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偷看她已經三天了。

半小時前，女人準時來到我的快餐店。

一屁股坐在正對著後廚的塑料椅子上，她靠在椅背上仰起脖子，疲憊的閉上了眼。漂亮的臉蛋，柔軟的脖頸，胸口白嫩的皮膚，一覽無餘。

我盯著她，深吸了一口氣。

彷彿能聞到她略帶薄汗的皮膚裡，透出淡淡香水味。

啪嗒。

女人脫下一隻高跟鞋，她好像累壞了，趁快餐店裡沒人，乾脆把手伸進連衣裙裡一撥。

我嚥了口唾沫，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傻愣愣的偷看。這麼綺麗的美景，要是能拿手機拍下來，該有多好。

手機被我攥的發燙，相機打開，抬頭的瞬間，她已經站在後廚的玻璃窗前，笑嘻嘻的看著我。

“帥哥，還是老規矩，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02

媽的，沒拍上！

盯著女人離去的倩影，我在心裡罵了好幾句髒話。

連著三天，下午四點半，她總會準時來到快餐店，點名要我給她做外賣。

看這美女的穿著打扮，明顯是有錢人，二十六七歲的年紀，漂亮，她想吃什麼好東西沒有？幹嘛非得來快餐店要外賣。

我搞不明白，而且關鍵是，沒人相信我。

下午四點半不是飯點兒，大家都沒下班呢，快餐店裡除了我以外壓根兒沒人，連我師傅都溜出去抽菸打牌不在店裡。

聽我說起這每天的境遇，師傅先是嘎嘎笑，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說李河啊，叔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婆娘都換好幾個了，你也出息一點，別整天做白日夢行不？

我急了，“馮叔，我就知道你不信，想拿手機給你拍，結果還被人家女孩給看到了，當時尷尬的我都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看我臉漲得通紅，師傅笑了一聲，揪著我到櫃檯電腦前。

點了幾下，屏幕彈出個畫面，竟然是店裡監控視頻。

我去，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拖到下午四點半，店門一開，紅裙身影一扭一扭的走進來。

師傅原本癱在櫃檯瀟灑抽菸，看清女人臉蛋兒的瞬間，他直接就彈了起來，坐直身體，眉飛色舞的反覆看視頻。

“李河，你小子可以啊！這妞兒絕對是看上你了，在這兒賣弄風姿呢！”

我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說師傅你可別笑話我了。這白富美能喜歡我啥？

“這你可就不懂了。”

師傅嘿嘿一笑，“你小子別的沒有，可你本錢大啊。你看出來了沒，這女的，嘖嘖，絕對是個好人。說不定遇到的男人比你師父我還多呢。”

我忙問，這咋看出來的？

恭恭敬敬給師傅點上一顆煙，他這才開始傳授經驗，說這看女人啊，重點看仨地方。

第一是衣服，第二是腿的角度。

這兩點都很好解釋，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女人，思想是非常保守的，同樣一條露肩連衣裙，來店裡的女人穿的千姿百媚，根本不在乎被男人看。

沒談過戀愛的小女孩呢，非得把長髮披散下來擋住肩膀，才能有點安全感。更不可能當著陌生男人的面脫高跟鞋啦。

我聽的連連點頭，師傅繼續講，其實看衣服看腿總有例外，關鍵還是看眼神。

這會玩的女人，眼神都能拉絲，看你的時候不是直勾勾的，要麼微微低頭略帶嬌羞，要麼側身轉頭若即若離。古代文人還專門有個詞兒，叫什麼‘煙視媚行’，羞答答的曖昧樣兒最勾人了。

“這女的三條全佔了，而且啊，嘿嘿，你看她臨走的時候拿了個啥。”

師傅夾煙的手指一戳屏幕，女人接過外賣時，順手從桌上拿了張訂餐名片。

那上頭印的，可是我的電話。

“等著吧，小子，不出三天，絕對能吃到！”

師傅說的特別絕對。

我這心裡跟貓抓似的，麻酥酥，癢嗖嗖的，既有點期待，又擔心今天下午我拿手機拍美女的事兒惹毛了她，她不再來了。

晚上快餐店來了好幾波客人，我忙的暈頭轉向，直到夜裡十一點才關上店門。師傅拉我去燒烤攤吃宵夜，非讓我請客喝啤酒。

我倆正掰扯呢，兜裡的手機一震。

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對面女人聲音聽的我渾身一激靈。

可不就是她嗎！

“李河，我是寧馨，今天下午咱倆還見過，記得我嗎？”

寧馨一邊說一邊笑，聲音甜絲絲的，“這天真熱啊，我出了好多汗，渾身都黏糊糊的... ...我家沒男人，我自己處理不了，你能不能來找我呀？”

這話說的。

一股血順著脖子直衝後腦，我感覺頭皮都麻了。

師傅擠過來聽，衝我直擠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人女孩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還傻愣著幹嘛？

答應啊！

03

寧馨忽然撲哧一笑。

“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你。我說的是空調壞啦，快點過來，我給你留門。”

寧馨住的小區就在快餐店附近，她家挺大，屋裡沒開燈，只有幾根蠟燭亮著幽幽的光。空氣裡一股香味兒，這氣氛，挺曖昧。

我檢查了下，空調根本沒毛病，打開電閘箱往上一推，屋裡立馬亮起來。

“沒事兒，就是跳閘了。”我說。

寧馨笑笑，直誇我厲害，還說家裡沒個男人就是不行，多虧了我。

這一頓誇，聽的我耳朵都熱了，寧馨忽然挽住我胳膊，“哎，李河，要不你留下給我做點宵夜吧，我這有紅酒，咱倆一起喝點。”

說著，寧馨把我拉進廚房。

雙開門的大冰箱，裡面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任何食材。我正不知道做什麼好呢，寧馨忽然從後面貼過來，踮起腳，手貼著我的臉伸過去，要拿冰箱高處的紅酒。

這離得也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