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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賈政,筆未免就有些牽纏起來,因為有人的的確確在這裡翻騰出許多文章。不過在我,總是想起他說的那個噁心的笑話。這位被時人稱為“文學家之父”或“文學家名義之父”的老頭子,一臉緊繃繃的死相似乎又鬆動了不少。而到底還是沒有逃脫這位做“文學家”的兒子筆下所暗藏著的那些針砭,或許,當初動動板子的時候時候心是不是過於狠了些。

其實這和原作者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把記憶裡的那些影子,整合出一個叫做“假正”的藝術形象來。至於這位“假正”的模特兒,作者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但竟不料在一些別樣的視線裡,卻成了作者的“父親”或“準父親”,我想作者若是真正有這樣一個父親,豈不痛哉!

同時,我也認為“寶玉”未必就是作者,他只是被作者寄託了太多類似於希望或失望的東西,就像麥兜一樣。

還是說說政老吧。說說這個內心有著太多矛盾卻又無所事事的“國家公務員”,歲月已經磨光了他年輕時還有的一些才華和銳氣。他是一個沒有多少樂趣的人,也似乎給別人帶來不了什麼樂趣。

然而,在他那一張方正的面孔下面,卻常常有一種找不到自己的悲哀。為什麼呢?用王崑崙老的話說:

“誰願意和一個終日‘道貌岸然’、‘興趣盎然’、‘腹內聕然’的人常相晤對呢?”

他的所有生活,就像一個緊緊鎖住,卻又常常找不到鑰匙的盒子。

是他書讀的太多嗎?或許是的。而讀書又是為了什麼呢?僅僅是為了光宗耀祖,還是要懂得做人做事的一些道理呢?說到光宗耀祖,卻只是靠著父親的遺本恩賜了一個主事之職;至於做人做事的一些道理,他腦子裡應該是有很多,但可惜的是塞得太滿了,一時半時取不出來。而取出來的那些,或許真的是含有什麼“深意”罷。但族中子侄,一味地任性放蕩慣了,反而消受不得這“深意”的好處。

原因是,他缺少愛。

所以,作“父親”的時候他太想做一個父親了。於是也就把這父親兩個字貼在臉上,按照書上有板有眼地作來。即使寶玉對聯匾額題得再好,他也要一路畜生蠢物地罵到底,因為書上也有類似於此的“犬子”、“豚兒”的稱呼,就是沒有把兒子當兒子;而做“兒子”的時候他倒是早請示晚彙報,但還是照舊得不到那位老孃的喜歡,以致發出“何疼孫子孫女之心,便不略與兒子半點”的感慨。這時便不由想起一副對聯來,如下:

百行孝當先,論心不論跡,論跡從來無孝子。 萬惡淫為獸,論跡不論心,論心自古少完人。

接下來呢,在趙姨娘那裡時不時聽聽枕頭風,也就不會讓人感到詫異了。因為在那裡,他是不會再去為什麼“父親”、“兒子”的題目絞盡腦汁了,也不會再去為扮演誰而煩心了。他就是他,一具寂寞的空殼。在那裡打哈欠、伸懶腰、掏耳朵、挖鼻孔什麼都可以。或許那個噁心的笑話,就是出自於這位姨娘的私相傳授吧。

不過在第七十八回,倒多了一段父子其樂溶溶的場景。感覺似有些突然。是不是前面講了那個噁心的笑話以後,心理障礙全沒了,便開朗順暢了許多。在這半回書裡,政老可是把前面好幾十回書的笑全都給補上了。

可惜的是,賈府已經處在分崩離析的前夕,要是早該這麼笑笑,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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