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唐朝大曆年間，隴西有個年輕人叫李益的考中了進士。

這一年，李益20歲，一日看盡長安花，馬上就能走上人生巔峰，這種FEEL倍兒爽。

然而要想走馬上任去當官兒，還得等到第二年吏部複試過後才能安排。

這時是六月天氣，李益租住在新昌裡。

自古才子多風流，李益年紀輕輕的，之前只管埋頭聖賢書，根本顧不上風花雪月，此時緊張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居然有點茫然。

該乾點什麼呢？

飽暖思淫慾，李益也是個凡人，又是個年輕男人當然也會有這方面的想法。

李益是書香門第，原來在家裡父母管得嚴，現在終於可以開始放飛了。

本來以為長安是帝都，天子腳下，想要找一個靈魂伴侶那還不簡單？

可是李益失望了，尋尋覓覓都只不過是些風塵女子，根本沒有能看上眼的。

李益想要找的不光是得有好看的皮囊，還得有有趣的靈魂，青樓之中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有他屬意的？

就算有，那都是別人早已捷足先登了，能輪得上他？

後來有人跟他說：年輕人，去找鮑十一娘吧。她是長安媒婆界的大姐大，什麼皇親國戚富貴土豪沒有她不認識的，跟她說說肯定能給你找個合適的。

李益很驚訝：她咋就有這麼好的資源？不是騙子吧？

那人說：你可不要小看她，人家原來是駙馬家裡的女傭，後來結婚嫁人了，專門幹婚姻介紹，眼皮子也活，嘴又會說，你就找她不會錯。

李益就讓人領著去見了鮑十一娘，帶了好多的禮物，說了自己的要求。

鮑十一娘也很乾脆：等著我的好訊息。

02

這一等就等了幾個月，李益都有點犯嘀咕了。

這一天午後，李益正在家裡百無聊賴，僕人報告說鮑十一娘來了。

李益一溜小跑就應出去了：哎呀，鮑大媽，啥風今兒給你吹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

鮑十一娘哈哈笑了：心裡一定罵我多少遍了吧？實話說，我給你踅摸了個下凡的天仙，不物質不拜金，只一心想找個有文化的，你說跟你是不是正合適？

李益樂壞了：誰家的閨女，叫啥呀，咱去找她吧。

鮑十一娘嗔怪了一聲：急什麼急，你先聽我介紹一下情況。

原來，鮑十一娘說的這個女子是原來霍王爺的小女兒，名叫小玉，打小霍王爺就很喜歡她。

可是小玉的媽原來只是霍王爺的一個丫鬟，後來霍王爺死了，小玉的幾個哥哥嫌小玉她媽出身卑微，不願意她們孃兒倆留在府裡，就給了她們一筆錢，讓她們搬出了王府，並且讓她們改成姓鄭。

所以很多人都並不知道小玉其實是霍王爺的女女，這閨女不僅長得美豔驚人，關鍵是琴曲書畫無一不精，一心只想找個風流倜儻的才子。

鮑十一娘說：巧的很，正好前些時遇見我了，託我給她找個男朋友，我一想，這不就是你要找的嗎？最巧的是，這姑娘也聽說過你，很想跟你見見面。

李益說：那還等啥，咱走吧。

鮑十一娘笑了：心急吃不了好豆腐。我已經跟她約好了，明天下午你就去勝業坊古寺巷，巷口那一家就是，到時候有個叫桂子的丫鬟在那接你。

鮑十一娘走了，李益可有點犯愁了：這也不是在自己家，我連個腳踏車都沒有，難道走著去，多掉價啊！

想了想：誒，我堂兄不是在京城裡也當官兒的嗎。

叫過書童秋鴻：趕緊去我大哥那把他的馬借來我用用。

自己在家裡焚香沐浴梳洗打扮，興奮的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第二天早早起來就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不停的問秋鴻：咋樣咋樣，你看我這樣還行吧？

秋鴻撇撇嘴：你再照那鏡子都該喜歡上你了。

03

好不容易過了中午，李益騎上馬就來到了鮑十一娘說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個丫鬟站在那裡。

看到李益，丫鬟迎上來：你就是來相親的李公子吧？

李益點點頭，桂子領著他走進了院子。

鮑十一娘從屋裡走出來，帶著李益來到了客廳。

這時候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鮑十一娘介紹說這就是小玉的母親靜持（有點像出家人的名字），李益趕忙打招呼。

