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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們說,財富就像海水,越喝越渴。有多少財富人才會滿足,才會幸福呢?叔本華說,一個人所擁有的財富絕對數量並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是他所擁有的財富數量,和他實際期望所擁有的財富數量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才是衡量一個人幸福的重要依據。因為一個人會因為自己的慾望沒有被滿足,而感到痛苦,這會讓他的幸福大打折扣。當然,這裡的重點其實並非說財富對於我們不重要,在現實世界中,物質生活需要基本的保障,叔本華也說,足夠的金錢才能帶來自由的生活,但是叔本華這裡的重點是說,伴隨著財富的增長,我們的慾望也是與日俱增,所以,對慾望的剋制,才是幸福的關鍵,而不是不需要財富。

而且叔本華還告誡我們,在獲得了財富之後,窮人比富人更容易揮霍無度。叔本華還詳細對比了各類人對財富的態度。

首先是,出生貧寒的人,他們憑藉自己的能力獲得了鉅額財富,他們總會認為自己的才華就是自己的資本,所獲得財富只不過是他們產生的利息,他們一般不會把這類財富轉化為固定資產,而是把賺來的錢揮霍一空,但當他們的才華江郎才盡,或者他們的才能被時代淘汰的時候,他們就常常又會陷入貧困。因為很多自以為才能,其實只是在特定條件下才發揮作用,而他們誤以為自己的才華是永遠不變的,低估了才華的適應性。很多在大公司的高管,離開了大平臺和大公司環境之後,往往很難適應其他環境就是這個道理。

其次是,靠真正的手藝賺錢的人,他們的技能不好消失,同行也很難替代,而且這類需求永遠都有,這樣的人可以憑藉著自己的手藝,獲得持續不錯的收入。

第三是,藝術家和專業人士,叔本華認為,這些往往能獲得大額豐厚的收入,但是他們的確定也是,從來不會把這些收入轉化為資產,而是把這些財富看成是自己才華衍生的利息,揮霍一空。

第四類是,財產繼承者,叔本華認為,這些懂得區分本金和利息,他們大部分人會盡力保住本金的安全,另外,如果能有能力的話,他們會把其中的1/8儲存起來,一備不時之需,因此,這些大部分都可以維持自己的舒適的生活。其實叔本華大概就是說的自己,叔本華繼承了他父親的大筆遺產,一生基本上生活無憂,之前我們也介紹過,他的住房必須在底層,以便可能遇到危險的時候能迅速逃走,比如他的墨水瓶下面,總是藏著幾個金幣,以備不時之需等等。可見叔本華自己也是一位非常謹小慎微,非常保守的人,對金錢也非常看重的人。

最後一類是商人,叔本華認為,商人把金錢看成是獲取更多財富的工具,就像工人眼中的工具一樣,所以,他們會盡力運用這筆錢來實現增值保值,因此商人比其他任何階層的人都懂得如何運用金錢。

在對待金錢的態度上,叔本華還認為,出生優越的人通常比從窮人到一夜暴富的人,更在乎自己的前途,也更為精打細算,而一夜暴富的人,他們會把金錢看成是可以用來享受和揮霍的身外之物,更容易大肆揮霍,如果把錢花光了,他們就會再次陷入貧困。當然,出生貧寒的人,也有優勢,比如他的目標就是在仕途上獲得成功,有自己的政治抱負,他們會表現得更謙卑和低調,那麼出生貧寒的人更有可能得到貴人的提攜,叔本華認為,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證明自己的優越性,而這一點在政治中也是一樣的。

好了,介紹瞭如何看待財富,我們再來聊聊,如何看待別人的評價。而這裡的他人的評價,實際上也是一個比較廣義的概念,包括榮譽,地位和聲望都是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存在主義哲學薩特有一句名言,他說:他人即地獄。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總是在爭奪主體性,每個人在和他人相處的時候,都想把他人變成客體,這種爭鬥會讓我們感覺,和他人在一起就如同身處地獄。不知道薩特的思想是不是受到了叔本華的影響,叔本華說,過分在意他人的評價是人性的一大弱點,本來別人的評價對自己的幸福並沒有影響,但是當人們聽到他人對自己的好評或滿足個人虛榮心恭維的話是,會感覺愉悅,久而久之,一個人很容易成為他人意見的奴隸。

就像叔本華說,一個人無法從自我和外在的財富中找到幸福,而是要從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中才能獲得滿足,那這種人生是不幸的。人類存在的基礎以及幸福的基礎,首先是身體的健康,其次是悉心維護個人獨立與自由的能力。最後,叔本華說:幸福主要源自內心的平和和滿足,要增進幸福,就要減少人性本能的衝動,把它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比如1/50。所謂的榮譽、地位和聲望都是外在的,都是虛化的,名譽是外在的良心,而良心是內在的名譽。偉大的靈魂和豐富的智慧,是一個人幸福的關鍵。

好了,叔本華的《人生的智慧》這本書大致內容就介紹到這裡,叔本華哲學思想的系列內容也結束了,在這12期內容裡面,我們從叔本華的生平開始,從他的一篇博士論文《論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開始,介紹了叔本華哲學思想的起點,然後我們介紹了叔本華的經典著作《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介紹》,介紹了表象的世界和意志的世界,意志是表象的本質,宇宙萬物都是同一意志的客觀化。最後,我們介紹了叔本華晚年的一本作品《人生的智慧》,聊到了人生如何獲得幸福的問題。叔本華的唯意志論哲學,和非理性哲學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人生的智慧,也給了很多人深刻的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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