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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訴肺腑心迷活寶玉 含恥辱情烈死金釧

這回開篇,賈寶玉與史湘雲有一段關於丟印的怪異對話。透過這段對話和前後相關原文,便可以確定出寶玉的大名。

秦鍾道:“不瞞列位,就是榮國公的孫子,小名寶玉。”

賈母道:“如今你們大了,別提小名兒了。”

這些文字裡可以清楚看出,寶玉只是小名,他是有大名的。

寶玉的大名,石頭記裡確實沒有直接寫出。

但大家都知道,石頭記有明寫和暗寫兩種寫法。

寶玉的大名,就在暗寫裡作出了交代。

寶玉屬於玉字輩,賈府玉字輩的人物非常多,他們的名字都是一個玉部的字,所以,寶玉的名字也是一個玉部的字。

先從外觀上考慮。

寶玉和賈珠、賈環都是賈政的兒子。賈珠,珠是圓球形狀。賈環,環是圓環形狀。那寶玉的名字會是什麼形狀?

第五十七回裡薛姨媽形容寶玉時用了一個怪詞【四角俱全】。完整時有四個角,看來寶玉的大名那個字含有四方形狀

再從意義上考慮。

賈珠賈環各有意義,寶玉自然也有意義。

舉個賈府玉字輩的例子——賈璜。賈璜妻子璜大奶奶,就是金榮的姑媽金氏。在清虛觀張道士的盤內,“也有金璜,也有玉玦”。點出了的組合。

璜是半璧形狀,是“禮北方”的禮器。因此石頭記以璜象徵北方。中華的北方後金滿人侵擾把控,於是賈璜有了個妻子金氏,以此呼應現實情況。

從玉字輩人物的名字意義上,我們可以看出,賈姓人物的名字絕對不是隨意起的,很多小人物的所有存在意義就凝聚在了名字的那一個字上。

那麼寶玉這樣一個象徵著中華國權的重要角色,他的名字的意義又在哪裡?

史湘雲笑道:“幸而是這個,明兒倘或把也丟了,難道也就罷了不成?”寶玉笑道:“倒是丟了印平常,若丟了這個,我就該死了。”

對白點出這個“印”是寶玉的一樣很重要的物事。

寶玉從不談自己仕進,對科考深惡痛絕,對為官做宰完全不屑。在談到這些事時,寶玉會很是厭惡,全文如此注重寶玉性情的塑造,在這種細節上亦會注重寶玉言行的真實感

因此這裡兩人談笑時所說到的“”,並不是在假設日後寶玉為官做宰會擁有官印,而是此刻十三歲寶玉就已擁有的一樣重要物事。

原文中提到過的寶玉重要的東西只有體形大如雀卵的通靈寶玉。因此這二者是相同的,也就是通靈寶玉是一個玉印

之前我們只知道這個通靈寶玉體格上是“大如雀卵”,現在我們知道了通靈寶玉還是一個印。

印的底部大多是四方的,倒是符合之前從外觀上考慮確定出來的四方形狀。

玉印雖多,但印不是玉字旁的字。

普通的印叫印,帝王的印叫璽。

璽既有四方形狀,又可以象徵國權。

這塊通靈寶玉,便是實指傳國玉璽。

寶釵看畢,又從新翻過正面來細看,口內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恆昌。

通靈寶玉上的這八個字,正與傳國玉璽上“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意境相仿。

至貴至堅,都是玉質,同為八字,都是篆書,意境相同。

早在寶釵看玉這一回時,已然從上面五個相同點確定了通靈寶玉是指傳國玉璽。

僅有“”這個字能做到既是名貴玉器又有四方形狀還能象徵國權

因此,象徵中華國權的寶玉,他的大名是惟一而不可混淆的,他的名字就是賈璽

寶釵聽見這話,便兩邊回頭,看無人來往,便笑道:“你這麼個明白人,怎麼一時半刻的就不會體諒人情。我近來看著雲丫頭神情,再風裡言風裡語的聽起來,那雲丫頭在家裡竟一點兒作不得主。他們家嫌費用大,竟不用那些針線上的人,差不多的東西多是他們娘兒們動手。為什麼這幾次他來了,他和我說話兒,見沒人在跟前,他就說家裡累的很。我再問他兩句家常過日子的話,他就連眼圈兒都紅了,口裡含含糊糊待說不說的。想其形景來,自然從小兒沒爹孃的苦。我看著他,也不覺的傷起心來。”

