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古往中外,沒有誰比中國人更懂修辭學,也沒有誰比中國人更重視修辭學,更沒有誰比中國人更善於實踐修辭學,只是我們從來都是做,不多說,絕對的實幹派,正所謂,看破做破不說破。
它的劇名不就是《理想國》前面智者派塞拉西馬柯所說的正義的定義嗎!
而且與智者派的主要職業一樣,該劇主人公也是律師,故事也都是各類法律訴訟。
所以,這部電視劇簡直像是古希臘智者派的當代翻版。
特別是資訊科技發達的今天,我們每天都淹沒在各有目的的資訊源所製造的資訊渾水之中,而這背後就是修辭學的本質——亞里士多德說的說服,或者肯尼斯伯克說的認同,再往深處挖掘,就是有人想讓你採取他所希望的行為或態度。
所以,如果你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或是被人家賣了還傻呵呵地幫著搖旗吶喊,修辭學是必須要學習的,就算是入門也會讓你收穫頗豐,起碼會比現在更加眼明心亮些。
他認為,大多數資訊耗時、消極,與目標無關,也在你的能力之外,知道了也無能為力,反而平添煩惱,何苦來哉!
為自己控制不了事擔憂,那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為你不認識或他不認識你的人或事,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注意力,還大多是負面作用,這不是有病,是啥?!
所以,對於資訊,正確的選擇是大量輸出,減少輸入。
而且,如果事情真的那麼重要,人們一定會談論它,你可以從別人口中瞭解整個事件,你可以在聊天時問別人:“告訴我,最近世界上有什麼新鮮事發生嗎?”
有一個強大的定律是:都重要,都不重要。
所以,千萬別聽風就是雨,更不要跟著風做決定,風可以張嘴就來,但雨是要真下下來的,結果是要真幹出來的。
好了,讓我們言歸正傳,繼續學習《理想國》。
蘇格拉底花了大量篇幅來論證理想城邦的教育和培養公民的大綱,也就是基本原則,他認為,所有具體的相關事項都需要在這個大綱、基本原則指導下進行。
在完成大綱後,蘇格拉底將話題引向了“要決定在他們中間哪些人是統治者,哪些人是被統治者”。
一、統治者應該是最好的衛士
首先,“統治者顯然在年齡上有必要給出限制,統治者顯然一定是年長者,被統治者顯然一定是年輕人”。
這其中的道理在前面論述什麼是好的法官時,蘇格拉底專門講過。
其次,“統治者必須是那些人中最優秀的”。
再次,“農夫中間最好的人不就是最好的農夫”。
那麼,衛士中最好的人自然就是最好的衛士,也就是說,衛士中的統治者應該是最好的衛士。
一個是“一定是最優秀的衛士”;
第二個是“最關心國家的人”。
所以“他們一定要具有保衛國家的智慧和能力,還要關心國家的利益”。
二、如何挑選和考察統治者
“但是,一個人總是最關心他所熱愛的東西”,“還有,一個人總是愛那些他自認為利益與他自己的利益相一致的人,願與他們禍福與共”,也就是隻有志同道合,才能休慼與共。
為此,蘇格拉底繼續提出了他對於衛士的統治者的挑選和考察的辦法:
第一,觀察並挑選衛士中那些“顯得最願意畢生鞠躬盡瘁,為國家利益效勞,而絕不願意做任何不利於國家的事情的人”。
不過,這件事不是挑選完就一勞永逸了,因為觀察只能是一段時間,也只能找出是“顯得”的人。
為了保證這些人一直都不會出問題,“還要在他們一生中的每一個時期對他們進行考察,看他們是否能夠終生保持這種保衛國家的信念,不會在巫術和武力的作用下把為國效力的信念從心中排除”。
格老孔不太理解“排除”是什麼意思。
蘇格拉底解釋道:“來自靈魂的信念有自願的,也有不自願的。一個錯誤的信念離開學習好的人,這是自願的,每一個正確的信念離開靈魂,這是不自願的。”
也就是說,一個錯誤信念的排除是透過學習獲得判斷力的,那這種行為是自願的,而任何正確信念的排除都是不自願的。
格老孔說:“自願我懂,但我需要你說明一下不自願的。”
“人們總是不願意失掉那些他們認為好的東西,而願意丟掉壞的東西”,而真理受到矇蔽是壞事,得到真理是好事,“就存在的事物發表意見就是為了得到真理”,“人們總是不希望被他人剝奪自己認為正確的意見”。
失掉正確的意見“這種情況的發生不就是因為被偷走,或中了巫術,或被暴力逼迫嗎?”
