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聯誼會上,我醉醺醺地看著對面長著張渣男臉的男人:“我有個處了三年的前任,我為他打了三次胎,以後可能不孕不育。”
渣男臉勾著嘴角笑:“我有個處了七年的前女友,她離異,我替她養了七年孩子。”
閨蜜頻繁組局,勢必要將我從前任陰影中拉出來,可我不想剛出刀山又入火海。
她不死心,小狼狗、斯文大叔輪番上陣,無一例外,都被我嚇跑。
這次誇張,坐我對面的男人,眉目風流,嘴角微勾。
就差把“渣”字寫在臉上了。
喧囂中他靜靜坐著,食指繞著杯口摩挲。
明目張膽地拿眼神招惹我。
卻不主動搭腔。
我拿捏好姿態,風情萬種地朝他舉了舉杯。
“我有個談了三年的前任,我為他打過三次胎,以後可能不孕不育。”
渣男臉挑了挑眉,笑了。
拿起杯跟我碰了一下。
“我有個談了了七年的前女友,她離異,我替她養了七年孩子。”
“咳......”
我一口紅酒嗆在嗓子眼。
焯!吹牛逼我還沒輸過!
渣男臉一臉淡定,慢條斯理地拿了餐巾遞過來。
“衣服,髒了。”
我低頭一看,暗紅色的酒漬打溼胸口的衣料。
位置正好。
這特麼怎麼擦?
渣男臉點了支菸,眯著眼透過煙霧瞧我。
勾引得明目張膽。
“我樓上開了房間,要不要上去換件衣服?”
渣得夠坦蕩!
我前任也是渣男,不過渣得不那麼明顯,我甚至到分手都還以為他很深情。
他追我的時候特別轟動,追了很久,跨省追過來。
他給我送花,為我寫詩,做一切浪漫的事。
可突然有一天,毫無預兆地。
他和我說,他們系花追他,他竟然有點心動......
我們不歡而散,開始冷戰。
緊接著我丟了手機,恰巧第二天搬離了宿舍。
搬到出租屋開始了實習生涯。
這期間我一直等他打我舍友徐萌萌的電話找我,可是沒有。
暱稱也變了。
“琳郎!”
我呆在當場,呼吸都忘了。
追他那系花,叫林琳。
好一個琳郎
別人失戀像久病不愈,而我的,是猝死!
那種感覺我永遠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回望著對面的男人,他有一點我倒是很欣賞。
那便是將“不負責任”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相當於麻辣燙就寫著我是麻辣燙,而不是標榜自己是什麼精緻小火鍋。
不會讓人有上當受騙的感覺。
他見我不說話,摁滅了煙,睨向身後一眾男男女女。
“今晚木子鐵了心要讓你挑一個,你要不想把自己的隱疾宣揚得人盡皆知,我可以幫你。”
我笑了,也瞧了瞧向這邊張望的美女們。
“你替別人養孩子的事兒,人盡皆知了嗎?”
他起身,紳士地向我伸出手臂。
“互相幫忙,都別丟臉。”
木子驚詫的目光中,我挽著她表哥蕭澤的手臂走出了會所。
他說家裡逼他相親,他不想放棄整片森林。
若是我能假裝他女友,他就把外套脫下來幫我擋擋酒漬。
這小人,有點意思。
我們一拍即合。
02
他當即履行假男友的義務,用外套把我包緊,將我送回了家。
到門口時,我拿鑰匙開門,他斜倚在牆邊看我。
“不請男朋友進去坐坐?”
“別入戲太深!”
他輕笑出聲。
抬起手臂扶住門邊,將我攔在門外。
低頭笑著看我,像是在等個晚安吻之類的。
該死的!
這氛圍感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我後退半步,警告道。
“約定裡再加一條,假裝交往期間不能有親密接觸。”
他嘴角勾得分外好看,話也說得繾綣。
“再議。”
那聲音順著我的耳鼓刮擦下來,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他調笑地放開手臂看我進屋。
門合上時,雞皮疙瘩還沒退。
嘖嘖,渣男啊,果然就像麻辣燙。
色香味俱全。
只是不怎麼健康!
