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風流,是焚香點茶,飲酒插花。宋朝的瀟灑,是揮毫潑墨,仗劍天涯。
作家白落梅散文集《雅宋詞客》,帶我們回顧了宋朝的當時明月,從天才詞人柳永到江湖蕩子張炎,5個篇章22位詞客,撐起了宋詞的半壁江山,也寫出一段段跌宕起伏的人生。
北宋太平盛世,婉約派宗師晏殊,頂著神童的光環出道,憑著才華走上了宰相的高位。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他生逢盛世,仕途順達,筆下都是春光明媚的和美景象。
真宗之後的仁宗,並不那麼欣賞他,官位起起落落。不過,他還是一手培養出范仲淹、富弼、韓琦等,桃李滿天下。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不知這位太平宰相的閒愁,是寄予哪位眼前人呢。
之後南宋的風雨飄搖,卻擊打出詞人的錚錚鐵骨。辛棄疾心懷高遠、為人灑脫,是亂世之中的英豪。
可惜他文武全才,卻一生懷才不遇、屈居文職。只能將滿腔熱血寫進“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時刻想著橫掃千軍、恢復中原。
而後歸隱數年,依然心繫家國,“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66歲任鎮江知府時,一句“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滿腔報國志,奈何病體孱弱,雖終得朝廷重用,卻臥床不起,含恨而逝。
大宋女詞人雖不多,卻個個是瑰寶。易安居士是個豁達的文藝女青年,年少與友人遊玩,半酣而歸,“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有紅樓夢中史湘雲的憨直可愛。
與趙明誠結為夫婦,才子佳人賭書潑茶、和樂相伴,如膠似漆。
可嘆兩人先因“朋黨之爭”分離,後因“靖康之亂”失散,滿腹思念無處訴衷腸,“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然而,她和丈夫不離不棄終有真情在。即使天人永隔,“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心裡依然記掛那個他。
不幸的是斷腸女詞人朱淑真,雖有易安才情,卻落了紅顏薄命的下場,斷腸詞後更斷腸。
少女情懷給了落魄才子,“欲系青春,少住春還去”,他卻科考一去不回。
從父命委身俗吏的她,婚後鬱鬱不樂,“相思欲寄無從寄”。丈夫忙著搜刮錢財、偎紅倚翠,盡享人間快活,朱淑真不堪受辱,想和離又被父母勸阻。
後來她被閨蜜接到汴京,論詩填詞得遇知音,欲付終身,卻又因金兵攻入而失散,落魄回鄉鬱鬱而終,“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更有多少淺斟低唱的詞客,在這樣的風雅大宋,將人生的繁華和落寞,感情的纏綿和孤寂,都化作一首首絕妙好詞,流傳千古。
這樣人才輩出的大宋,難怪陳寅恪曾言“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千載之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