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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五年五月二十六日,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與如皋幾位散文愛好者在終生追隨柯藍先生的如皋籍散文詩大家、已故的吳克堅先生帶領下,趕往南通開發區天星湖度假村,拜見了延安時期作家、新中國散文詩奠基人——柯藍。從此,我與柯藍先生有了長達十多年的交往。柯藍先生對於我在文學上的指導和提攜讓我終生難忘。從一九九五年開始,柯老多次抵如,在千年歷史文化名城、書香如皋灑下了中國散文詩的火種,與廣大散文詩愛好者熱情交流,給予散文詩愛好者悉心指導。他為中國散文詩的發展鞠躬盡瘁。

今天是他老人家誕辰101週年,我想撰寫一篇小文,回顧他與如皋文化界聯誼的往事,寄託書香如皋廣大散文詩愛好者對他的深切懷念。

至今我仍然還清楚得記得第一次見到柯老的情景。那天下午他帶領我們幾人參觀了設計很有氣勢豪華又不失文化內涵的天星湖度假村,由於柯老的緣故,我們所到之處都受到熱情接待。

柯老帶領我們來到天星湖賓館進口處,一尊海的女兒石膏塑像面前,高聲朗讀起他為這尊美麗的雕塑親筆所題的一首名為“洗塵”的散文詩。

歲月匆匆/人生苦短/越過坎坷激流/幾番拼搏/能得一瞬間忘我/或可頓悟

我們聆聽著柯老濃濃的湘音,竟然都能聽得很清楚,我們幾人默默跟在柯老後面朗誦著這首字數不多、含義深刻的散文詩,我們的靈魂此時此刻得到一種洗滌,我們的心靈與柯藍先生的心靈產生了共鳴。

我們又來到了一處風景頗佳的景點,向柯老提出我們想分別跟他老人家合影的要求,柯老爽快地答應了。這一天我們去的幾個人都得到一張珍貴的單獨與柯老的合影。晚上,我提議我們請柯老吃晚飯,柯老說:“就在度假村隨便吃點兒”。後來,柯老被我們硬拉到市內一家叫“秦淮人家”的小飯店共進晚餐。柯老席間向我們普及創作散文詩的知識以及中國散文詩的走向等等,大家受益非淺。

那次柯藍先生留給大家的印象是開朗、真誠、知識淵博、氣度非凡。從那次以後我與柯藍先生就有了交往,我也是在那年參加了中國散文詩學會,成為會員。

一九九七年五月五日上午九點三十分,《柯藍文集》六本大卷問世,中國散文詩學會、深圳市總工會在深圳紅嶺南路凱撒歌舞廳聯合舉辦了首發式。

會議開得十分隆重,深圳黨、政、軍各方領導都到場,會上柯藍先生向深圳市主要領導市委、市人大及駐深部隊、到會的武警代表、勞動模範等贈送了大量文集,深圳市郵票公司為此次活動特地發行了贈書紀念封一枚。

是年冬,柯藍先生帶著他厚厚的六卷文集又一次來到如皋,著名詩人白子老師以及如皋吳克堅先生作陪,我竟有幸得到他老人家親筆題詞的六卷文集,我一直珍藏著。那晚除了柯老、白子老師、吳克堅先生我和丈夫還邀請了電視臺季健先生等作陪,在寧海路一家叫“綠陽屯”的小酒店為柯老接風洗塵。那真是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日子,那晚柯老興致極高,大家在一起高聲朗誦柯老的散文詩名篇《踏著星光遠行》,席間大家歡聲笑語不斷。快要散席時,柯老忽然點名要我唱一首歌曲,這下可把五音不全的我難倒了。為了不掃大家的興,我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唱了一首《北國之春》,高音部分唱不上去,我先生、柯老、季健先生都上前幫腔,那晚大家盡興而歸。

散席前我們夫婦熱情邀請柯藍先生、白子老師第二天光臨寒舍,柯老和白子老師答應了。柯老、白子老師在吳克堅先生陪同下,記得是下午,他們來到我們那個長滿蘭草的古樸庭院,我見機懇請柯老先生賜一幅墨寶給我,柯老應允了,他健步走到我早已鋪就好了的八仙桌前宣紙旁即興揮毫為我留下了一幅極其珍貴的墨寶:“花季充滿陽光和愛”,落款為“北京湘人:柯藍”。