我以為有了蕭澤這個擋箭牌木子一時半會不會再來當紅娘。
沒想到第二天就又來了個徐萌萌。
她說讓我見見她新男朋友。
我知道她對我有心結,大學時她的渣男友給我發信息語氣曖昧。
我好心提醒她,她雖然表面感謝我之後卻處處和我一較高下。
一年不聯繫了,處了個新男友這是要來挽尊了。
看在我分手時她安慰我很久的份上,我素著臉赴了約。
沒想到,我顯然低估了她對我的惡意。
卡座上,兩個男人。
她說要介紹給我。
我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她的發小兼備胎。
她不要的給我,嘖,這招有點高啊。
我沒繃住,笑著問她。
“哪個賞我呀?”
她臉上閃過一瞬的尷尬,瞪了我一眼。
“你這張嘴,能不能矜持點!”
我勾出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她開始表演。
她轉過頭對稍矮一些的男生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呀程宇,怪我沒提前和她說,她也沒來得及打扮,其實彩兒打扮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我之前也和你說了,提前和她說她一定不來,她就是一朝被蛇咬終生怕井繩!”
說著她開始拿她的化妝包,要給我補個妝。
“我知道當年被李嘯甩你有陰影,但是你這幾年明顯比原來漂亮一些了呀。
不穿得這麼隨意,再化個妝你應該是男生喜歡的類型。
別自卑,勇敢試一試嘛。”
我抬手按住她的包。
“別忙活了,你要提前問問就能知道,姐有男朋友了。”
“蘇溢彩,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外地人找本地人不容易,人家工資還比你高得多,工作時間寬鬆,晉升空間也大,重點是她媽媽脾氣好,以後你都不用受婆婆的氣……”
我忍無可忍時,肩膀被人按住。
溫熱的掌心,熟悉的口吻。
“光天化日的,明目張膽撬我牆角?”
我猛地回頭,對上了蕭澤帥氣逼人的一張臉。
蕭澤拍了拍我肩膀,在我差異的目光中與徐萌萌男朋友握手。
“這位仁兄,好福氣呀!找了這麼熱心的女朋友,連朋友的相親對象她都幫忙瞭解得清清楚楚!”
她男朋友尷尬地笑了,迅速抽回手。
我低聲問蕭澤。
“你怎麼在這。”
蕭澤湊近我的耳朵,神色曖昧。
“湊巧。”
03
徐萌萌臉色不好。
“呀,彩兒,真替你高興,我還以為你陷在李嘯的陰影裡出不來了呢!”
焯!
蕭澤神色不是很好。
徐萌萌愈發忘形起來,她鄭重其事端起杯敬蕭澤。
用老母親嫁女兒的表情說著綠茶婊捅刀子的話。
她說:“彩兒對李嘯的執念終於放下了,特別特別不容易,蕭澤你千萬千萬珍惜,不要因為之前的事對彩兒心生芥蒂......”
我特麼拳頭都硬了,卻被蕭澤握住了。
蕭澤坐著不動也不端杯,笑不達眼底。
他將兩位男士打量一番,然後漫不經心地看著徐萌萌,緩緩開口。
“徐小姐的觀點我倒是不太認同,彩兒對待感情認真,這點我很欣賞,分手後就算獨自傷心也不拖泥帶水與前任拉扯曖昧,這很難得!
徐小姐應該瞭解,很多人做不到她這點。她們藉著朋友的名義享受被愛或曖昧,並以此炫耀。這些沙礫的襯托下我們彩兒更像是珍珠!”
一席話,徐萌萌臉色差點掛不住。
她男友的笑臉也略微僵住。
只有那個發小,衝蕭澤遙遙舉杯,然後仰頭乾了杯中的酒。
而這期間,蕭澤握著我的手神色尤為認真,甚至有幾分深情。
不愧是百花叢中過來的人,鑑婊能力確實強。
蕭澤說完帶我提前離席。
他喝了酒,我開車送他回家時,他微醺地仰在副駕駛上靜靜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
“下班了,別演了。”
他“噗哧”笑了。
“怎麼樣,你男朋友表現如何?”
