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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詞人辛棄疾曾寫過一闕《破陣子》: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中國古代的文人,向來有著沙場馳騁,縱馬放歌,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豪情,只是很多人,在歷史的長河中,最終還是變成了黃沙枯骨。

生前寂寞身後名,是一件讓人唏噓的事。

在詩壇中同樣如此,有很多人,他們留下了詩篇,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這就叫“詩紅人不紅”吧,在後世,如果告訴你他們的故事,你在讀到那些詩時,一定會忍不住感慨:原來這是他的詩啊。

下面給大家介紹一下,6位不太出名的詩壇“黃金配角”。

金昌緒

翻遍《全唐詩》,很少有人記住這個名字,可是如果說起這首詩,相信很多人就有了印象。

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春怨》)

這首詩寫得玲瓏可愛:

在一個春日,枝上黃鶯啾啾,一個睡眼朦朧的女子出現了,她略帶薄怒,揮手驅趕鶯兒,都怪你在這裡亂叫,阻斷了我去往遼西的酣夢。

在詩裡,“妾”思念的人在遼西,這個人是誰呢?

到了後世,蘇東坡認定這位女子在思念著自己丈夫或是情郎,於是寫出了:

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這首詩背後的故事,我們終究還是不得而知,就像我們終究還是不知道作者的生平經歷,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我們記住了,在數千年前,有那麼一個瞬間,有一個女孩睡眼朦朧,卻恨上了窗外的黃鶯。

陳陶

相較於第一位詩人,第二位出場的詩人,他的名字更像是一個地名。

著名“詩聖”杜甫就曾寫過一首《悲陳陶》:

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陳陶澤中水。野曠天清無戰聲,四萬義軍同日死。

杜甫的詩,向來是有一些沉鬱頓挫,因為他的描寫,“陳陶”似乎也變得沉重了。

或許是為了呼應杜甫,幾十年後,真的有一位陳陶也寫下了一首詩: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隴西行》)

在唐詩中,總有一些詩句,讓人讀來心中感懷萬千,又像是如鯁在喉,想哭,卻哭不出來,這首《隴西行》的最後兩句,就給人這樣的感覺。

一首詩,因為兩句名句便能夠流傳千古,而這位詩人,因為一首詩,就足以傲視百代。

李華

相較於前兩位詩人,現在出場的這位,就更“接地氣”一些,他的名字,怎麼聽都像是我們鄰家某位小哥的名字。

平凡如此,平凡到就像我們自己。

但慶幸的是,即使平凡,在某一刻,或許也會放出光亮。

在唐朝有兩個李華:一個是唐睿宗的公主,一個就是這位詩人。

宜陽城下草萋萋,澗水東流復向西。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春行即興》)

這首詩的意境,像極了韋應物在《滁州西澗》所寫的: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同樣的意境,韋應物被記住了,而李華,卻成了一個普通的名字。

陸凱

這個名字,說得更像一個是籃球場上帥氣地打著籃球,他一個投球命中,回過身,滿臉灑滿陽光的帥氣小夥子。

但如果你查一下資料,你會被這個普通的名字震撼到合不攏嘴:這位陸凱,他的祖父是北魏大將軍,父親和兄弟都是朝廷命官,他自己15歲出仕,仕途煊赫。

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容易被忘記,但如果你再查一下資料,就會發現他有一個朋友,名字叫范曄。

這個范曄,後來完了一本史書,叫《後漢書》。

《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志》,這四本書被稱為“前四史”,這位范曄,就憑《後漢書》,並足以被後世牢記。

陸凱被記住的,恰恰也是因為自己的這位朋友,他曾給范曄寫過一首詩:

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贈范曄》)

因為這首詩,陸凱也應該被牢記,畢竟,誰能沒事贈一枝梅花,還舔著臉炫耀:我送給你整個春天。

徐凝

這個名字,如果說能被人記起,那很難說他是“蹭熱度”還是“被蹭熱度”。

比起徐凝本人,他更讓人熟悉的是,蘇軾在詩裡“點名批評”:

帝遣銀河一派垂,古來惟有謫仙詞。飛流濺沫知多少,不與徐凝洗惡詩。

蘇東坡如此氣勢洶洶,主要是因為當初,徐凝經過廬山瀑布時,一時技癢,就寫了一首《廬山瀑布》:

虛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暫息。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

詩是好詩,無奈“詩仙”李白也曾寫過一首著名的《望廬山瀑布》: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都是廬山瀑布,人家李白就是多“望”了一眼,於是他的詩就流傳千古,而徐凝,卻成了被指責的物件。

不過蘇東坡這個同學也很有意思,他一邊批評著,一邊順手又“模仿”了徐凝的另一首詩:

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長易覺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憶揚州》)

對於“三分”的說法,蘇軾非常熟練地寫了:

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胡令能

最後這位“黃金配角”,但說名字,鐵定沒人知道,但如果說起這首詩,管保你會拍案而起——原來是這小子!

蓬頭稚子學垂綸,側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問遙招手,怕得魚驚不應人。(《小兒垂釣》)

當時在課本上,這首詩的後面,有一行小字:背誦並默寫這首作品!

背誦並默寫,這是學生時代多大的仇恨啊。

可是,很多年後,我們回想起來,卻總忍不住微微一笑,誰又不感謝當年“背誦並默寫”了那麼多詩呢!

詩言志,也能抒情,幾千年過去了,或許我們都忘記了他們的名字,但他們的詩,在我們聽到時,還是會覺得如此親切。

或許,這就是唐詩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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