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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的這個人是如此器宇軒昂,一身劍術家打扮,長髮飄拂,以至於畫家凡德林給美國第七任總統安德魯·傑克遜畫像時,竟然把總統的腦袋安在了他的身子上,他就是約翰·詹姆斯·奧杜邦。2010年英國倫敦拍賣會上,約翰·詹姆斯·奧杜邦繪製的《美國鳥類》珍藏本拍出了7600多萬元的高價,成為“世界上最昂貴的圖書”,該珍藏本世界上僅存119本。

這些插圖都來自《美國鳥類》的插圖,畫裡的鳥兒沒有陰影,彷彿是用彩色紙剪貼上去的一樣,今天看來有點像教科書,可是在將近200年前,西方三維藝術傳統還盛行的時候,這種二維形式主義的確讓人眼前一亮。

這些鳥兒的形態常常是誇張的,讓人覺得,作者長時間迷醉於它們一瞬間的動作之中;它們通常都有個背景,或沼澤,或樹枝,或遠方的湖泊,或森然的岩石,但是背景背後則是純一的白色,像是處在一個隔絕於現實的世界裡,有自己的故事。

約翰·詹姆斯·奧杜邦一生也充滿傳奇,他是一位法國富商的私生子,童年時在法國南特長大,十八歲來到美國,年輕時帶著妻子在美國不停遷徙謀生:開小商店,當獵人,做長笛手,繪製肖像畫,催眠,演講,算命,在木筏上漂流,最後都失敗了,還為此負債入獄。40多歲來到倫敦,才破釜沉舟,決心靠一支獵槍和畫筆為生,完成他的鳥類畫作。這一畫就是十二年,直到他的成名鉅著《美國鳥類》正式出版。

這套書一共四本,摞起來高達1.02米,鳥類都與實物等大,設色精研,線條飛動,描繪了大約四百多種生活於美國的鳥類,《美國鳥類》中的圖鑑被稱作“美國國寶”,查爾斯·達爾文在其代表作《物種起源》中多次引用這本書的內容。因為這本書,約翰·詹姆斯·奧杜邦曾受邀與托馬斯·傑斐遜總統一起進餐,與文學家華盛頓·歐文一同在俄亥俄河、密西西比河漫遊,人生在晚年獲得轉機。

約翰·詹姆斯·奧杜邦這樣談論他與鳥兒的關係:“我覺得和它們很親密……我對它們有種狂熱,而這狂熱將伴隨我一生的每一步。”彷彿,今天我們還可以看到一個披著長髮的博物學家,正帶著他足夠的野心、一支槍、一個畫箱和一個助手,在叢林、河灣、山脈裡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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