“木子告訴你我在那?”我問。
“是,她讓我救場,表現還行嗎?”
“簡直完美。”我毫不吝嗇地誇獎他。
邊說邊笑出了聲。
他手支著臉,靜靜看著我笑。
車內陷入安靜,柔緩的音樂流出,他緩緩開口。
“最後那些話,不是演,我說真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著了他的道兒,錯愕地轉頭看他。
他慵懶地衝我笑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睡著之前,他說,“別看我,看路!”
車開到他家時,他沒醒,我正好看到了徐萌萌發來的消息。
“彩兒,我知道我今天安排你相親有點唐突,但是我真的是為你好,我瞭解程宇的為人,他絕對是個好人,而且靠譜。
我說句你不愛聽的,那個蕭澤長得太帥了,而且一看就是典型的渣男臉,你沒發現他長得特別像那個演員叫XX澤的嗎?
你不要被甜言蜜語迷昏了頭......”
看到像XX澤時我就沒心思看下面的茶言茶語了,俯身細細打量起蕭澤。
精緻的五官,熟睡時仍自帶風流的嘴角和眉梢。
不用說像哪個明星,說哪個明星按照他整的都有可能。
誒?
不過他也有可能是整的吧。
我湊近一些,據說整的話,鼻子應該透光。
那麼長的睫毛應該也是接的吧。
眼皮好像沒動過,閉著眼瞧不清雙眼皮有多大。
這會睜開就明顯了......
我焯!
睜開了!
“呃......醒了?”我面不改色。
他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
“你要是沒看夠,我就再睡會兒。”
04
我故作鎮定地轉身下車,耳根子有點燒得慌。
他手插著口袋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語氣霸道卻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送我上樓,我喝多了。”
夜晚靜謐,一路無言,他不遠不近地跟在我身後,像一隻乖巧的大狼狗。
那緊緊追隨的目光讓我差點亂了陣腳。
我把他送到門口,他又倚著門框不開門。
一雙桃花眼半醉半醒地瞧著我的唇。
“明明唇色很好看,別聽那綠茶的,你不適合塗口紅!”
我躲開他的目光。
“大恩不言謝,有需要隨時叫我。”
說完我按下電梯。
身後傳來他的輕笑聲。
“你怕什麼?”
怕什麼,怕你酒後亂性唄,小渣渣兒!
“怕我這美色當前,你自己把持不住?”他笑容挑逗。
我這沉寂已久的小心臟“突突”抖了兩下。
你是麻辣燙啊渣渣兒,別招惹我!
見我不理要進電梯,他做最後努力。
“我要晚安吻!”
我按了關門。
“早點睡,夢裡啥都有!”
他老神在在地倚著門框笑。
“我們來日方長!”
麻辣燙說你早晚來吃我。
他不說你便想不起來,想起來了便偶爾會冒出個嘗一口的想法。
吃一口不會染病吧?
蕭澤說來日方長早晚親到我,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
週五晚上他便來要人情,說是他外公要見他女朋友。
我是個仗義的人,按時赴了約。
到了地方我才想起來,他外公我認識,那不就是木子他爺爺嗎。
我小時候和木子去過她爺爺家,還在他家丟了人。
到那裡時爺爺一眼認出了我,他說:“你就是那個小彩兒吧,哈哈哈,小彩兒,哈哈哈哈。
你們兩個是真有緣分啊,哈哈哈哈!”
