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小園杏花如雪飛舞,一個低眉的瞬間便飄落一地的惋惜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曹雪芹借物喻人把個落花竟寫的如此悽婉。
古人多傷春,一場花事被詩人無限放大,眼前飄落一地的杏花似乎也被賦予了悲意,我久久地沉浸在古人的情懷中,片片落花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不知該往那片花瓣裡落戶,去靜祭一季傷春感懷的赴約。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楊柳青青,和風徐徐,春光旖旎,馨香著季節,昇華著詩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在這醉人的詩句裡,心事薰香,思緒芬芳,一縷晚風,淡淡的清香惆悵著心境,我便隨風入了畫,入了夢,入了流年……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春風微漾,萬物復甦,杏花總是踏著春天的韻腳捷足先登 。或許,一千年前的杏花,與今天的杏花並無二樣,只是因為濡染了唐詩宋詞的風韻而變得富有詩意。
“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進入二月,北方地區真正的春天由此開始了。春風乍起,春潮湧動,春光正好,人們從吵吵鬧鬧的春節走來,悠閒的氣氛不久將被忙碌的春耕春種代替。微雨杏花,如泣如訴,如絲如霧,“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讓人不僅在心中勾勒出一副春意盎然的田園風光圖。
如今,傳統的農耕模式已被時代拋棄,真正意義的農民已不復存在。糧食不值錢,土地待流轉,為了生存,靠地吃飯的鄉人不得已另謀出路,故土已不再賴以生存,家園成了寄託靈魂的地方。
世道變了,農業不養人;農民變了,變得不倫不類,不農不工,亦農亦工,美其名曰“農民工”。
歲月不知人世改,杏花依舊笑春風,待到紫燕歸來時,“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我每年杏花開時離家,臘月年關回家,母親卻總能從冰櫃裡拿出幾個凍的發紫的杏子,我知道這是門前那顆老杏樹結的果實。我總會放在鼻尖嗅了又嗅,還是老味道。想起去年離家恍若昨日,又讓我莫名的欣慰,歲月猶短,思念猶長。
打起行囊明天又要出發了,又到了與二月揮手作別的時候,思緒紛紜,二月像一串蜿蜿蜒蜒的心思掛在杏花枝頭,離家的滋味讓我心底湧起陣陣酸楚。今又春分,且讓我和二月說聲再見,不知來年二月是否還會滋生出這份淺淺閒情。
一個老老實實的莊稼人祖祖輩輩以種田為生,我為故鄉奮鬥了半生,如今,故鄉就像我的驛站,我從故鄉的主人變成了故鄉的客,從此有了漂泊,有了遠方……
打工路上,他鄉寂寞,思念親人,幾多牽掛。想家的時候故鄉的杏花總能給人一絲心靈的籍慰。無論季節如何更替,離家出走時門前那一樹怒放的杏花總讓我念念不忘,心中珍藏一樹杏花,讓它伴我在天涯海角綻放,於歲月深處飄香。
2021年3月20作於萊西日建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