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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一個被嚴重誤讀的日神

舜是儒家敘事中最重要的上古道德楷模之一,在某種意義上,他是堯舜禹賢君體系中最符合儒家標準的國王,也是後世描述的史前“黃金時代”的重要角色,被司馬遷列為“五帝”之一,而跟黃帝、顓頊、帝嚳、帝堯並列。《國語》聲稱,殷商祭祀的主神就是舜。但經過仔細考辨之後,這個中國歷史上家喻戶曉的文化英雄,卻呈示出一個全然不同的面貌,而《國語》的記載,只是一場嚴重的歷史誤會而已。

一、歷史文獻中的舜傳奇

“舜”字在甲骨文和金文裡均無蹤跡,而有關“舜”的事蹟,首見於《墨子》,繼而被《荀子》《韓非子》《屍子》《孔叢子》《楚辭》《山海經》《史記》《尚書》《國語》《管子》《竹書紀年》《淮南子》《列女傳》等大量經籍所記載,這裡不妨以《史記》為核心,將舜的履歷作一個大致的梳理[568]:

(1)名諱:又稱“虞舜”,姓“姚”名“重華”,“舜”的上古漢音擬作【ciwen】,與今音基本相同。但根據最新的古音韻學觀點,它還應有一個更古老的擬音——【hljuns】[569],讀若“赫爾君斯”。這個多音節詞具有濃烈的異端色彩。

圖8-14 金沙遺址出土的太陽神鳥(成都金沙遺址博物館藏):中間為鏤空的帶渦形芒刺的太陽,四周為四個金烏形象。日神的統治,從沿海地區,一直延展到四川盆地和成都平原。

(2)容貌:眼中有兩個瞳仁(“重華”)[570];膚色黝黑,但形貌卻“光耀顯著”。有的文獻則試圖強調其母親姚氏感應了明亮的星光,而後生下了舜,由此命名他為“重華”(多重而強烈的光芒)[571]。

(3)親屬關係:父“瞽”【ka】;弟“象”【ziag】;妻子“女英”、“娥皇”和“登比氏”。其中女英與娥皇因舜南巡逝世而失聲慟哭,其淚灑在竹上,形成著名的斑點,又溺死於湘江之中並化為水神;妹“敤首”,有研治、書寫、刻畫之義,《世本·作篇》說她的職能是“作畫”。

(4)簡歷:瞽夢見一鳳鳥銜米飛來喂他,並自稱為“雞”,不久瞽便得子舜。舜長成後在“歷山”從事農耕,因仁孝而聞名,卻不得不捲入家族鬥爭,成為父母兄妹陰謀陷害的物件。堯先將二女嫁之,繼而又向他禪讓帝位。舜晚年南巡時死於“蒼梧之野”,葬於“九嶷”,等等。

二、“舜”謎語及其日神語義

儘管正史文獻大量傳播舜的世俗事蹟,但是仍然難以從中讀出關於此人的本始語義。目前掌握的最初線索是舜的“前身”,也即那隻銜米喂瞽的鳳凰。在中國神話體系中,鳥與太陽是同義的,或者說,鳥就是太陽的一個重要隱喻形態。因此,這一線索只能把人引向舜的日神神格。

從“舜可能是日神”這一推斷出發,對其四周的“親屬關係”進行破譯,其結果是令人吃驚的,因為所有那些構成“舜家族”的成員及其履歷[572],不過是一個由戰國和兩漢文人集體書寫的日神隱喻系統。這種書寫應當先有一個比較完備的初始文字,而後再由歷代文人加以補綴與修訂。

“舜”,擁有四個瞳仁,又名叫重華,形貌光耀顯著,顯示出天體的異乎尋常的明亮性,這種光亮最初可能源於星辰,而最終卻要擴張為太陽的光芒。世界各地的日

神(如拉和蘇里耶),都以明亮的眼睛著稱,而法老守護神荷魯斯的一隻眼睛乾脆就是太陽(“荷魯斯之眼”)。舜的敘事沒有擺脫原型的支配。不僅如此,舜的死亡之地——“蒼梧之野”,指的就是蒼涼荒蕪之野,這隱含著對日落景象的悲劇性暗示。在蘇美爾、印度和希臘神話中,所有日神的歸宿——黃昏降落的地點,都充滿這種蒼涼肅殺的氣氛。

