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鐲子》透過兩個京劇曲目、三四句唱詞刻畫出了姜老闆和石磊的人物形象。楊子驊飾演的姜老闆在酒局上逼著石磊(牛駿峰 飾)唱《罵曹》,說他今天不想唱也得唱。在單位領導的催促和威逼下,石磊先一口氣喝下一大杯白酒,然後壞了師父立的規矩,開嗓了。
鐲子
石磊透過賣唱,討得姜老闆的好感。為了賺錢養家,石磊辭去銀行職員的穩定工作,去姜老闆的理財公司上班。石磊只告訴老婆,自己下海了,卻沒有將工作變動的事情事先徵求老媽的意見。
石磊投奔姜老闆,是為了體驗一下有錢人的感覺。如果自己有錢了,老婆會怎麼對他?老媽會如何看他?劉茵還會惦記婆婆的鐲子嗎,李霜清還計較一家人聚餐時、誰坐在主座嗎?
石磊突然有錢了,帶著老婆去逛奢飾品店,還要給劉茵買鐲子。石磊請姑姑、姑父一家吃飯,在上海最豪華的包廂裡,讓父母坐在主座上。
鐲子
李霜清心中舒爽,感覺兒子給她很長臉,以往可都是周老闆請客,他們一家人來蹭飯的。落座之前,石磊學著姑父談大生意(不是上市公司就別談了)的樣子,拿起手機打電話顯擺,還要給姑父拉資金。
鐲子
飯桌上,石磊當眾顯擺,以後每週都來這最貴的餐廳聚一次,他請客。請客目的,主要是給母親創造見親生女兒的機會。李霜清看了一眼石磊,再看看女兒石舟欣,心想兒子這話雖然太直白,但她這當媽的終於可以名正言順見女兒,也不用在石蘇紋面前低三下四了。有錢的感覺真好,說話可以這麼豪橫。
酒桌上唱京劇
姜老闆有錢,言談間更豪橫。第一次跟石磊在酒桌上相見,姜老闆一聽說眼前這個年輕人會唱京劇,就問石磊坐過科?學哪工啊?
石磊回答,工老生。
姜老闆來興致了,問石磊會唱《空城計》吧?
石磊說,開蒙的時候學過。
姜老闆讓石磊溜兩句聽聽。
鐲子
石磊表示,酒桌上不能唱。因為師父立過規矩:憑一口氣,點一盞燈。
鐲子
這讓人感覺到王家衛《一代宗師》的味道了。
石磊的單位領導不樂意了,他們帶石磊來陪酒姜老闆,就是因為石磊會唱戲,想以此來留住姜老闆這個大客戶。看到石磊拒絕在酒桌上賣唱,單位領導正要發作,姜老闆開話了,說石磊講得不錯,藝不遊街,這是好規矩。
鐲子
這一次,姜老闆雖然沒有難為石磊,但是告訴他:有燈就有人,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江湖的規矩,不講規矩,就沒人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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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闆的江湖
第二次在酒桌上相見,姜老闆就沒這麼好說話了。他先唱了“未開言不由人,
鐲子
救生靈積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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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免不得我坐臥不寧”這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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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逼著石磊唱《罵曹》。
還真別說,姜老闆這幾嗓子,唱腔婉委流暢,唱的是京劇流派言派(言菊朋)的代表作劇目《讓徐州》。
故事背景是這樣的:三國時期,曹操得勢後派遣人去琅琊郡迎接老父親曹嵩。曹嵩經過徐州時,徐州太守陶謙有意討好曹操,就差遣都尉張闓護送。陶謙想不到的是,張闓乃黃巾餘黨,半夜竟然把曹嵩及其家眷都殺了,然後攜帶財物逃竄。
曹操聞訊大怒,以為這是陶謙指使,就準備率兵攻打徐州。還揚言要屠城,來為父報仇。陶謙請北海太守孔融等知名人士來助戰,孔融帶著平原令劉備來到徐州。陶謙看到劉備一表人才,就有意把徐州讓給劉備。劉備不受,再三推辭。陶謙病危時,還將徐州牌印親手交到劉備手中,劉備還是不接受。等陶謙病逝,劉備只得管轄徐州了。
姜老闆在酒桌上唱京劇《讓徐州》,這是以劉備自居了吧?有意顯示自己的仁義。
姜老闆的京劇唱腔真不錯,原來飾演者是現年57歲的楊子驊。楊子驊生於北京,自幼愛好傳統文化,特別喜歡京劇,曾經拜師初學老生、然後改學小生,在北京京劇院藝術交流輔導中心工作過。
觀眾對楊子驊是熟悉的,他在《破冰行動》中飾演林耀華。楊子驊老師在80年代中期就進入演藝圈,有長達8年的電影“武行替身”生涯。
姜老闆看到石磊不願意在酒桌上演唱,就大談江湖之事,說江湖好比是天、職場好比是地,這天地之間便是男人的格局。如果把江湖和職場混為一談,該講骨氣的時候講規矩,該講規矩時偏要拼血性,這樣不上不下、不識時務,就無法成就男人的格局。
鐲子
看到石磊不為所動,姜老闆繼續講,他覺得姓名好比一個人的底色。他姓姜,姜自然就辣;石磊的名字中有玉石,人有些硬氣,只是這究竟是不是璞玉,他倒想看一看。
石磊的職場
在單位領導和姜老闆的威逼利誘之下,石磊酒桌上開唱了姜老闆指定的《罵曹》選段“平生志氣運未通,似蛟龍困在淺水中。有朝一日春雷動,得會風雲上九重”。
京劇《罵曹》的故事背景:曹操準備派人去荊州勸降劉表,曹操的政敵孔融推薦處士禰衡前往。曹操對禰衡愛答不理,讓他敲鼓來侮辱他。禰衡就在宴席上光著膀子擊鼓,當眾痛罵曹操。曹操不願揹負殺名士之名,就讓禰衡去勸說劉表了。
禰衡當年24歲,性格耿直,好衝動。這嫉惡如仇的那股勁兒,放到今當,可算“憤青”一枚。禰衡有才,但社會經驗不足,當時並無業績支撐。孔融是孔門之後,曾任北海太守,請劉備去救陶謙。孔融不願意對曹操唯命是從,想從中脫身,這才推薦了比自己小10歲的禰衡。
禰衡的職場狀況,與當下的石磊有相似之處。石磊是上海本地人,大學本科畢業後進入銀行工作,雖然只是一般員工,但工作穩定。石磊家有房子,這是劉茵嫁給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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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矛盾
