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詩歌,很多人都會說唐朝人把好詩都寫絕了,後人想要超越唐人,真的太難了,所以只能從別的地方切入,比如詞、曲,於是就有了和唐詩並駕齊驅的宋詞和元曲。
而現在我們通常會在唐詩宋詞元曲之後再加一個明清小說,這讓很多人有一種錯覺,明清是不是沒有什麼人寫詩了呀?其實不然,只是因為前輩們太耀眼了,所以明清特別是清朝的詩作會顯得黯淡無光。
其實清代還是有很多非常優秀的作品,比如我們教科書上經常出現的“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等等不是非常不錯的詩篇。
並且清詩有個非常有代表性的特點,就是經過幾千年的發展,到了清朝,詩人寫詩近乎於白話文,另外不會引用太多典故,這個特點就有利有弊。
好處就是詩意非常好理解,到一看就懂的詩就讓很多人詬病:說失去了韻味,沒有詩味了,我們要向古人看齊,我們要復古。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個人了,他說時代在變、社會在變,那我們詩歌創作也應隨之發生新變,我們要擺脫前人窠臼,當變則變,勇於推陳出新,要以新言去寫新意。
這個人就是與趙翼、蔣士銓合稱為“乾嘉三大家”,又與趙翼、張問陶並稱“性靈派三大家”的袁枚。
袁枚筆下的詩別具一格,雖然沒有高超的表現手法,到就那麼寥寥數語,便把一件普通的事物寫得活靈活現。
比如他筆下的《所見》“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意欲捕鳴蟬,忽然閉口立”。
春天早上睡個懶覺“山上春雲知我懶,日高猶宿翠微顛。”(《春日雜詩》)
冬天雪夜裡讀詩“吹燈窗更明,月照一天雪。”(《十二月十五夜》)
……
既通俗易懂,又富有詩意,詩中充滿真性情。
今天長風給大家分享他的另一首詩,也是一首難得的佳作,同樣充滿詩情畫意,信手拈來就是一幅美麗的山水畫卷,它就是袁枚出門遊玩,見山水自然風光旖旎,有感而發寫下的《山行雜詠》。
《山行雜詠》
清代:袁枚
十里崎嶇半里平,一峰才送一峰迎。
青山似繭將人裹,不信前頭有路行。
這首詩非常有趣,短短4句28字,不用一典,卻展現了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使人讀後如身歷其境。
走的崎嶇不平的山路,看的是延綿不絕的山峰。置身其中,周圍的青山猶如蟬繭一樣把人完全包圍起來,讓人難以置信前面還有路可走。
全詩緊扣詩題“山行”,如同一路平移的電影長鏡頭,行了一路全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走了一山還有一山。接著來一個俯拍鏡頭,人物置身綿延不絕的大山中,顯得非常的渺小。
前兩句是描寫詩人對腳下征途與眼前障礙的局部地理環境之感受,有點自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覺。
首句“十里崎嶇半里平”,十里和半里相互對比,表現出山路多坎坷險要而少平坦方便,表面上看是客觀、靜止地寫山路,實際上數字變化中正暗中表示作者已經走了一段又一段了,才有此感悟,此乃以靜顯動。
次句“一峰才送一峰迎”既表達此處山巒如聚的現實,又將眼前青山擬人化,“迎”與“送”二字形象而逼真的把山看作熱情的朋友,既對應前句“十里崎嶇”,又銜接下句“青山裹人”。
後兩句則是表現山行的整體地理環境的體驗,去識此山真面目。
此時,詩人彷彿一分為二:一方面仍在群山環繞中苦苦尋找路的盡頭,而另一方面則已跳出群峰而凌空俯視,只見重重青山仍然如同層層蠶繭將“人”四周包“裹’’住,無法衝出,以至不相信還有出路。
“青山似繭將人裹,不信前頭有路行"這兩句反映的是詩人“山行”時久不見平川的鬱悶心態,但詩人多個角度看問題,特別是跳出局中,這樣很容易看清事情,更簡單更明瞭。將綿延“青山”之比喻為“繭”,甚是奇特,亦是本詩的妙處。惟有化大為小,才更能恰切地表達詩人於“山行”時最真切的感受。
這首《山行雜詠》,真切細緻,新穎奇特,詩人以一種極為細膩的筆觸,描寫了山行所見的美景,使讀者有種身歷其境之感。
蘇東坡酒後一首直抒胸臆的詞,一經傳唱,卻為詞壇開闢全新風格
才華堪比杜甫,詩名直追李白,生命27歲的他卻驚豔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