行滿文和弓馬騎射的學習。漢學班設有通滿漢文助教及習馬步箭助教各一員,漢族學生學習滿漢書和弓馬騎射技藝。盛京八旗官學,由“盛京禮部董(管理)其事”,其堂官“不時稽查操演”,以審查教學成果。

清代,盛京地區除設有八旗官學之外,還設有八旗義學。八旗義學的設定,始於雍正年間的北京。清雍正四年(1726)四月,禮部議義學事:

八旗設立學堂,分左右翼。每翼各於公所設立學堂兩所,各設漢書教習兩員、滿漢書教習兩員。旗人內有家貧不能延師之秀才、童生,情願讀漢書者,令入漢學堂教習;情願讀滿漢書者,令入滿漢學堂學習。

清代設定的八旗義學,與漢族靠捐助的義學不同,其隸屬於各旗參領,為解決貧困滿洲旗民子弟讀不起書而公辦義學學堂。繼北京設立八旗義學之後,各地的駐防八旗也相繼設立了義學。雍正七年(1730),盛京地區因八旗官學的學生名額太少,不能滿足八旗子弟讀書的需要,而清政府急需精通滿漢文人才的需要,設立了義學。由於義學是滿漢八旗自辦的學堂故管理及教學多有不善,致使教學質量不佳。

雍正十年,奉天將軍那蘇圖上奏:“奉天八旗、漢軍,設立清文義學,業經二年有餘,而讀書子弟不盡通曉書義,良由事非專設,兼未得善教之人所致。”於是那蘇圖奏請,將盛京八旗義學進行改進,“每兩旗合為一學,共立義學四處,每學設清文教習一員”以勵精訓導。此後,滿八旗義學的教育走上了正軌,清廷還批准漢軍八旗設義學四所,共同教習滿漢書及弓馬步箭,使更多的滿漢八旗子弟有了受教育的機會。

清代,陪都盛京還有兩種很特殊的學堂,即宗學與覺羅學。清朝有制,努爾哈赤的父親塔克世的後代統稱為宗室;努爾哈赤祖父覺昌安的後代,統稱覺羅。故此,盛京的宗學、覺羅學即是清廷皇族子弟的學堂。順治年間,京師的八旗即各設宗室學堂培養皇室子弟。雍正年,又設立了八旗覺羅學堂。盛京的宗學始設於乾隆二年(1737),這年因盛京的宗室及覺羅子弟不斷增加,故在天佑門外設立了宗學、覺羅學各一所,共用房40餘間。其規定,凡宗學、覺羅子弟 20歲以下,10歲以上者皆可入學,不設額數。其教習課程與旗學一樣,設滿文教習、漢文教習教授滿、漢書,設馬步騎射教習,教授騎射技藝。嘉慶年間,清廷將京城一些閒散的宗室遷回盛京,在小東門外建宗室營,又在其附近設宗室官學堂一所。

宗室學堂與覺羅學堂的學生都是皇親國戚,所以這是兩種清廷皇家貴族學堂,故而也顯示出許多優越之處。首先,就學的學生待遇與京師宗學相同,月供銀3兩、米3鬥,川連紙1刀,筆3支,墨一錠。而且,冬從十一月至正月,月供取暖炭 180斤;夏 天五月至七月,每日供降暑冰一塊。清政府對宗學的學生可謂關懷無微不至。

盛京宗學學生畢業後仕途也是很光明,可到京師參與侍衛、筆帖式的選拔錄用。盛京覺羅學的學生結業之後,由將軍、府尹考試,奏請之後在將軍衙門、盛京三陵、五部等處筆帖式錄用。就是宗學、覺羅學的教師、教習待遇也很好

優厚,選學問優長和騎射優勝者任之,按例給予公費銀米、紙筆、冰炭等,在教授五年期滿之後,分別優勤議敘授官以示嘉獎。

清政府在陪都盛京設定的八旗官學、八旗義學、宗學和覺羅學,本著“盛京系發祥重地,教育人才宜與京師一體”的宗旨而辦。但由於政治、軍事及人才需要的不同,京師北京與東北陪都盛京的滿洲八旗學堂,又各有側重稍有區別。北京的八旗官學是滿漢文並重,主要是根據清政府“清語為國家根本”之國策,培養精通滿、漢文的人才,以解決滿洲官員不懂漢語漢文,而漢族官員又不通滿語滿文的問題。正如清禮親王照槤所言:

國初海內甫定,督撫多以漢人充之,凡文牘用國書(滿文)者,皆不省識,每省乃委內院筆帖式數人,代司清字文書。

故此,清時北京的八旗官學,主要是要培養精通滿漢文的滿族人才,以在各省各級充任朝廷的重要官吏。盛京地處東北邊域,是滿族發祥漁獵之地,是滿族

人的老家,所以這裡的幾種八旗官學,均是以“國語騎射”為重。滿族以武功開疆,以弓馬騎射得天下,定鼎華夏中原,所以,歷朝皇帝皆不厭其煩地旨諭關外的滿洲八旗,“弓馬騎射不可荒廢”。而“國語”(滿語)則系滿族民族特質的重要顯示,故清代歷朝都倍加推崇保護。

盛京官八旗學堂,旨在培養文可通滿、漢語,武可弓馬衛國、平定天下的滿漢八旗子弟。清代,盛京的八旗官學與吉林、黑龍江兩地的八旗官學,為清政府培養了大批滿漢八旗文武雙全的知識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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