寶釵對風裡言風裡語的無事不知,全書寶釵始終這樣訊息靈通,這當然不是巧合,而是寶釵心機暗藏著意打聽的結果。皇太極雖然身在東北,對於大明局勢卻是留意探察瞭若指掌。

狗不嫌家貧,然而貪勢利圖富貴的史湘雲對自己要和家中娘兒們一樣進行勞動親自動手做些針線這個事情是很不滿的,還對外人寶釵面前大倒苦水,抱怨“家裡累的很”,“ 口裡含含糊糊待說不說的”。

湘雲和黛玉、寶玉這三個人或多或少都算是有共通的老史家血脈,還稱得上是親戚。寶釵與史家是全無血脈瓜葛的,湘雲和寶釵是完全不沾親的外人

我們看得出湘雲遇到家中此刻節流,並不願意和史家上下共同艱苦患難,只喜歡來賈家享樂,還在外人寶釵前明指暗道史家的種種不好處,彷彿史家並非娘兒們一起節儉,而是單獨欺凌她一般。表面是道出史湘雲年紀過輕,好逸惡勞虛榮勢利。本質則是嘲諷洪承疇負節無恥,背親棄友賣主求榮。

史家在賈府之外,是戰功封侯之家,借“他們家嫌費用大”,道出明末財政吃緊緻使軍隊開支艱難的窘況。

然而身為統帥的洪承疇並沒有要捐餉出力與國共患難的想法,反而對用度開支縮減充滿了嫌惡怨忿,毫無家國之念,全然勢利之心。

莊子雲,“小知間間,小言詹詹。

那些只有小聰明的人,只知道斤斤計較,說的話瑣碎無趣。

湘雲就是傅山依莊子所言塑造出的世俗勢利的聰明人。湘雲是很聰明,但只是“小知”、“小言”,而不是大知、大言。

湘雲言行,作為口無遮攔的不懂事小女孩是不妨的,作為知禮尚義的風雲雄傑便是醜陋不堪了

既然知曉傅山先生在石頭記中以文學方式塑造歷史人物的真實性情,那如何判別這些人物的性情是善是惡是美是醜呢,我們還是需要按照古時的道德標準來評判。

書中最常用的文學手法就是以小見大見微知著,因此閨閣戲語,我們也要把熊孩子言行放大到梟雄的個人品行操守來看待。

莊子中有云,“好言人之惡,謂之讒。析交離親,謂之賊。

喜歡談論他人不好的地方,這樣的人算是匪人。拆散別人的交情離間別人的親情,這樣的人算是禍害。

這些都是心術不正的奸邪之人的言行。湘雲的形象便是如此。

湘雲喜歡論親友是非,在人前看不起黛玉性情,還誇讚虛偽世故的寶釵。“恐怕你的林妹妹聽見,又怪嗔我讚了寶姐姐。”

湘雲已然“眼見有婆婆家了”,卻依然像個不知書禮口無遮攔的幼女,和三春及黛玉的性情大是徑庭

既然是眼見有婆婆家的人了,就不應再始終用熊孩子還小的說法來為她開脫了,是時候用大人的眼光來看待“雲妹妹”了。

湘雲笑道:“還是這個情性改不了。如今大了,你就不願讀書去考舉人進士的,也該常常的會會這些為官做宰的人們,談談講講些仕途經濟的學問,也好將來應酬世務,日後也有個朋友。沒見你成年家只在我們隊裡攪些什麼。”寶玉聽了道:“姑娘請別的姊妹屋裡坐坐,我這裡仔細汙了你知經濟學問的。”