靜持打量著李益：一直都聽說李公子不僅有才華，人也長得俊，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就小玉這麼一個閨女，平常嬌慣壞了，不過模樣還說得過去，要是能找到李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李益也得謙虛啊：都是別人瞎說的，我一直聽鮑大媽說小玉眼光很高，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

靜持說：咱都別說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小玉，上茶。

這時候從屋裡走出來一個姑娘，李益只感覺眼前一亮，整個世界剎那間都失去了顏色。

李益都驚呆了：活了一二十年，以前怎麼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

小玉低著頭坐在母親身邊，靜持笑著說：你最喜歡的兩句詩【開簾風動竹，疑是故人來。】就是這位李公子寫的，今天看到了，是不是比你想象的還要瀟灑？

小玉的聲音很輕：只怕像李公子這樣英俊瀟灑的才子身邊的美女也很多吧？

李益急忙站起來：姑娘，我一直想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作為伴侶，人都說女人愛瀟灑男人愛漂亮，所謂郎才女貌，就是說的咱倆，咱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小玉笑了，靜持也笑了，李益感覺到一個屋子裡好像都是春天。

說說笑笑，天就黑了，李益起身要走，靜持說：留下吧。

鮑十一娘帶著李益來到西院，讓桂子給他打水洗腳。

過了一會，霍小玉來了，兩個人坐著說了半天話，都是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

然後，霍小玉就沒走，一起休息了。

04

到了半夜，李益突然被霍小玉的哭泣聲驚醒了。

李益扳過小玉的肩膀：咋了，你怎麼哭了？

小玉抽泣著：我和媽媽從王府搬出來之後沒過多長時間錢就花完了，沒辦法我只能淪落風塵。我這樣的女子是高攀不上你的，如今你只是貪圖我的姿色，我怕到了我人老珠黃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我了，想到這些我不免有些傷心。

李益摟著小玉動情地說：傻瓜，別胡思亂想，我尋覓了這麼久才找到你這樣的姑娘，咋可能會不要你呢？要不給你寫個保證書吧。

小玉平時也喜歡寫寫畫畫的，因此家裡筆墨紙硯並不缺，很快拿過來三尺白絹，李益刷刷點點很快寫好了，內容無非是海枯石爛絕不分離。

可是，歡樂的時光總是太短暫，分手的時刻總會來臨的。

因為李益的任命書下來了，要去鄭縣做副縣長。

李益在長安的親朋好友都來送行，酒宴結束之後，小玉看起來有些鬱鬱寡歡。

李益問她：怎麼了？

小玉很傷感：你是青年才俊，又沒有結婚，追求的女孩子以後一定很多，你的家裡也肯定要張羅著給你娶親，當初你寫的保證書估計也只不過是一紙空文，可是我還是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你能答應嗎？

李益抱著小玉：有什麼要說的你就只管說，我一定記在心上。

小玉說：你能不能答應我到三十歲的時候再結婚？

李益很奇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玉說：你看，你今年才二十二歲，到三十歲再結婚還有八年，我希望在這八年的時間裡好好的陪著你好好的愛你，到你三十歲的時候，無論你娶誰，我都不會阻攔你，可以嗎？

李益很感動，流著眼淚說：我已經發過誓這一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人，我要和你白頭到老。你放心，我過去安排之後到了八月份就來接你。

這時候是四月份，小玉想著幾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男人嘛，肯定是事業重要，自己又怎能為了兒女私情耽誤自己親愛的人？

可是年輕人總以為整個世界都踩在自己腳下，自己能掌控一切，卻不知道世事總難料。

05

李益到鄭縣上了幾天班就請了個假回洛陽去探親了，畢竟鄭縣離洛陽並不遠。

可是回到家之後，李益的母親就告訴他一個訊息：給你說了門親事，是你表妹，你準備一下吧。

李益暗暗叫苦：媽呀，定親這麼大的事兒你們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母親說：跟你商量個啥？我都有女朋友了啊。

李益就把自己和小玉的事情告訴了母親，母親非常生氣：你跟一個青樓女子有啥前途？你表妹家是大家族，以後你要想進步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哩，什麼小玉，你趁早跟她斷了。

李益的母親一向都比較嚴厲，李益從小都害怕她，這件事自然也不敢犟嘴。

也可能是母親說的話對他也有觸動吧，畢竟男人這一生事業前途才是重要的，女人嗎，多得是。

可是表妹家是名門望族，要的彩禮很多，李益家沒那麼多錢，只好到處去找親朋借錢，就這樣一晃幾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八月已經過去了，望眼欲穿的小玉不但沒有等到李益來接她，連一點訊息都沒有了。