記得2001年秋天的一個下午,柯藍先生又一次來如皋,他老人家不顧旅途勞累,在我和吳克堅先生的陪同下走訪瞭如皋電視臺,與電視臺臺長張權先生進行長談,張臺長向柯老彙報了臺裡的相關工作,柯老則著重向張臺長介紹了中國散文詩從誕生到發展及未來趨勢等等,希望他與他的夫人葛繼延(葛大姐當時是如皋市文協主席)多寫散文詩,在如皋掀起散文詩寫作的熱潮,多次介紹作者參加中國散文詩學會。柯藍先生始終堅信中國散文詩必將走向世界,彼此交談中,當張權夫婦告訴柯老他們的女兒張小茅在央視工作時,柯老連聲說:“好,很好”!當晚張權夫婦在如城泰華大酒店為柯老設宴。熱情款待,記得那晚作陪的有如皋師範學校汪政校長和夫人曉華女士,吳克堅、朱廣英等人共同參加了晚宴,張權夫婦給柯老留下美好而深刻的印象,柯老回京後專門為他們家題字一幅:“江南平原一枝花”。

還有兩次值得一提的往事,二〇〇四年五月十日這一天,柯老在澳門衛視負責人蘇子龍先生、白子老師、以及“中國工人報”南通記者站站長鮑冬和先生、如皋吳克堅先生的陪同下,走訪瞭如皋市特殊教育學校(聾啞學校),在那裡凝聽了中國散文詩詩學會會員王建雲校長詳細介紹學校辦學宗旨等方面的情況,還觀賞了聾啞兒童的特色舞蹈等。柯老面對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以及一群在此默默耕耘的老師們,心中湧動著一種無以名狀的感慨,當場揮毫,為學校題寫了:“校園有夢魂之歌”的橫幅。

五月十一日,柯藍先生又應如皋百年校園——如皋師範附屬小學師生們的熱情邀請,來到校園,在校會議室與在校部分師生零距離交流、輔導,耐心解答師生們的各種提問,中國散文詩泰斗與尋常百姓就這樣走在了一起。學校活動結束後,柯老一行乘車前往如皋農村柴灣鎮看望了103歲的如皋老壽星韓連風,柯老與他一起暢談人生,兩位老人不時哈哈大笑,現場氣氛十分融洽。

在一九九五至二〇〇四年近十年的時間裡,雉水大地留下他老人家的多處足跡和身影,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柯藍先生的真切關懷下,如皋走出了享譽江海大地的散文詩大家吳克堅先生(已故),吳克堅先生曾在他的散文詩集《銀杏樹下》寫道:“沒有柯藍老師的關愛,他的散文詩如‘嬰兒’早被扼殺在腹中了……”。經柯藍先生介紹,如皋多位散文詩愛好者先後參加了中國散文詩學會成為會員,我和吳克堅先生被柯老提攜為中國散文詩學會常務理事。我想這種現象在全國的縣級市中是十分罕見的,這也緣於他老人家對如皋散文詩創作者的器重和厚愛。在此我還要提及一事:我和吳克堅先生一九九九年在中國散文詩學會舉辦的面向全國及海外的同題散文詩“跨世紀的承諾”大獎賽中同時榮獲三等大獎,此項殊榮實屬不易,頒獎結束後,柯老又組織獲獎的海內外散文詩詩人們在深圳東京大酒店舉辦交流會……

往事歷歷在目,柯藍先生作為中國現代著名無產階級文化戰士,延安時期作家、詩人、新聞工作者、文化活動家,多次親蒞如皋、與如皋人民結下了深厚的情誼,2006年12月11日,柯藍先生在深圳逝世,臨終前他對身邊所有的親人和學生留下遺囑:“不發訃告,不開追悼會,不要麻煩別人,後事從簡”,最後柯老對大家說:“我踏著星光遠行”,向在場的所有人揮手告別……

朱廣英

作者簡介

朱廣英,女,詩人、作家。撰有文學作品集多部。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如皋作家協會副主席。現居如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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