傅山生有寒骨,對功利事務漠不關心。傅山先生眼中,那些“知經濟學問的”渴望仕進貪慕富貴計程車人,如同祿蠹般可憎。

襲人道:“雲姑娘快別說這話。上回也是寶姑娘也說過一回,他也不管人臉上過的去過不去,他就咳了一聲,拿起腳來走了。這裡寶姑娘的話也沒說完,見他走了,登時羞的臉通紅,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幸而是寶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麼樣,哭的怎麼樣呢。提起這個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訕了一會子去了。我倒過不去,只當他惱了。誰知過後還是照舊一樣,真真有涵養,心地寬大。誰知這一個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見你賭氣不理他,你得賠多少不是呢。”寶玉道:“林姑娘從來說過這些混帳話不曾?若他也說過這些混帳話,我早和他生分了。

文中始終賦予黛玉一個脫離功利世俗的風流名士形象。是為了和寶釵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寶釵是勢利祿蠹自不必說,被寶玉如此疏遠生分,依然還是頻繁奔波到怡紅院來找寶玉,臉皮當然也是異常厚實。這裡自然是諷刺皇太極太過厚顏無恥,一邊高談和平美德一邊大肆入關劫掠。

黛玉當然不會像寶釵一樣能厚著臉皮去廝纏嫌惡自己的人,只是寶黛心心相印,原也不會真的疏遠生分。

寶玉對寶釵疏遠生分對黛玉親近尊重,並非因為物質和恩惠,而是因為品德和精神。

這也是傅山先生所堅持的以德相交的準則。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湘雲的語言是真的誇寶釵,但襲人的那些語言不是真的在誇寶釵,反而是藉機細緻描繪了寶釵的厚臉皮形狀。寶釵與寶玉可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被寶玉厭惡甩開,卻僅是“訕了一會子”,“過後還是照舊一樣”地前來怡紅院繼續糾纏。

湘雲看重物質利益而想要認寶釵作親姐姐,與為財物和薛蟠牽手放縱的妓女雲兒並無本質不同。

湘雲因富貴利益而結交,比起寶玉為品行志趣而結交,相去萬里判若雲泥,這也是洪承疇輩與傅山先生的巨大差距。

湘雲是有“小知”那樣的小聰明的,她知曉襲人身上不大好找她求助是為寶玉的鞋。但她會故意說“我就替你做了罷。只是一件,你的我才做,別人的我可不能。”

對同樣交情深厚的襲人和寶玉區別對待,實際是故意刁難。結果是推託不做。

本回中,湘雲先是口稱對襲人的情誼是我在家時時刻刻那一回不念你幾聲這樣深厚,但實際上大家卻從襲人話中可以看出湘雲對襲人所託的十根蝴蝶結子只是粗製完成敷衍塞責,交付的日子都拖了很久,如果不來榮府富貴清閒住著是不肯認真幫忙的。

湘雲口中的深厚友情,只是一種世故客套,如同她只對各房大丫頭送戒指那般機心深遠。襲人只是湘雲“將來應酬世務,日後也有個朋友”的仕途經濟心態下結交的一個朋友罷了。

那湘云為什麼說不肯幫二哥哥做鞋,原來是小性地計較一個扇套。

原文三人的對白裡講出了下面這樣一件事情。

專門負責針線活計的崗位群體裡新出現了個巧手的女工,寶玉拿著這個女工的扇套四處炫耀,然後寶玉高調言行引發了黛玉的不滿,黛玉因生寶玉的氣而鉸掉了寶玉的這個扇套,扇套被鉸壞後,寶玉回來又想讓女工再趕做一個,才得知原來扇套不是女工做的而是湘雲做的,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於是寶玉很後悔不該當成易得之物拿去高調招搖炫耀挑釁。

眚災肆赦,原諒別人的無心之錯。但湘雲明白了這只是一個誤會後,並不願意冰釋前嫌,而是將推託不做的藉口堅持到底。

湘雲以自己角度去揣測林姑娘他也犯不上生氣。以肯定的口吻來鄙薄黛玉的性格,當然實際上暴露的是自己對此事斤斤計較不肯放下的性格。

然後湘雲給出一個不切實際的解決辦法,他既會剪,就叫他做!