從仲春到暮夏，從花開到葉落，那個口口聲聲說要陪自己到地老天荒的男人從自己的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玉就去長安城裡李益的那些親戚家去打聽，可是親戚們早都收到李益的信，知道他快要結婚了，所以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真相。

其實這樣也是李益的主意，他想讓小玉死了這份心，反正自己已經對不起她了。

很快一年多過去了，小玉相思成疾，病倒在床上。

從李益離開之後，小玉已經不再去青樓上班了，沒有了經濟收入，自己又病倒在床，很快就沒錢了。

不過好在以前在霍王府裡父親曾經給過自己不少的金銀玉器，這時候只能拿出去典當了。

一次桂子拿著一直紫玉釵去當鋪正好碰見一位老先生，這位老先生以前曾經是皇宮裡的玉匠，看到桂子手裡的紫玉釵感覺到很驚奇：

這是我當年親手打造的，是霍王爺送給他的小女兒，怎麼會到了你的手裡？

桂子說：我家小姐就是霍王爺的小女兒，現在家道中落，她的男朋友去了東都，一走兩年沒有訊息，我家小姐都急出病了，現在準備把這釵子賣了，託人去打探訊息啊。

老玉匠很難受：唉，人這一輩子真是禍福難料，沒想到富貴人家的小姐也落到如此地步。

就把她領到了延光公主那裡，跟公主說了這件事，公主以前也知道小玉，很為小玉的遭遇傷感，就送給了她十二萬錢，算是解決了小玉的燃眉之急。

06

這時候李益的未婚妻盧小姐也住在長安城裡，李益東挪西借湊夠了彩禮，在這年的臘月，來到了長安，準備接盧小姐回到洛陽成親。

可是李益不敢讓小玉知道，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李也有個表弟叫崔允明，是和李益一起參加科舉考試的。

當初崔允明經常去小玉家找表哥喝酒嗨皮，小玉還時常拿東西送給崔允明，所以崔允明一直很感激小玉。

李益秘密到了長安的訊息被崔允明知道了，崔允明很生氣：

老表，你這乾的叫什麼事兒？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就跟人家明說啊，人家為了你錢也花光了，人也病倒了，你躲著不見算啥意思？

崔允明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小玉，小玉很痛苦：愛真的是會消失的啊，什麼山盟海誓都是笑話。

小玉掙扎著起來去找李益的親友，請他們轉告李益一定來看自己一次。

可是李益這時候也許是羞愧也許是真的是想要斷了這段感情，說什麼都不去見她。

小玉越來越絕望，病也越來越重，日夜以淚洗面。

這件事漸漸地在長安城裡傳開了，很多人都對李益的絕情寡義嗤之以鼻，對小玉的痴情也是深表同情。

轉眼到了三月，春暖花開，李益跟著自己的最要好的幾個朋友一起去崇敬寺去賞花。

當天韋夏卿（就是元稹的岳父）也在，看到李益眉飛色舞的在那吟詩作對，就懟了他幾句：

你有心情在這風花雪月，可知道一個叫小玉的姑娘為了你獨守空房幾年了，眼睛都快瞎了麼？

這時候從後面走來一個大漢，錦衣華服，丰神俊美，一看就是個行走江湖的好漢。

大漢走上來問李益：你就是李十郎吧？

李益很詫異：我是啊，你是誰啊？

一夥人聽說家裡歌姬美女很多，都有些嚮往，於是就跟著大漢一起走了。

07

繞過了幾個街區，很快來到了勝業坊。

李益一看：這地方我熟悉啊，小玉家就住在這裡啊。

怕遇到小玉或者她家裡的人，李益就不願往前走了，推脫自己有事，打算溜之乎。

大漢說：都到家門口了李公子你卻要走，這是不給我面子啊。

牽著李益的馬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小玉家住的巷子。

李益有些神情恍惚，說啥也不願意再走了。

大漢使了個眼色，手下的小弟過來架著李益就往前走。

沒有去別的地方，就是小玉的家。

大漢讓手下把大門鎖上，喊了一聲：李十郎來了。

說來也怪，就在前一天晚上小玉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男人抱著李益來到她的窗前，並且讓她把李益的鞋脫了。

小玉把這個夢告訴了母親，母親很心疼。

小玉自己解釋說：鞋，就是諧，說明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脫，大概就是解脫吧，見面就要分開，估計我見了李益之後就要死了。