劉茵從一個小地方來到上海9年了,跟石磊談戀愛3年。雖然當初結婚時,石磊媽媽不贊成,嫌棄劉茵是外地人、家境不好,但李霜清架不住兒子的軟磨硬泡,石磊還是娶了劉茵進門。
李霜清既想講排場,又捨不得花錢,明明已經將價值不菲的翡翠鐲子給了女兒石舟欣,卻又弄一個假鐲子打發劉茵。這讓婆媳關係相處得不和諧,石磊幾經努力調解,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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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霜清時常擺出婆婆的譜兒,總感覺劉茵在挑事,否則兒子不會想著在婚房上打算加上劉茵的名字,也不會騙她20萬去投資公司期權。李霜清還真冤枉兒媳婦了,劉茵確實沒跟石磊要求這些,她只是想找一找在這個家的歸屬感,自己升職公司人事總監後、按常規要投資公司期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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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劉茵就跟石磊商量,想尋求幫忙。石磊打算哄著媽媽(畢竟李霜清很愛兒子),同時滿足老婆的願望,但總是好心辦壞事。老婆不開心,媽媽也很惱火,石磊夾在中間受氣。
李霜清意識不到,兒子結婚後有所改變,她不能再用以前對兒子的印象來處理問題。她作為婆婆不合格,雖然在裝修兒子的婚房上也搭進去不少錢,但她不能厚此薄彼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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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舟欣不穿的旗袍,劉茵想要,李霜清就是不給。李霜清的生日會上,劉茵忙前忙後,婆婆卻讓劉茵站在一邊、來給她們照全家福,分明沒把兒媳婦當自家人啊。
石磊跟媽媽說,這20萬是自己單位要投資期權。李霜清覺得這是好事啊,就為兒子拿出錢來。石磊將錢交給老婆,劉茵如願以償去買了公司期權。事成之後,為了表示感謝,劉茵帶著婆婆去做美甲,卻不經意間將買期權的事情說漏嘴了。
李霜清直接不幹了,美甲不做了,氣呼呼地離開,打算讓劉茵還錢,還編了一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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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劉茵當面戳破了李霜清的謊言,但她每月還款的借條讓婆婆又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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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個兒媳婦不好對付,要時時提防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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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收場
就是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石磊痛下決心要辭去穩定的工作、要去努力賺錢了。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調解家庭婆媳矛盾,才能不再忍受夾板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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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在酒局上給姜老闆賣唱,京劇《罵曹》是姜老闆選定讓石磊演唱的曲目,似乎想用禰衡這個人物來敲打石磊。
石磊的飾演者是牛駿峰,也出生於北京。牛駿峰10歲開始學習京劇,他那句臺詞“開蒙的時候學過”,還很是應景。怪不得劇中石磊演唱得如此到位,讓姜老闆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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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闆喜歡的京劇唱段多是講述三國時期的故事,這符合姜老闆好江湖的脾性。石磊唱戲唱得好,以此進入姜老闆的公司工作。
石磊貌似賺錢了,但他與姜老闆在京劇上的唱和是不對等的,這將成為石磊發展的隱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姜老闆明明知道石磊堅持的酒桌上不唱京劇、這是個好規矩,但卻強人所難讓其破例,說明姜老闆的江湖並不硬氣,一旦他的理財公司出了問題,他會讓石磊來背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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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人想起一句俗語來,道不同不相為謀。石磊為了賺錢去違背初衷,或許某一天就要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