襲人新近身體不大好因此無法做寶玉的鞋。那黛玉這個長期病號的虛弱病體就更不必說,也是無法做活的。

而湘雲在寶玉屋裡這樣逞性子刁難寶玉黛玉,不肯表現一絲寬容和友愛。湘雲仰慕寶釵後,已愈發不再顧念舊交和親情了。

舊年好一年的工夫,做了個香袋兒,今年半年,還沒見拿針呢。……況近日每覺神思恍惚,病已漸成,醫者更雲氣弱血虧,恐致勞怯之症。

朱由檢無力織補挽救糟糕的局面。崇禎末世的政事軍事重重積弱,歲月遷延中國力每況愈下瀕臨衰竭,泱泱中華已難有復振雄風之時。

寶玉出了神,見襲人和他說話,並未看出是何人來,便一把拉住,說道:“好妹妹,我的這心事,從來也不敢說,今兒我大膽說出來,死也甘心!我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這裡,又不敢告訴人,只好掩著。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裡夢裡也忘不了你!”

抒發寶玉內心一段真情,實際抒發的是傅山先生對漢族政權的深厚感情。所以此處特意寫成寶玉向襲人道出。

這裡襲人見他去了,自思方才之言,一定是因黛玉而起,如此看來,將來難免不才之事,令人可驚可畏。想到此間,也不覺怔怔的滴下淚來,心下暗度如何處治方免此醜禍。

襲人不是真人,她的言行對他人向來並無實際影響,也無法左右各人物的命運,她所起的是一種陳述和銜接的作用。

其實寶玉黛玉是真情而不是肉慾,斷然不會做出不才之事。黛玉今日前來怡紅院,也只是為了擔心寶玉與湘雲出現風流韻事甚至做出不才之事。

襲人真正擔心的是不才之事。這裡強調的是不才之事是一種醜禍,是可驚可畏累及家聲的。

誰會想要去做這樣的不才醜事?當然就是總勞苦奔波大老遠趕來怡紅院然後黏著寶兄弟待到三更半夜不走的薛家寶釵罷了。

寶釵笑道:“你不必忙,我替你作些如何?”

襲人的活計,湘雲已開始敷衍塞責或推託不做,而寶釵此時則趁機攬活。

在洪承疇叛明投清後,皇太極竊取中華的心愈發盛了,想要親自接手朱明的政事和統治。但人有旦夕禍福,這個野心還沒能實現,皇太極便病死,葬在了寒冷的瀋陽。

一句話未了,忽見一個老婆子忙忙走來,說道:“這是那裡說起!金釧兒姑娘好好的投井死了!”

賈府人員眾多,寶釵沒機會和寶玉做成不才醜事。而金釧,沒能勾引寶玉做些風流韻事就死了。

得到洪承疇相助的皇太極佔盡先手,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實現野心吞併大明,而是一命嗚呼病死在了瀋陽。滿人政權裡為期十七年的皇太極統治就此結束。

正裁疑間,忽有寶釵從那邊走來,笑道:“大毒日頭地下,出什麼神呢?”襲人見問,忙笑道:“那邊兩個雀兒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

一時寶釵取了衣服回來,只見寶玉在王夫人旁邊坐著垂淚。王夫人正才說他,因寶釵來了,卻掩了口不說了。寶釵見此光景,察言觀色,早知覺了八分,於是將衣服交割明白。

寶玉在寶釵說話時拔腿就走,留下襲人在那裡默不作聲,寶釵只得訕了一會無奈離開。襲人見寶釵來,立時敷衍過去。王夫人見寶釵來,立時掩口不說。大家都明白寶釵對榮府大事小事都暗藏心機著意打聽,能防備時自然會防備一些。

這一回裡集中描寫了很多人對寶釵的態度,突出的自然是對寶釵巴結逢迎還大嘴巴的湘雲,和其他眾人形成了反差式對比。

湘雲諂媚寶釵,美其名曰當寶釵是親姐姐。

多年把持國內軍務的洪承疇為了榮華富貴變節之後,也是將大明軍事計劃對皇太極和盤托出,讓大明的國內軍事情況為滿人盡知,與朝鮮的軍事合作計劃也隨著朝鮮反清將領因計劃被洩盡遭屠戮而徹底流產。

看懂了湘雲,也就真正理解了洪承疇的性情。

原著:無名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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