“舜”的父親“瞽”,也即“瞎子”之義,隱喻著太陽上升之前的黑暗力量,而瞽與舜之間的家族鬥爭,顯然就是黑暗與光明、盲目與洞見、昏聵與智慧的二元衝突的世俗象徵。

圖8-16 舜畫像(油畫,亞麻布,75cm×55cm,朱大可工作室繪製,林偉斌執筆)

“舜”的弟弟“象”,通“像”字,是隨附於太陽光線的物象與陰影。先有陽光,後生陰影,故為“弟”,但祂在物理邏輯上,的確就是光明的重要伴侶。“象”又被舜封在“有庳”的地方,“有庳”意為“低矮之處”,指的就是地面和地表,卻被歷代訓詁學家胡亂訓為“有鼻”,又把“象”訓為野獸,導致了嚴重的語義混亂。毫無疑問,舜與象的激烈鬥爭,正是光明與黑暗(陰影)衝突的某種拓展。

舜的女兒宵明和燭光[573],儼然是黑夜裡的照明女神,分別代表著夜晚的天體微光(月光和星光)跟燭頭小火,儘管祂們發出的光亮十分有限,卻也能照耀方圓百里之地,並足以表達其對父親事業的堅定支援。

“舜”妻“女英”【naʔ-qraŋ】與“娥皇”【ŋaal-gwaaŋ】,其上古漢音十分相似,疑為同一人名的訛記,可能就是太陽女神“羲和”的轉音(參見第九章關於羲和的敘述)。祂們協助太陽,使前者獲得了對於黑暗的征服。在世俗故事裡,舜由於她們的支援才得以擺脫陰謀、陷害與死亡。

“舜”的妹妹“敤首”,其實是日神的女祭司。這個“敤”字,甲骨文裡描述的是一個人拿著叉子伸向果樹的情狀【如上圖】似乎在為操辦祭禮而採摘果實。《說文》解釋為“研治”,《博雅》解釋為“擊也”,含有刻畫和製作之義;“敤首作畫”,無非是指祭祀日神時在甲骨上刻畫神符或記錄歷史事件的狀態,“畫”又含有操辦祭品果物的意思;“首”字則明確指出這個女人作為祭司首領的重要身份。她在“神聖家庭”的激烈衝突中扮演斡旋者的角色[574],而這正是祭司的重要使命。祭司和女巫就是要充當神與神、神與人以及人與人之間的信使和調停者,以便維繫一個動盪不安的信仰/祭祀體系。

這樣一種充滿形而上意味的隱喻系統,完全是蓄意設計和編碼的結果,因其複雜性和嚴密性,堪稱中國神話史的“首席謎語”。它似乎要把世人匯入世俗歷史的虛假迷津。在司馬遷之前,墨子和孟子等人,似乎已經讀過這個文字,並且對此有所援引。而司馬遷編撰《史記》,則更完整地採用了該文獻所提供的“史料”,卻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智的話語圈套。鑑於史官的失誤,引發了一場誤讀的多米諾骨牌,令所有學者都先後掉進符號的陷阱。而舜神話的本初語義,則被長期埋入訓詁的塵土,最終變得面目全非。

三、“舜”與“赫利俄斯”的映象關聯

然而,破譯出舜的神話本始語義,僅僅是全部闡釋活動的開始。我有必要作進一步的追問,例如,什麼是“舜”話語的國際通用形態?或者說,什麼是“舜”話語的傳播起源?