格老孔搖頭表示不懂。
蘇格拉底說,看來我還是得用悲劇的風格講話:
“所謂‘正確的意見被偷走’,我指的是有些人被過分的勸說(辯論)說服而放棄正確的意見,有些人遺忘了正確的意見,前一種情況下是論證,後一種情況下是時間,它們不知不覺地剝奪了人們原先的信念。”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一個是,人們經過辯論被說服,這是正確意見被別人偷走了;另一個是經過一段時間忘掉了,這是正確意見被時間偷走了。
“所謂‘被暴力逼迫’,我的意思是指有些困苦或憂患逼得人們改變了他們原有的信念。”
“至於作巫術的犧牲品,我相信你也會說某些人在享樂的誘惑下,或在恐懼之中改變了、放棄了自己的信念。”
格老孔對此進行了補充解釋:“對,凡是帶欺騙性的東西,都好像是巫師在對靈魂發出咒語”,產生魔術般的迷惑。
所以,“我們必須尋找可以堅持原則,有著堅定的信念,堅信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為城邦利益服務的衛士。”
“必須從他們幼年時期就考察他們,給他們指定一些工作,在這樣的工作中,人們最容易遺忘這一原則或者受騙上當。”
“最後我們要接納那些牢記這條原則,不會上當受騙的人,把不能做到這些的人從我們的名單上劃掉。”
第二,“我們必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在競爭的條件下考察他們。”
為此,“我們一定還要設計第三種抵制誘惑的考驗,以便觀察他們的表現,就像人們把小馬駒帶到嘈雜喧譁的地方去,目的就是看它們會不會因此受驚。”
“同樣,我們也要把年輕人放到艱苦的環境裡,放到那些容易引起恐懼的環境下”,來觀察他們的表現。
這段話肯定會讓很多人想起孟子那段流傳千古的勵志名句: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所以,到了一定的境界,不管是何時何地,哪個民族,哪種膚色,人們的思想都會呈現奇妙的趨同性,越向上走,越一致,這可能就是大道至簡,殊途同歸吧。
故此,人類能夠完全同一的關鍵並不是都使用同一種語言,而是智慧能夠達到相同的境界,這基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第三,“還要把他們放到錦衣玉食的環境中,由此來觀察他們的表現。”
“比用烈火錘鍊金器時還要小心,看看他們會不會受到外界的誘惑,能不能做到保持自身的純潔,守身如玉,保護自己,看看他們能不能堅守自己受到的教育給予的信念。”
總之,“如果在各種情況下他們都能保持自己心靈的和諧與純潔,出淤泥而不染,木人石心,這樣的人就是對城邦最有用的人”。
“如果一個人在童年、青年、成年各個時期都經受了考驗,無懈可擊,那麼我們要把他立為國家的統治者和衛士,當他活著時給予獎勵,當他死後給他舉行公葬和其他紀念活動。”
“至於其他型別的人我們則必須予以排斥。”
“這就是我們選擇和任命統治者和衛士的辦法,當然這僅僅是個大綱,沒有列舉細節。”
三、最符合衛士這個稱呼的是統治者
到這裡,蘇格拉底對衛士這個角色進行了細分。
在他看來,衛士就是“對外警惕敵人,對內注意朋友,使後者不願意做壞事,使前者不能做壞事”,衛士的統治者恰恰最符合這個定義。
而“我們先前稱作衛士的那些年輕人現在要稱他們為助手,在執行統治者的法令中起輔助作用”。
也就是說,衛士應該專指之前所說的衛士的統治者,而被統治的衛士則是衛士(統治者)的助手、輔助者,包括士兵、公務員等輔助統治者的人員。
在我們看來,不管是統治者,還是輔助者,他們都應該屬於城邦的管理者,但是,按照蘇格拉底的定義和描述,他們不是管理,而是服務,就像養一條看家狗一樣,城邦養育他們就像養護院家奴,他們必須對敵人兇狠,讓他們不能做壞事,對自己人溫和,讓他們不願意做壞事。
顯然,理想的城邦中的衛士,即使是統治者,也不是什麼好差事,前面又是音樂教育還有體育教育,再加上後面蘇格拉底還要為他們規定很多隻能這樣不能那樣,簡直就只有受苦受累,除了“活著給他獎勵,死後給他舉行公葬和其他的紀念活動”等榮譽外,就沒有其他切實好處了,誰又會心甘情願地幹這個呢?
很快,柏拉圖就安排阿狄曼圖提出這個疑問,到時我們再看蘇格拉底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