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餐惹味處,半部嶺南史”“華人的道理,都在這吃裡頭了”“這南來北往的可不吃到一塊去了嘛”。
一部嶺南飲食文化史赫然浮於眼前。
作家葛亮繼《朱雀》、《北鳶》的“中國三部曲”第三部《燕食記》,以食文化作鋪敘,帶領我們走進嶺南,走近中國近百年的社會變遷、世態人情。
“以飲食作為切入點,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夙願。”
沿著葛亮作家小說的創作軌跡,《朱雀》中早已出現了在飲食方面的表達。
一碗鴨血粉絲湯勾出了許廷邁對家鄉的記憶,幫他捕捉出了他與家庭之間的一道痕系。
《北鳶》中昭如與其好友談及當下時事時,也是從食物由表及裡的談論。
“食物是我們民族文化中一個極好的落點。”
作家談到了我們的傳統食物,豆腐。
它衍生出了豆腐乳、毛豆腐、臭豆腐,實際上這些都是食物自身的一種質變,代表著一種紛呈的飲食文化變體。
而這也就是我們華人常說的“常與變”。
“那麼,之所以落點到嶺南,是因為我覺得嶺南的飲食文化結構其實是非常好的關於歷史、文化、民生,乃至於所謂的社會結構的容器,它裡面可以裝載非常多的東西。”
《燕食記》後記中提到《廣東新語》:“天下所有食貨,粵地幾盡有之,粵地所有食貨,天下未必盡也。”
從歷史的脈絡上來看,嶺南文化本身就是非常包容的,是一種外向、自由的海洋文化,並始終以一種文化流轉的姿態作為基底。
“南粵、南洋、中原等不同的人群都匯聚於此,他們對食物達成了某種共識。”
而拘囿於不同地域的文化形態以及人們在飲食上達成的共識,共同匯聚了一個非常飽滿,有著千絲萬縷、相互交纏的近代史的輪廓。
也就是現在的《燕食記》。
作者談及書中人物表示,榮師傅更多表達的是一種,歷史在場的復現。他身上的那種沉澱與磨礪,無一不顯現出時間線上的經歷感,一代名廚所具備的傳承。
而陳五舉,他是一個明暗兩條線交匯的人物,一方面擔任著歷史探訪者的角色,另一方面又與當下人交接。而傳承與改良在他手中碰撞,實質上這就是一種穩中求變的過程。
記得書中有一幕對白:“對面是什麼?深圳特區。”
一瞬間,將我們拉入歷史之中,好像就身處在那個變革的時代。
“食物在情感層面的意義在於,它可以被複刻,就像我們傳統文化中的基因或密碼一樣,會被傳遞。一個人的記憶可以被食物定義,甚至於一段浩大的歷史也可以被食物所定格。”
書中的食物也被賦予著個人記憶,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我的,只需要一瞬間,記憶開啟的那一刻,歷史緩緩浮現,與現實交匯。
常與變就在其中。
閱讀|《燕食記》
本書作者葛亮,曾獲2008年香港藝術發展獎、首屆香港書獎、臺灣聯合文學小說獎首獎、臺灣梁實秋文學獎等獎項。
作品入選“當代小說家書系”、“二十一世紀中國文學大系”﹑“2008-2009中國小說排行榜”及臺灣“2006年度誠品選書”。長篇小說《朱雀》獲“亞洲週刊2009年全球華人十大小說”獎。作者也是這一獎項迄今最年輕的獲獎人。
《燕食記》是其繼《朱雀》、《北鳶》後“中國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小說沿著嶺南飲食文化發展脈絡,以榮貽生、陳五舉師徒二人的傳奇身世及薪火存續,見證辛亥革命以來,粵港經歷的時代風雲興變。
“從食物著手繪製整個時代的輪廓。”這是作者一直以來的思考,也是創作《燕食記》的初衷。
策劃|李凱撰文|李敏編輯|波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