母親流著眼淚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小玉說：媽，你給我梳梳頭吧，李益就快要快來了了。

小玉的母親根本不相信，但是為了安慰女兒，只好幫她梳妝。

剛剛梳好就聽見有人喊李益來了，小玉飛奔著就出來了，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看到李益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小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掩面痛哭，好像隨時就要倒下去的樣子。

所有人都唏噓不已，為小玉的痴情感動。

這時候，有人從外面端著很多酒菜走了進來，大家都很吃驚：誰叫的外賣啊？

大漢說：是我叫的，大家坐下來喝一杯吧，為這兩個鴛鴦重逢祝賀一下吧。

大家都坐好之後，小玉端起一杯酒注視了李益好久，把酒倒在地上：

李郎啊，我小玉是個弱女子，這一生坎坷，本來想著遇到你這樣一個能對我好的男人。可是你卻是個薄情郎，你記著，我死了是因為你而死的，就算我變成厲鬼，我也恨你，我也讓你和你的妻子不得安寧，李郎啊，再見了！

說完這句話，小玉將酒杯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拉著李益的胳膊，痛哭幾聲，氣絕身亡。

“我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負心若此！韶顏稚齒，飲恨而終。慈母在堂，不能供養。綺羅弦管，從此永休。徵痛黃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當永訣！我死之後，必為厲鬼，使君妻妾，終日不安！”

08

小玉的母親抱起小玉放在李益的懷裡，淒厲的哭著：

她是為你而死的啊，你看看她吧，你把她叫醒啊。

李益也感到很痛心，披麻戴孝的為小玉守靈——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可是現在看著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李益還是肝腸寸斷。

說完就不見了。

第二天，安葬了小玉，李益滿懷悵然的離開了。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唐·李益《寫情》

一個月之後，李益和自己的表妹成了婚，可是李益總是還會想起小玉。

這年的五月，李益和盧小姐一起回到了鄭縣。

這一天，李益和妻子正在睡覺，卻突然聽到帳外有聲音，李益趕忙起身，卻吃驚的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躲在賬外衝著自己的妻子招手。

可是等到李益下床來找，卻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但是從此之後李益的心裡卻種下了一棵刺，總覺得妻子揹著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又過了十來天，李益下班回來，妻子正在屋裡彈琴。

忽然外面飛進來一個盒子，正好落到妻子的懷裡。

李益開啟盒子一看，裡面有兩顆紅豆，李益氣壞了：這是什麼意思？你和誰相思？你跟我說清楚。

可是，盧氏哪裡能說明白？

從此之後，李益看妻子怎麼都不順眼：我花了那麼多錢娶了你，你還給我戴綠帽子？

兩口子一旦開始有了猜忌，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李益隔三差五就要把妻子按在地上揍一頓。

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一紙休書，盧氏回孃家去了。

妻子被休了，還有小妾。

可是李益的猜忌心越來越重，總是懷疑她們也對不起自己，有一次暴躁起來，居然把一個小妾給殺了。

後來，李益遇到了一個叫營十一孃的名妓，長得十分漂亮，李益很喜歡她。

可是李益的疑心病越來越嚴重，他總是對營十一娘說：我以前的一個女人因為不聽我的話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兒，我就把她殺了。

李益這樣說，無非就是警告營十一娘：你最好老實點，要不然我一樣可以殺了你。

後來以至於李益怎麼都不放心，每次出門的時候都弄個大盆子把這營十一娘扣住，四周用封條密封起來，回來之後也要先細心的檢查一下封條，確定沒有動過才把她放出來。

李益一輩子一共娶了三個老婆，可是每一次的結局都和第一次一樣。

這應該都是霍小玉臨死前的詛咒給李益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吧。

《新唐書·李益傳》載：少痴而忌克，防閒妻妾苛嚴，世謂妒為“李益疾”。

李益的餘生再也觸碰不到快樂和幸福，五十多個寒暑中日日被愧疚包裹，這樣的懲罰有時想起來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李益與霍小玉的故事唐人蔣防的傳奇小說《霍小玉傳》記載了李益負心薄倖，辜負妓女霍小玉的故事。是唐朝傳奇的名篇。蔣防是唐憲宗時期的人，當時李益還活在世上，造謠的可能性不大。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還有比這更渣的詩句嗎？

不過老王腹黑點說：世上女人何以總選渣男？確實是李益讓小玉留名，又有多少女子被傷害後淹沒在洪流裡？

男女平等，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