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一生可能遊訪過很多地方,也應該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正如俗語所說,樹高千丈,葉落歸根。所以當人們身處他鄉,縱然活得極其風光,但是人到晚年,就會產生一種懷舊情緒,盼望著自己可以早日回到故園。
古代就有一位詩人,從小在山村長大,對山中的草木溪流都有一種親切感。後來在宦途中四處飄蕩,離家多年,卻經常思念故土,卻只恨歸鄉無計。下面分享南宋的一首《山村即事》,民風淳樸,風景如畫,令人回味無窮。
《山村即事》
南宋紀應炎
青山歷歷水粼粼,望眼空明詩料新。
鴉背日妍初過雨,馬蹄風軟不驚塵。
饌無肉味知城遠,鄰有書聲受俗淳。
明日江頭重問渡,野人笑我是知津。
紀應炎是南宋詩人,出生於廣東湛江。他勤奮好學,年少時經常到離家不遠的山上發奮苦讀,無論寒暑都一直堅持。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39歲時終於在殿試中登上二甲,並與文天祥成為同榜進士。
詩人曾擔任南海縣令,工作上兢兢業業,深受當地百姓們的愛戴。他還經常用自己微薄的薪水,資助一些寒門學子讀書,並鼓勵他們要積極上進,為家鄉的父老爭光。這首詩創作於詩人的晚年,抒寫了對山村生活的熱愛之情。
詩人有一次走訪一個小山村,那裡環境優美、民風淳樸,開篇描繪了一幅秀美的鄉村畫卷,“青山歷歷水粼粼,望眼空明詩料新。”山雨過後,遠處的青山顯得蒼翠欲滴、清晰可辨,近處的溪水碧波盪漾、明淨見底。
歷歷,指分明可數的意思;粼粼,形容出水流清澈閃亮的模樣。詩人放眼眺望,空曠的田野中更是一派生機旺盛的景象。才子很容易就能從自然景物中捕獲靈感,從而創作出更新更美的詩作。“詩料新”三字,既表達出詩人的創作慾望,也委婉地抒寫了自己的喜悅之情。
雨後初晴、空氣清新,視線所及皆是美景,作者接下來繼續刻畫動態的景象,“鴉背日妍初過雨,馬蹄風軟不驚塵。”經過雨水的清洗,又在Sunny的照射下,鴉雀的羽毛也顯得光彩奪目、妍麗動人;地面上一塵不染,駿馬在柔風裡飛快地奔跑,更顯得矯健靈活。
日妍、風軟的景象,描寫生動,溫婉明麗,傳達出一種清爽的感覺,令人彷彿可以感受到杏花疏影、楊柳新晴的氣象;“不驚塵”三字,更有一種空靈之美,細膩地再現了駿馬飛馳的輕鬆和自由,似乎沒有一絲羈絆。
頸聯描述了山村裡的淳樸生活,“饌無肉味知城遠,鄰有書聲受俗淳。”鄉親們得知貴客來了,都紛紛走出戶外,熱情地歡迎,殷勤地招待。詩人也是恭敬不如從命,他一邊親切地與大家聊起家常,一邊津津有味地品嚐著當地的土特產。
飯桌上沒有大魚大肉,但都是原汁原味;鄉村不比城鎮繁華,卻讓人心情寧靜和放鬆。大家正無拘無束地交談著,席間忽然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詩人屏氣凝神、側耳傾聽,原來是鄰家的學子正在挑燈苦讀。
詩人不禁想起自己兒時讀書的畫面,那時他家生活艱難,就連燈油都買不起,詩人只好在白晝時抓緊時間看書。詩人不禁感慨,人生只是俯仰之間,倏忽間自己早已白頭,不過他卻非常欣喜江山代有人才出、一浪更比一浪高。
結尾頗有情趣,“明日江頭重問渡,野人笑我是知津。”雖然並非宮廷御製的美酒,但是詩人卻非常享受這農家自釀的甘醇。幾杯入口,詩人就有點不勝酒力,只好在農家借宿。
可是酒醉心明,心裡還惦記著第二天還是要從來路回去,估計江邊的船家也對自己很熟悉了。一個“笑”字,並非嘲笑,而是一種會心之笑,傳達出詩人與“野人”很快就成了朋友,也彰顯出詩人平易近人,非常熱愛那些淳樸的村民。
紀應炎雖然名不經傳,但是這首七律卻顯得親切感人,就像那農家的酒菜,讓人回味無窮。讀者不僅可以感受美麗的鄉村風景,體驗寧靜的農家生活,更能想象詩人的激動心情,堪為宋詩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