我驚恐地回頭看蕭澤,腦子裡電光石火間閃過小時候的畫面。
我和木子玩捉迷藏,為了藏得更深,便想翻過鐵柵欄藏到狗窩那邊。
眼看著翻過來了,就差落地一跳,結果他喵的沒跳動。
晃盪了兩下掛在柵欄上了。
柵欄尖挑著我的褲腰,像晾曬一個破爛娃娃。
我丟不起那人,硬是沒喊救命。
直到狗窩裡鑽出個男孩,他漂亮的眼睛裡帶著惡趣味的笑。
他說,親我一下我放你下來。
我不親他就不放,也不走,就在那等我服軟。
我蘇溢彩能屈能伸,瞧準了四下無人便“吧唧”賞了他一口。
結果親完他跑了。
後來回來個和他十分像的男孩,神色凝重地把我弄了下來。
我揚手就要打他。
他慌忙把外套圍在我腰上,說先蓋上屁股再打。
還說我認錯人了,他和剛才那小子是雙胞胎。
那天晚上在木子爺爺家我扯著破褲子捂著屁股辨認了很久也沒看出兄弟倆哪兒不一樣來。
除了神情,長相一模一樣。
木子爺爺哈哈大笑,他說,小彩兒,爺爺有八個外孫,長得都像,要不要爺爺給你都叫過來讓你挨個認認。
時隔十幾年,我又聽到了木子爺爺爽朗的笑聲。
我雙手下意識地想去捂屁股。
05
可眼下有件比捂屁股更要緊的事。
蕭澤是八個外孫中的哪個?說有緣分,那就定是那兩個雙胞胎中的一個。
是佔我便宜的小兔崽子,還是救我的那個帥哥哥!
蕭澤好整以暇地看我,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眼底的惡趣味和那小兔崽子一模一樣。
我咬牙切齒要跟他對質時,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用剪刀剪破你的褲子,然後你砸下來把我嘴唇磕出了血,起來後你要打我我用外套蓋住了你的...唔”
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是他救的沒錯了,這細節沒第三個人看見。
真特麼的是緣分不淺。
晚飯時木子爺爺戲精似的問我們是不是假扮情侶呀,他說他都沒見過我們親密接觸呢。
蕭澤這孫子孝順。
晚飯後就把我帶到了花園裡,把我欺在了牆角。
那角度他外公正好透過玻璃窗能看到。
他單手撐著我頸側的牆,頭微微低下來。
淡淡的菸草味侵入我的鼻腔,讓人臉紅。
我向旁邊偏頭,蕭澤追過來,和我保持著極近的距離。
借位一樣,追逐拉扯又不真的親下去。
呼吸的交纏,氣味的侵略,步步緊逼。
“你耳朵紅了。”他聲音喑啞。
我躲無可躲,轉臉便撞上了他手臂繃緊的肌肉。
臉瞬間熱了起來。
我看見他緩緩滾動的喉結,和愈發情動的雙眸。
他貼近我的唇。
“可以嗎?”聲音蠱惑。
遠在街邊的麻辣燙突然就放在了你的眼前。
他香氣繚繞。
他讓人垂涎欲滴。
他叫囂著,來嘗一嘗。
誰能忍得住呢!
我洩憤地抓著他的腰,吮上他的唇。
軟的!
有點甜!
腰間的肉硬的。
有點彈。
蕭澤似是沒料到,足足愣了兩秒。
任我調戲了兩秒突然回了神。
反守為攻,侵略性十足。
焯,麻辣燙太辣,招架不住!
我防備地咬了蕭澤一口,想讓他適可而止。
這渣男似乎會錯了意,更加霸道。
我躲不開,手上用力,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玩兒這麼野!”
他微微退開。
仍將我圈在牆壁之間。
炙熱的目光,帶著水漬的唇,蠱惑人心的嗓音。
“敢不敢玩點更野的?”
唇貼在我的耳側。
“不想動真心就放開了玩一次。”
喝最烈的酒,睡最野的男人。
經驗豐富的渣男無疑能給人最美妙的戀愛體驗。
“看在從小相識的份上,不喜歡了我會提前告訴你。”
他猜透了我的顧慮。
我突然笑了。
“腹肌有八塊嗎?”
蕭澤一愣,旋即目光更加幽深。
“換個地方給你看!”
看是不可能真看的。
約會倒是約了起來。
因為這段感情毫無壓力,永遠不用擔心他哪天突然變心。
突然的放鬆就像長期自律減肥的人突然的放縱。
辣再加一點,麻也越麻越好。
只想在這短暫的放縱中盡情體會。
蕭澤定了燭光晚餐,他說開始交往需要儀式感。
那幾根蠟燭很俗,玫瑰紅酒曖昧的燈光樣樣俗氣。
可對面的人眼波流轉,看得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