以【hljuns】(“赫爾君斯”)為“舜”的遠古漢音,就能躍出“亞洲精神共同體”的邊框,從印歐神系中找到對等的希臘複製,那就“赫利俄斯”(Helios),除讀音接近外,人們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兩者間在語法上的同一性,抑或語義上的映象式呼應。

赫利俄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古羅馬神話稱為Sol),是泰坦古神許佩裡翁(Hyperion)與提亞(Theia,又譯忒伊亞)之子,黎明女神厄俄斯(Eos)和月亮女神塞勒涅(Selene)的兄弟,造型為身披紫袍的英俊男子,頭戴有芒刺的太陽金冠,具有全視全知、洞察一切的神力,因此被稱為“全視者”。祂每天駕馭四馬金車在天空賓士,以巨大的光亮照耀大地,黃昏降臨蒼涼的俄克阿諾斯彼岸,然後乘坐渡船返回東方。在希臘化時代(古典希臘時代之後),其神格跟阿波羅混為一談,許多重要事蹟均被阿波羅所竊取,唯有太陽車始終是赫利俄斯的獨家專利,令其成為辨認赫利俄斯的重要標記。他的兒子法厄同(Phaeton)因強駕父親的太陽車而引發車禍,丟掉了年輕的性命。這則曲折的悲劇故事,為太陽車增加了敘事的動力[575]。

圖8-17 古希臘帕特農神廟遺址:中國神話與希臘神話之間有著驚人的對應性和相似性

舜和赫利俄斯都是日神,兩者都被描述為一個刺目耀眼的光源。舜的複雜性還在於,他不僅是一個“光耀顯著”的形象,而且還是這種灼熱光線的後果——他的黑面板剛好證實了這點。這種自我相關性和自我纏繞,是一種典型的映象敘事效應,它反證了舜和陽光的密切關聯。

舜是堯的繼承執行者。對地神堯的研究表明,祂的眾多神格中的一部分,體現於“曉”字之上,這是拂曉太陽的世俗形態。舜的明亮性表明,他應當是正午的太陽,他對堯的權力接管,無疑就是午日對旭日的接管(參見第六章關於堯的敘述)。在希臘方面,赫利俄斯之父許佩裡翁(Hyperion)充當了堯的角色。這個詞的原意是“往上升的”,象徵著初升時刻的太陽,但因是地神蓋亞的兒子,所以像堯那樣帶有地神的特徵,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舜的妹妹“敤首”是女巫師和祭司長,而赫利俄斯的女兒喀耳刻(Circe)是另一著名的女巫,精擅魔法與符咒[576]。希臘神話中還有兩個繆斯女神——卡利代佩(Calliop)和克利俄(Clio),與喀耳刻源於同一個神話詞根,那就是希臘語“gram”,其語義的表徵物(鐵筆與書板)和主司歷史的克利俄的表徵物(書箱或莎草紙的手稿)同時得到證實。這個“gram”的音位標記“G”,與“敤首”的音位標記完全一致,同樣,喀耳刻的“書寫”語義,與“敤首”一詞的“作畫”語義,也毫無區別。這足以表明,“喀耳刻”與“敤首”兩詞所指的是同一位女神。

據《山海經·大荒南經》稱,舜的兒子“無淫”降臨到一個叫“臷”的地方,建立起巫師的王國,那些巫師們從不耕織,卻衣食富足,禽鳥野獸安居樂業,歌舞而聚(這顯然是其巫術力量的某種顯現)。無獨有偶,赫利俄斯的後代亦多擅長巫術,除了喀耳刻,他的另一女兒帕西法厄(Pasiphae)也精於巫術,這一血統甚至延續到他的孫女美狄亞(Medea)身上,這個女巫的復仇故事,以後成為歐里庇得斯、塞內加、高乃依等十幾位歐洲作家和音樂家筆下的重大題材。美狄亞的母親是巫女的保護神赫卡忒(Hecate),女巫喀耳刻是她的姑媽(有時是她的姐妹)。所有這些血親關係,不僅令美狄亞成為希臘神話中最著名的“敤首”,而且使赫利俄斯家族,成了古希臘女巫運動的重鎮。

