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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測謊正式開始。“我不是來審訊你的,我是技術部門的測謊師,來幫助你自證清白,回答問題時請用是或者不是。”高宇點點頭。

“姓名高宇?”

“是。”

“今年28歲?”

“是。”

“籍貫貴州?”

“是。”

“你和張小麗是高中同學?”

“是。”

當問到這個問題時,高宇有了肢體變化,兩腳後退,一前一後,由外開轉為內合——“無花果”式防守,表示對相關問題有所顧忌。

“你一直喜歡張小麗,暗戀她?”

沉默三秒:“是。”

“因為張小麗漂亮,追求者眾多,所以你覺自己配不上,只能默默努力,想讓自己變得優秀之後,再追求張小麗。”

舔唇:“是。”

“沒想到大學畢業後,張小麗和徐鯤鵬同居了,還生了一個孩子,你失望極了。”

“是。”

聲音又低了一度,沮喪。

“你畢業後放棄留京工作機會,從北京追到貴州,就是為了守在她身邊。”

“不是。”他低頭。

藍色呼吸線有起伏,超過正常情緒波動值。

“你終於等到張小麗和徐鯤鵬分手,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可是沒等你表白,張小麗為了躲避徐鯤鵬跑到東北打工,所以你馬上辭了工作追了過來。”

“不是,我過來是個巧合。”在一連串的問題後,高宇的掩飾性意識開始覺醒。

“因為性格內向靦腆,你還是沒有開口,結果張小麗很快又認識了富二代傘志傑,當你看到兩個人卿卿我我,你氣瘋了,覺得張小麗是個輕浮的女人。”

“我沒有。”高宇提高了聲調,脈搏傳感器登頂。

“張小麗的窗戶上為什麼會有你的腳印?”

“我,我想看看她。”

“張小麗的體內為什麼會有你的精液?”

“我,我們約會……”

“她既然同意和你約會,為什麼要偷看呢?而且張小麗的手機里根本沒有你的電話號碼。”

“我……”皮電反應圖譜高峰迭起,有衝擊極限的感覺,對應率達到了80%以上。

他在說謊。

“張小麗一直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你因愛生恨,從廚房的窗口爬進張小麗家,看到張小麗一個人在床上睡覺,這些年積攢的情緒爆發了。你強暴了張小麗。”

高宇顧不得手上的傳感器,捂住了頭。

“既然已經得手,為什麼要殺人?”

“我不是故意殺她的。我當時喝了酒,強暴她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準備離開,可是張小麗突然認出了我,還叫出我的名字。她說不會報警,只要不傷害她,給我多少錢都行。我把她的手腳綁了起來,找到銀行卡,威脅她說出銀行卡密碼,其實我根本不想要她的錢,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那麼做。

“她可能覺得我嫌錢少,突然說她未婚夫特別有錢,如果不夠讓她未婚夫打錢給我。一聽到她提起富二代,我大腦一片空白,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塑料袋勒住她的脖子,可是塑料袋不結實斷了。我又找來絲巾勒她,直到她不動了。這些年的怨恨一直堵在我心裡,我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修眉刀在她大腿上刺了幾下。

“等我冷靜下來,人已經死了。

“我嚇壞了,一開始想逃跑,怕別人聞到屍體的味道,就到廚房拿了鹽和花椒撒在她身上,又意識到自己在張小麗身體裡留下了精液,想把她塞進洗衣機沖洗,可是拖到衛生間,聽到樓道里有腳步聲,還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我嚇壞了,等敲門的人走後,我覺得把張小麗放在出租屋太容易被發現,於是我把張小麗塞進編織袋,正好和一群外地打工仔混在一起出了大廈。”

高宇吞嚥了一次口水。他在恐懼。

“之後呢?”

“我開車把屍體運到高新區小樹林裡掩埋。”

“掩埋之前,你有切割過屍體嗎?”

“沒有。”高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埋她的時候,她一直睜著眼睛,我太害怕了,根本不敢靠近她。”

“敲門的人是不是和張小麗合租的吳音?”

“我不知道,當時聽到有人敲門,我躲在門後。”

“吳音是不是你的同謀,她是被你滅口了還是綁架了?”

“沒有,我不認識什麼吳音,敲門的人敲了幾下就離開了。”他一邊說話,一邊不斷改變身體的重心——伴隨性移動,這種動作翻譯過來就是一邊說謊,一邊抹掉自己說謊的痕跡。

“你說謊,你不是聽到有人敲門,而是發覺有人進入房間,你不是藏在門後,而是藏在洗衣機的夾縫裡。我們在洗衣機的背後發現兩枚手套痕,只有藏進那個縫隙裡,才會不小心碰觸到那個位置。你沒想到,正要處理屍體時,有人直接闖進了衛生間。”

“我……我……”

口吃是謊言的斷續,他沒有時間編造。

“你覺得殺一個人比殺兩個人的罪行輕。”

屏幕上呼吸、血壓、皮電此起彼伏,都顯示高宇正處於一個心理鬥爭狀態,最終他放棄了抵抗。

“那個女人突然打開洗手間的門,我一害怕,用力把她推倒了,她的頭正好撞在地面上,我又掐住她的脖子,她不動了……”

“為什麼只帶走張小麗,沒有處理吳音的屍體?”

