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樓:三十七歲三婚嫁衙內,前女婿假稱孃家人來訪,竟想拐走我!
我是潘金蓮的姐妹孟玉樓,我又來給大家講我的高甜狗血愛情故事了,順便教教大家怎麼談戀愛怎麼選老公。
我第一次出嫁,選的丈夫是商人,聰明能幹頗有本事,很快就掙了一分錢財,還是個耙耳朵,不久他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大堆花不完的家產。
三十歲那年,我守寡待嫁,我的嫁妝豐厚到什麼程度呢?本地的官二代和富二代都爭著搶著要娶我過門,母舅張四一心舉保大街坊尚推官兒子尚舉人為繼室,說他是詩禮人家,又有莊田地土,頗過得日子,我丈夫的姑姑則給我介紹了把持官府的西門慶。
當時我還比較戀愛腦,沒吃過虧,見第一個上門提親的西門慶人物風流,心下已十分中意,媒人兒又把他誇得花一樣,說他今年才剛二十八歲,青春年少,沒了娘子,又說他財富自由人脈廣,知縣知府相公也都來往,我便同意了。
不料卻被母舅張四說中了,西門慶那廝家裡果然有正頭娘子,房裡又有三四個老婆,還有一個十四歲未出嫁的閨女,又最慣打婦煞妻,而且行止欠端,專一在外眠花臥柳。
但此時已經過門,我也只能明哲保身,忍耐過日子,等待時機,別圖他計,恰又有人算著我以後還有一個丈夫,三婚方才生子,我且耐著性子淡定過日子,反正咱也不缺什麼。
後來,西門慶死了,本縣知縣相公兒子李衙內李拱璧看上了我。既然是通判的兒子,小衙內,自然是青春年少,更甚西門慶,沒錯,我又談了場姐弟戀,那一年我三十七歲,見為國子上舍的李衙內三十一歲。
李公子一生風流博浪,懶習詩書,專好鷹犬走馬,打球蹴踘,不是什麼上進的子弟,但是,歷來富貴子弟多紈絝,官二代都是這樣的,小事兒,我不介意。
那日清明無事,李衙內穿著一弄兒輕羅軟滑衣裳,頭戴金頂纏棕小帽,腳踏乾黃靴,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在杏花村大酒樓下看熱鬧,恰好大娘帶著我們幾個也在此地的高阜處飲酒,被他看了個正著。
李公子見我身材長挑、瓜子麵皮、面容姣好、氣質不凡,不覺心搖目蕩,觀之不足,看之有餘,當下就叫過手下打聽我的消息,得知我是縣門前已故的西門慶家妻小,如今守寡在家,自覺有望,喜得當場重賞了打聽消息的小張閒,又急忙徑使官媒婆陶媽媽來西門慶家訪求親事。
諸位聽說,本縣官媒人奉衙內小老爹鈞語來說親,大娘進來說此話,問我端的有心要再嫁,我雖然是那日早已經看見那人生的一表人物,又會走馬拈弓弄箭,十分中意,此刻滿心歡喜,口裡卻說:“大娘休聽人胡說,奴並沒此話。”
哪裡像恨嫁的潘六兒那般不知進退,聽見武松聲音,不等人進去喊她,就自個兒主動出來兜攬,催人家上緊來娶。常言道,自古男兒多薄倖,容易得來容易舍,她早已經經著西門慶那一朝,吃過眼巴巴等過月餘的苦,竟然還不知道矜持和理智四個字怎麼寫,我也是服了她。
諸位聽說,我為啥敢當著大娘的面扯謊否認,難道就不怕她信以為真,出去就替我拒絕了這門親事嗎?為啥大娘見我否認,還請那保山進來與我相見?她分明也不想讓我再嫁呢!
只因著從古至今有個理,女子就該百般矜持,男兒就該萬分主動,那李衙內既然看中了咱,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便是此番遭到謝絕,也會派媒人再三來問,我急什麼?再說那官媒,見李衙內許說成此門親事,免縣中打卯,還賞銀五兩,如何不拿出十二分的積極來呢?正所謂:“命裡有時終須有,不必操心緣分溜。”
及見了官媒,我又詳細問了李衙內的情況,那陶媽媽說衙內是知縣老爹的獨生子,沒了大娘子已經二年,房內止有一個從嫁使女答應,兒花女花沒有,好不單徑,要尋個娘子當家。
我那陶媽媽指天發誓,說自己是本縣官媒,不比外邊媒人快說謊,句句是實,自然千肯萬肯,便使玳安交鋪子裡傅夥計寫了生時八字,那李衙內已是見過,十分中意我,哪裡在乎年歲等事,直接告訴媒人不必再相,只擇吉日良行茶禮,風風光光娶我過門。
我與這李衙內姐弟兩個,女貌郎才,如魚如水,正合著油瓶蓋,每日燕爾新婚,在房中廝守,一步不離。不料前女婿陳敬濟打聽得我再嫁李知縣兒子李衙內,小看只是個好欺負的文官,因想起昔日在花園中拾了我的簪子,竟然找上門來,要拐走我,圖個人財兩得。
前女婿陳敬濟假稱是我二哥孟銳,我只念他是舊女婿人家,好意遞酒與你吃,怎料他倒戲弄我起來,又向袖中取出舊時那根刻著我名字的金頭銀簪子,非要耍賴說我和他有舊。雖說這廝是小輩家,年少風流更甚過李衙內,卻不是我中意的,我自然不肯。
我恐怕嚷的家下人知道,就假意同意,設計把他當賊拿了。不料嚴州府正堂知府徐崶終是黃堂出身官人,他見敬濟年少清俊,下監中探聽敬濟所犯來歷,聽說他是本是清河縣西門慶女婿,又是當朝楊戩的親戚,便信了他的言語,當廳倒把李通判數說的滿面羞慚,垂首喪氣而不敢言。
公公氣殺,回到本宅對婆婆大嚷大叫,喝令左右拿大板子來,打得我相公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又定要我改嫁,他心中怎生捨得離異,只顧在父母跟前啼哭哀告:“寧把兒子打死爹爹跟前,並舍不的婦人。”
公公聽了,又把他用鐵索墩鎖在後堂,只要囚禁死他,婆婆哭著讓他顧念夫妻情分,又說自己平生只落得這點骨血,公公無法,只得饒過我們,打發我們回老家,眼不見為淨。都怪這前女婿陳敬濟,爛桃花害人不淺,倒也算因禍得福,替我驗證了這李衙內是個終身可靠之人,這一劫算是過了。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