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的主線都是懲奸除惡,所以為了讓讀者讀書的時候有“爽快”之感,作者自然會將書中的反派設定得格外可惡,當主角懲戒他們的時候,才會大快人心。
但金庸筆下的故事卻不盡是這般,以《神鵰俠侶》為例,書中的大反派金輪法王就並非大奸大惡之人,他不過是與中原群雄立場不同而已,甚至他在瀕死之際還展現了人性光輝的一面,救了自己的愛徒郭襄,反倒是書中的一些正派角色讓人恨得牙癢癢,比如身為郭靖之女的郭芙。
郭芙那女子頗為無腦,自幼便養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氣,但凡她一登場,必會惹禍,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遭人厭的角色最終卻結局圓滿,而她那通情達理俏皮可愛的妹妹郭襄卻孤苦一生,金庸為何如此安排二人的命運?
一、無腦的郭芙
郭靖夫婦都是大俠,哪怕黃蓉曾被江南七怪罵成“小妖女”,後來也成了群雄敬仰的“黃女俠”,而作為他們的長女,郭芙卻絲毫沒有繼承父母的優點。
(郭芙劇照)
兒時的郭芙就展現出了讓人厭惡的一面,她自幼錦衣玉食的被人捧著,自然是瞧不起那些窮苦之人,出身卑微的楊過就一度被他瞧不起。
比如這段描述:“郭芙瞥見他手掌漆黑,便道:‘你手這麼髒,身上還要髒,我不跟你玩。你摘的花兒也給你弄臭啦。’那少年冷然道:‘誰愛跟你玩了?’大踏步便走。”
當然,這只是小事,只能說郭芙嫌貧愛富,她的階級與楊過不同,存在偏見也實屬正常,但她後來做出的一些事就很難讓人原諒了。
楊過胡言亂語的確不對,但郭芙在盛怒之下斬斷楊過一臂更是過分,畢竟那傷害是不可逆的,就連她父親郭靖都直言要將她的手臂斬斷賠罪,可見這事情的嚴重性。
再到後來她又在古墓中以冰魄銀針傷了小龍女,直接導致小龍女毒入膏肓,無藥可救,繼而讓小龍女與楊過分別了十六年之久。
可以說郭芙若是死於非命,也沒人會為她惋惜,然而郭靖的幾個子女中,居然還數郭芙的結局最好。
二、讓人羨慕的結局
郭靖一家的結局直至《倚天屠龍記》中才被揭曉,不過並不像多數人描述的那樣“舉家殉城”,事實上郭芙和郭襄都沒死在襄陽。
至少在周芷若的回憶中,郭靖一家的結局是這樣:“襄陽城破之日,郭大俠夫婦與郭公破虜同時殉難,屠龍刀不知下落。郭祖師當時身在西川,待趕去想要相救父母親人,卻已為時不及。”
郭破虜死了,郭襄在西川,而郭芙則是下落不明,如果郭芙也與父母一同死在襄陽,郭襄自然會把這事告知自己的弟子,既然她沒這麼說,那郭芙多半沒死,她的結局應該是與耶律齊一同統領丐幫,在亂世之中幫那些難民渡過難關。
(耶律齊劇照)
其實都不用提郭芙最後的結局,她人生的前半段就已足夠幸運,一個如此無腦的女子,居然嫁給了人中龍鳳耶律齊,這才是最讓人不解的地方。
耶律齊的人設是近乎完美的,可以說年輕一代中,除了楊過,就數耶律齊武功最高,而且他不僅十分英俊,還為人正派,妥妥的主角人設,無論如何,郭芙嫁給他,都算是郭芙高攀了。
將故事通讀下來,只想問一句“憑什麼”,再拿她妹妹郭襄的人生來對比,郭芙可幸運太多了。
三、一生孤苦的郭襄
世人皆知“一見楊過誤終身”的說法,諸如陸無雙、程英等女子都是如此,但這句話其實在兩個角色身上體現得最深刻,一個是那為了楊過付出生命的公孫綠萼,另一個則是為了他而終身未嫁的郭襄。
有人說郭襄戀愛腦,這倒不假,但你不妨代入角色,若你身處郭襄的位置,便不難明白她為何會對楊過陷得如此之深。
當年的郭襄才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之時,而楊過則是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他不僅顏值出眾,還有一身神功,更是世人敬仰的大俠,還在郭襄的生日宴上為郭襄獻上了三份大禮,在一個女子的角度來看,一個男人如此大張旗鼓地為自己慶生,足以讓她淪陷。
甚至在後記中,金庸也展現過楊過的內心世界:“郭襄這樣可愛的一個小妹妹,秀美豪邁,善解人意,聰明伶俐,楊過心中早就真的喜歡她了,給她三枚金針,就是說:‘不論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答允!就是要我為你死了也可以!’”
(楊過、郭襄劇照)
等於說楊過尚且沒有掩飾自己的愛意,郭襄會“會錯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只可惜當楊過與小龍女於絕情谷底重逢之後,郭襄徹底出局。
但從後續的劇情來看,郭襄並沒有放棄楊過,她一直苦尋楊過直至四十歲那年才大徹大悟,繼而創立峨眉派,終身未嫁,著實可悲。
為何刁蠻任性一無是處的郭芙可以有圓滿的人生,反倒的聰慧可人一身俠氣的郭襄卻得不到幸福?
答案或許很簡單,金庸早已借老頑童和瑛姑的故事解釋了原因。
四、“小東邪”與“老頑童”
周伯通是個怎樣的角色?
在筆者看來,周伯通那“老頑童”的外號是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了視聽,掩蓋了他的卑劣行徑,其實從他早年間招惹了瑛姑卻又撒手離去的行為來看,他無疑是個渣男,他與瑛姑做出的那些事也是對不起段王爺的,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
(周伯通、瑛姑劇照)
然而老頑童的所作所為在郭襄看來卻並沒有什麼錯,你看她對老頑童說過何等荒謬的話?
原著道:“郭襄怔怔地聽著,直到周伯通說完,眼見他滿臉愧容,便問:‘那段皇爺除了有劉貴妃外,還有幾位妃子?’周伯通道:‘他雖不如大宋天子那麼後宮三千,但三宮六院,數十位嬪妃總是有的。’郭襄道:‘照啊!他有數十位后妃,你連一位夫人也沒有,他顧全朋友之義,該將劉貴妃送了你才是啊。’楊過向她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姑娘不拘於世俗禮法之見,出言深獲我心。’”
“段皇爺有幾位妃子”與“周伯通勾搭瑛姑”有什麼必然聯繫嗎?難道因為段皇爺的妃子多,瑛姑與周伯通所行之事就是合理的?
(周伯通、郭襄劇照)
她說段皇爺理應將瑛姑送給周伯通的言論更是荒謬至極,固然她有“小東邪”的外號,但這也太“邪”了,哪怕是放在今天,郭襄的這種思想也很難讓人接受。
一方面她對楊過的感情是真摯的,另一方面,她看待別人的感情卻又如此輕浮,如此雙標的她,如何配合得上一個好結局?再回過頭來看她姐姐郭芙,雖然平庸,但人家至少一心輔佐夫君,是個賢妻。
只能說金庸的安排都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