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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品讀#《破雲》第八十六章,剛剛被處以全系統通報批評加停職審查處分的嚴峫,一回到家,看到餐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餚與廚房裡江停正欲下麵條的身影,恍惚間產生“新婚燕爾的男人晚上下班回家吃飯”的感覺,溫馨美好得一度以為是夢境。西紅柿雞蛋麵就著肥嫩牛腩,讓嚴峫覺得一切付出都值了。即使是下廚房洗碗擦碗,兩人一洗一擦,合作默契,空氣裡滿溢著和諧快樂的分子。

但是,當江停帶著幾分羞、幾分惱、幾分尷尬,先行回臥室後,嚴峫的神情卻發生了變化:

嚴峫注視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客臥門裡,手上嘩啦啦地搓著筷子,臉上笑容未消,但眼底神情已經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直至深潭般的冰冷。

半晌,他終於關上水龍頭,站直身體,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濃密的眉心緊緊鎖了起來。

嚴峫眼底的冰冷因何而生?眉心因何而緊鎖?他又究竟在思考什麼?讓我們繼續從文本中去尋找答案。

先來看嚴峫快樂的心境是什麼時候有了變化的跡象。

當嚴峫強行要替江停擦被水濺溼的衣袖,拉拉扯扯間,江停右手袖口褪下了半截時,嚴峫“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了他手腕內側不明顯的傷痕”。“突然”一詞說明並非有意為之。接下來便是對嚴峫的心理描寫:

如果是割腕傷口,應該是一道道平行或縱橫交錯的,確實不會留著那麼清晰的齧咬痕跡。

還有在江停面前神態:

眉梢劇烈一跳,但臉上分毫不露。

這是小說中第三次寫到江停右手腕上的齧咬痕。第一次是嚴峫獨自去私人療養院調查江停時,院長說江停右手腕肌腱神經受損,看著像是人牙齒咬出來的(見第九章);第二次是江停利用嚴峫擺脫範四追殺時,嚴峫借拽住江停手腕的動作,隔著布料感受傷口的表面感觸,驗證致傷原因(見第十章)。

這一次,是嚴峫親眼所見,雖然用的是餘光,但清晰的齧咬痕觸目驚心。若是被咬,江停遇到的是怎樣的瘋子、變/態、虐/待狂?若是自己所為,那又是怎樣一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地?無論因何而來,這個齧咬痕是江停生命中所經歷過的不為人知、慘無人道、暗無天日的歲月的印記,如今直接而醒目地撞進嚴峫眼裡,如果第一次知道有這個傷痕存在時,剛知道江停身份的嚴峫只是“託著病歷的手輕微一顫”,那麼此時把江停看得比自己的前程和生命還重要的嚴峫,應是整顆心的劇烈顫動。

太沉重、太殘忍、太鮮血淋漓的傷痛!嚴峫不敢去問,不忍心去碰觸。明明對江停心疼得不得了,還得裝作若無其事,不敢讓江停發現,以免他再一次跌進痛苦的回憶裡窒息;對給江停帶來傷害的人,嚴峫又痛恨得不行。

可見,江停手腕上的齧咬痕是引起嚴峫心境變化的原因,疼惜痛恨交織的情感是嚴峫濃眉緊鎖、眼中有冷意的重要原因之一。

再來看背對江停時嚴峫“深沉不定”的神情,以及緊接著迫不及待帶著強迫性的親/熱行為。

“深沉不定”的神情,表明嚴峫內心在做某種決定;緊接著的行為便是他最終的選擇。如果此時的嚴峫只是被恨意與疼惜填滿胸膛,對江停應該會溫柔以待,至少不該是無視他掙扎的我行我素。是怎樣的心理讓嚴峫有這種神情與行為?還是要回到那道齧咬痕上。

正如前文所說,那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經歷,對嚴峫而言,江停身上有太多他觸及不到的秘密,這種“不可知”,會讓人產生可望不可即的距離感,不可控的恐慌心理,且恐慌程度與對江停的在意程度成正比。這一刻,江停就在眼前,對他展顏,為他下廚;下一刻,那些未知的東西也許就會將江停帶離身邊,恍若從未出現。這種恐慌感越強烈,越會讓人產生做些什麼的願望,比如在他身上留下些什麼印記,以證明並非南柯一夢;比如和他發生些什麼,以使他有所牽絆;比如確定與他的關係,最好還有更多的人來做見證,以將他牢牢地拴在自己身邊……

在這種心理驅使下,嚴峫才會一邊心疼著江停,一邊又不顧反對強行親/熱;也是在這種心理驅使下,嚴峫才會“突然”冒出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我爸媽明天過來做客"。江停對這句話產生的“不好”預感完全正確,只不過嚴峫不願讓江停窺見自己心中的恐慌,故意讓江停理解為是自己一時興起的一場惡作劇,故意為之的調侃。等江停轉身離開,嚴峫眼中的冷意一層一層冒出來,不可把控的恐慌令心中恨意更深。冰冷的眼神,緊鎖的眉頭背後,也許正是嚴峫在思考:如何才能從根源上消除隱患。同時也再一次堅定著與江停面對一切的決心。

注:文中圖片搜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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