作為舜的兩位妻子,“女英”和“娥皇”因丈夫之死而痛哭不已,淚水濺在湘江邊的竹林,化為竹上的深褐色斑點,後人稱為“湘妃竹”[577]。而在希臘神話方面,赫利俄斯有過五個女兒,由於其兄弟法厄同致禍摔死,祂們在厄裡達諾斯河上失聲痛哭,被神化為白楊樹,而眼淚則化為半透明的琥珀。

“女英”和“娥皇”以後因渡湘江溺死,化為水神。滔滔流水和江上風雨,是祂們的痛苦心情的著名象徵;而在希臘,白楊樹葉的沙沙之聲,則成了赫利俄斯女兒們的永久嘆息。

儘管存在著某些“語詞”上的微妙差異,但上述兩則神話的“句式”卻完全一致,它們可被標記為下列公共模式:(夫或兄)因駕車巡視而死亡——(妻或妹)在河岸哭泣——眼淚發生變形(色斑或琥珀)——人發生變形(水或樹)——悲苦心情的聲音形態(風雨聲或樹葉搖曳的聲音)。

所有這些神話比較研究足以表明,“舜”與“赫利俄斯”是同一個神祇,或者說得更確切些,起源於同一個更為古老的神話原型,這原型是神話話語的全球母本,從它裡面派生出了大量彼此面貌近似或不近似的區域子本。如果以“H”這一音位詞根為辨識標誌,還能從印歐語系中找到“舜”和“赫利俄斯”的另一些活躍變體。

四、“舜”名:從“H”到“S”的轉換

由於現代音系學的進展,舜的發音在“H”和“S”間滑動的現象,得到了令人鼓舞的解答。不吐氣輕擦音【h】(【H】),跟其他不吐氣輕擦音,都是同一音位的不同變體,在不同語境中,它們會發生彼此間的位移,正是由於這個緣故,“舜”的上古音是【hljuns】,而到了中古時期(唐宋以降),便悄然轉為【shun】音[578]。這是一個音位詞根從H向S滑動和變異的典型案例。但就在變音的同時,S作為一種音位變體,仍舊保持著H詞根的神話語義,也就是說,儘管詞頭音素髮生了變化,日神還是日神自身。它堅守著自我的初始神格,從未發生過內在的動搖,猶如《列女傳》裡的貞婦。

這一在民族時間軸線上出現的H—S音位滑移,也在世界體系的廣闊空間裡普遍發生。如“太陽”一詞,在希臘語是“Helios”,到了拉丁語中則變形為“Solis”。而同一個太陽神,在埃及分別叫作朝陽赫普爾(Hepr)、鷹頭神霍爾(Hor,表記為伸展雙翼的日盤)、神格曖昧的鷹頭神荷魯斯(Horus,跟日神拉結合時成日神),以及蒼天女神哈托爾(Hatohr,太陽的母親),在納爾特史詩中叫作胡爾(Khur,太陽神),在西伯利亞鄂畢河流域神話中稱之為霍塔勒-埃克瓦(Khotal-Ekva,太陽神和白晝的化身)。在阿卡德,H轉換為S,日神被稱為“沙瑪什”(Shamsh),在西閃族神話裡叫“沙姆舒”(Shamshu),在胡裡特神話中叫“希米蓋”(Shimige),在葉門神話中為“莎姆斯”(Shams),在羅馬神話裡則再次轉成“索爾”(Sol),到印度神話裡稱作“蘇利耶”(Surya),在南美印第安神話中叫“蘇埃”(Sue)。

這種H/S標記在同一音位內的互相滑移,改變著日神的“姓氏”,並造成了對日神的全球同源性的判斷障礙。此外,一些日神在漫長歲月中喪失其原有的音素記號,以致它們之間的“親屬”和“血緣”關係變得模糊不清。但人們終究還是發現了它的秘密,如同大地之神“鯀”所給予的暗示那樣,人們將最終意識到,幾乎全世界所有的民族,都曾信奉過同一個偉大而明亮的異鄉神,並用同一個語音呼喚祂的英名。祂是人類的共同遺產,無論哪國的種族主義者,都不能擅自將其據為己有。

