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賬2月15日
“內在的正直”
早上翻到從前的舊文字,提到德國醫生埃瓦爾德,他可能沒有朋霍費爾那種深刻的人道主義和自由主義,也沒有後者的專業聲望,但有一點,愛瓦爾德和朋霍費爾及克羅伊茨菲爾特一樣,早期的宗教接觸影響到了這位新教牧師的兒子。不管這種影響是什麼程度,不管一個人曾與納粹運動有過什麼樣的聯絡,一種內在的正直儲存下來,使得一個人在特定時刻能夠說“不”。在這個領域已經基本順從了納粹政權時,作為其中的醫生,埃瓦爾德做出了直接的、勇敢的、個人和職業的行為來反對醫學殺人。
當然,一些沒有宗教信仰的醫生,也以各種方式採取了反對直接醫學殺人的立場。
內在的正直,正當其時的一個概念,黑暗來臨的時候,內在的正直是一個人保持人性良善的根底。回頭重新找《納粹醫生》翻翻,可以寫篇文章,我們時代的張文宏李文亮艾芬那個辭職去廣州的醫生等等,都有著內在的正直。
整理公號流水賬。
然後下樓去超市,打仗似的。本想買把韭菜回來包餃子,第一個超市搶完了。第二個超市,倒是有,貴了近兩塊一斤。也罷,過年,奢侈一把,貴就貴點,大過年超市也不易。又買了些高筋粉,計40大毛。
到家,剛開始收拾,太座和姑娘進門了。韭菜收拾是非常麻煩的事。兩把韭菜,收拾完,瀝乾,切碎,炒好了雞蛋,太座拌餡,加了香油和鹽。感覺不錯。
姑娘學習,太座擀皮我包,當然,我包餃子的速度趕不上裹餛飩,而太座擀皮的速度有很快,所以她包的比我多。
期間我一個人先吃了一盤,嗯,相當不錯。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上得書房,下得廚房。男人也愛下廚房,南人也能包北方餃子。不過,就這韭菜清洗過程,我都覺得不能去外面吃韭菜餡餃子,你懂的……
午後,姑娘和同學出去玩了,太座去她父母那兒幫做餃子,我眯了二十分鐘。太困。
在票圈發了條【愷撒主義】:
拿破崙三世刻意防止向公眾傳播資訊,以使法國人永遠處於智力和政治上不成熟的狀態。這是他的統治中最有危害性也是最具悲劇性的方面。拿破崙不允許人們有個人思想,也不允許批評。1867年版的拉魯斯《詞典》在解釋愷撒主義時複述了這樣的觀點。愷撒主義是一種孤立愚民並從愚民中受益的統治形式。
寫小楷日課。
接著小楷抄黃仲則《舟夜寄別左雲莊》:
“水聲到枕今何時,醉中別君心自知。扁舟夢斷五更冷,風雪無邊助悽警。
傾耳微聞折竹聲,推篷已失飛鴻影。別時梅花飛滿觴,坐君花下之草堂。
相看都怪語言少,一夕離居已斷陽。歸夢今宵路猶憶,明日相思在江北。
牛渚風濤百丈深,歷陽煙樹千重黑。差喜百年交道真,不須零落苦嫌身。
更將愁水愁風意,寄爾高歌擊築人。”
然後鋼筆抄王家新譯保羅策蘭小詩《一陣隆隆》:
“一陣隆隆,真理
已自己出現在
人世間
就在
隱喻的風暴中”
想起《人民的飲食》書稿中有幾篇文章沒有收入,比較意外。下午搜尋電腦,查到7篇,有12000餘字,另外發現12月郵件發給董虹的補充文也沒收入,郵件發給了董虹,又跟董虹溝通。去年12月郵件中文,或可不用,我可以放入新的江南舊聞,不過都是鄉野美食之文。
讀書時,姑娘和太座先後回來,都各自吃飽了。我只得熱了中午剩餃子當晚餐。收拾廚房。
太座姑娘走後,寫了篇《江南人家的第一頓餃子》,1600餘字。
時代華文陳老師給我發了篇文章,是我給《父女對話》寫的序,感謝。
接著讀書,《在城望鄉》,讀到一段尚算有些意思的比喻:
在一個傳統農家,雞鴨魚羊豬算第一產業,直接消耗粗飼料並以自己覓食為補充的簡單再生產一族;牛馬驢騾屬第二產業,自身參與對土地要素的簡單加工,並對初級產品再加工提供動力,承擔交通運輸重任,這些產業勞動者待遇稍好雞鴨魚牛羊豬,偶爾會有精飼料;貓狗則服務於第三產業(服務),參與資訊、社會治安等服務,甚至還作為娛樂寵物,屬於肉食者,直接提供勞動最少,報酬最高,正逐漸向有閒階級食利階層進化……
晚上潛心讀完一本曹東勃的《在城望鄉》。作為農民的兒子,讀到這種作品真讓我失望,失望的,還有對他們的圈子……
我花了兩個半晚上,認真拜讀完了,前半部分談歷史多讚美而少悲憫,後半部分隨意拔高一些探索.......此處略百餘字。
學術大多成為官家定製,尤其涉及現實。多年前社科文獻出版社出版過一本《村莊威權與集體制度的延續》,還是不錯的。
我想問題,一來作者年輕,出生東北縣城,雖然駐村調查和在縣裡掛過職,其實不能算有真正的農村生活經歷,駐村調查和掛職經過的地方時間再多,也多是蜻蜓點水,對農村的歷史和現實不可能有我們這些根依然在農村的人理解——以農民之表面木訥實則也有自己的狡黠,他怎麼可能跟你一個匆匆過客推心置腹話衷腸。當然,我感覺核心的問題,是出發點就預置了某種前提。這是我一開啟書,就覺得有一種奇怪的味道的緣故。
我沒寫書名在晚上感慨了一番,沒想到從不言聲的L老師倒是和我交流了一番。感謝。
最近準備構思田野與少年,寫肆無忌憚成長眼睛清亮的少年。午夜第一次認真翻讀晉陵南符墅宗正堂朱氏宗譜,都沒有標點,很費眼神和精力。有些小收穫。1,南符墅朱氏,屬於沿河人家,元至正末年先祖至常州授教諭,在南符墅披荊斬棘造屋定居。2,我天祖朱公諱效書,字希盛,早歲失怙,家道艱難,不能辦脩脯,因輟學力農。道光二十九年以農而兼賣漿之業,家色遂因之大起。(祖父生前告訴我家裡榨油和賣牛奶,曾祖即是榨油師傅)3,,前些日子赤卵兄弟老爺子影片說的大先生二先生我也在譜中找到簡歷。4,咸豐年間重修家譜,撰序之一袁績懋,為咸豐年間榜眼,後死難於洪楊之亂。5,民國時重修家譜,撰序為時任前黃鄉鄉長潘賢導,書者為楊木者。兩位先生都是我母校前黃中學前身的創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