[568]《史記·五帝列傳》提供了完整的履歷,特全文附此備考:虞舜者,名曰重華。重華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橋牛,橋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窮蟬,窮蟬父曰帝顓頊,顓頊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矣。自從窮蟬以至帝舜,皆微為庶人。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象傲。瞽叟愛後妻子,常欲殺舜,舜避逃;及有小過,則受罪。順事父及後母與弟,日以篤謹,匪有解。舜,冀州之人也。舜耕歷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於壽丘,就時於負夏。舜父瞽叟頑,母嚚,弟象傲,皆欲殺舜。舜順適不失子道,兄弟孝慈。欲殺,不可得;即求,嘗在側。舜年二十以孝聞。三十而帝堯問可用者,四嶽鹹薦虞舜,曰可。於是堯乃以二女妻舜以觀其內,使九男與處以觀其外。舜居媯汭,內行彌謹。堯二女不敢以貴驕事舜親戚,甚有婦道。堯九男皆益篤。舜耕歷山,歷山之人皆讓畔;漁雷澤,雷澤上人皆讓居;陶河濱,河濱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堯乃賜舜絺衣,與琴,為築倉廩,予牛羊。瞽叟尚復欲殺之,使舜上塗廩,瞽叟從下縱火焚廩。舜乃以兩笠自扞而下,去,得不死。後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叟與象共下土實井,舜從匿空出,去。瞽叟、象喜,以舜為已死。象曰:“本謀者象。”象與其父母分,於是曰:“舜妻堯二女,與琴,象取之。牛羊倉廩予父母。”象乃止舜宮居,鼓其琴。舜往見之。象鄂不懌,曰:“我思舜正鬱陶!”舜曰:“然,爾其庶矣!”舜復事瞽叟愛弟彌謹。於是堯乃試舜五典百官,皆治。

[569]鄭張尚芳:《中國上古音系》,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570]《史記·項羽本紀》:“太史公曰:吾聞之周生曰‘舜目蓋重瞳子’,又聞項羽亦重瞳子。羽豈其苗裔邪?何興之暴也!”

[571]《尚書緯·帝命驗》:“姚氏縱華感樞。”鄭玄注:“舜母感樞星之精而生舜重華。”鄭注顯然與原句不符,“縱”通“從”,有跟從和追隨之義,縱華,釋為姚氏追著(大星發出的)光芒而發生了感應,似更為合理。

[572]詳見《史記·五帝本紀》。

[573]《山海經·海內北經》:“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燭光,處河大澤,二女之靈能照此所方百里。”

[574](宋)羅泌《路史·後紀十一》注謂:“世傳瞽叟與象,每欲殺舜,其妹敤首每為之解。”

[575]奧維德:《變形記》第二章,楊周翰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年版,第18—27頁。

[576]《變形記》第十四章,第118頁。

[577]劉向:《列女傳·有虞二妃》:“有虞二妃者,帝堯之二女,長曰娥皇、次曰女英……舜既嗣位,升為天子,娥皇為後,女英為妃……天下稱二妃……舜之涉方,死於蒼梧,號曰重華,二妃死於江湘之間,俗謂之湘君。”酈道元《水經注·湘水注》:“大舜之涉方也,二妃從徵,溺於湘江,神遊於洞庭之淵,出入於瀟湘之浦。瀟者,水清深也。”《楚辭·九歌·湘君》洪興祖補註:“堯之長女娥皇為正妃,故曰君,其二女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初學記卷八·竹》引張華《博物志》:“舜死,二妃淚下,染竹即斑,妃死為湘水神,故曰湘妃竹。”

[578]參見《廣韻》和《平水韻》。舜的今音,是對中古音的忠實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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