“我畢竟喜歡過張小麗,人死了要入土為安,另外那個女人我不認識,同時帶走兩具屍體也沒辦法,所以……”

數據曲線恢復了平靜,高宇的語調漸漸恢復了正常,表情抓拍儀上,面部肌肉開始放鬆,屬於敘述狀態。在這個問題上他應該沒有說謊。

一小時三十五分,測謊結束。

從去年九月起,局裡批准將測謊和口供作為合併項,我結束測試之後,隔壁的劉隊帶同事對嫌疑人高宇進行突審,核實細節,測謊打開了突破口,在他心理防線最脆弱時很容易拿下口供。

可是張小麗的案件只破了三分之一。

是誰割了她的肉?

吳音如果沒死,後面又發生了什麼,她又去了哪裡?

高宇認罪一週後,鄭爺興沖沖跑進辦公室,舉著物證袋在我面前搖,“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枚針孔攝像頭。

“一休師傅,你猜猜這個針孔攝像頭是誰安裝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鄭爺不再叫我的綽號“六一”了,而是改為“一休”。

“王燕妮。”

“你怎麼知道?”

“你先說這個針孔是怎麼找到的?”

“昨天半夜,夜黑風高之時,我又去查了一次現場。我打開手機掃描了一下房間,結果在客廳的鐘表裡發現了一隻紅色的小眼睛。我在攝像頭上提取到一枚指紋,送到劉宇那裡,指紋是王燕妮的。”

“發現也沒用,她在那裡住過,她會說是自己擦鐘錶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總之沒有實質性證據或者說哪怕你抓拍到那個女人舉著刀正在殺人,她也有辦法為自己辯解為正當防衛。她是上帝視角,我們從一開始就在被她牽著走。”

“所有線索都是她提供的。”鄭爺若有所思,“那個女人那麼厲害?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做周邊調查的時候。她學過表演,她假扮的吳音幾乎以假亂真,唯獨忘記了自己摸戒指的習慣。從出租屋出來的吳音,向保安打招呼的吳音,給傘志傑打電話告密的吳音都是王燕妮扮演的。”

“你不是說出門的應該是吳音本人嗎?”

“我在監控裡看到假吳音在和保安打招呼的時候左手大拇指一直在撫摸食指,雖然王燕妮細心到摘掉了食指上的銀戒指,但是習慣性動作摘不掉,可是這不能作為證據。”

“我們只能先找到吳音在哪兒。你找到針孔攝像頭的時候,王燕妮肯定看到了,現在她會把吳音藏得更隱蔽,或者說她很自信,她確定我們永遠不可能找到吳音,吳音應該已經被害了。”

“吳音一直沒有消息,包括她的家裡人我們也聯繫了,也沒有查到吳音的出境記錄。”

“出什麼境,鬼域差不多。吳音認識別的男人應該也是王燕妮編造的,她一說謊就轉戒指。三仙女之間肯定有個人恩怨,而且這個結應該很深,我打算再去見見王燕妮。”

我站在王燕妮的店裡,打量著展示櫃上的商品。店鋪裝修得很漂亮,到處是閃閃發光的鏡子,水晶貨架上擺滿了女孩子們喜歡的東西,精緻的化妝品、減肥食品、智能塑身衣、洗滌用品,琳琅滿目。

王燕妮開的是手工作坊,大部分商品應該是她親手製作的。

王燕妮穿一件乳白色華夫格半身裙,淡妝,外貌確實出眾。她把剛泡好的咖啡放到我面前,淺淺一笑。

“我去過表演學院,瞭解到你過去的一些事。”我開門見山。

“你說的是什麼事?”王燕妮深呼吸,收緊下巴。

通過這些補充能量姿勢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有鎮定的作用。

“狐臭手術!”

“嗯,過去的事了,大一的時候。”王燕妮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因為手術失敗,你還在寢室自殺過?”

“沒有,是同學們亂八卦的,不過那種味道確實讓人嫌棄。”

“不是普通的嫌棄吧,聽當時的宿管老師說你被張小麗和吳音關進衛生間一夜,內衣被她們掛在男生宿舍樓外面,還失去了試鏡的機會。”

“那時候年輕,都不懂事,我做過二次狐臭手術,但是都失敗了,是命吧!”王燕妮放下咖啡調羹,把手放在桌子下面。

她在迴避。

“張小麗曾經當眾說過,你比不上她的一根腳趾香。”

王燕妮抖了一下。

“年輕的時候,說話沒遮攔,再說小麗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沒記恨過她。我們三個的關係很好的,要不然她和吳音也不會大老遠來東北投奔我。”

“你並不是真的想幫她們,你只想扯平當年的羞辱,你告訴她們,嫁了富商,還幫她們找工作,租房子,可惜,天不隨人願,很快她們發現了你的秘密。

“你根本沒嫁給富商,不過是那個男人眾多情人中的一個,而且很快被甩了。更糟糕的是你的鋪子還著了火,連裝修的錢都沒有,甚至失去了住的地方。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又嘲笑了你一次,嘲笑之後還提出主動資助你的鋪子,又羞辱了你一次。”

王燕妮的肩膀有點抖,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也不至於殺了她們吧,而且還割了她們的肉和脂肪!”我直擊主題。

“案子不是已經破了?是高宇殺了她們,和我無關!”

“我們沒有對外公佈案件審理過程,你怎麼知道兇手一定是高宇?你在牆上的攝像頭裡看到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推測。”王燕妮側過臉。

“你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張小麗是高宇殺害的,但吳音不是,吳音是你殺的。”

“我沒有。”王燕妮下意識將右手放在頸窩上,幾秒鐘之後又把手搭在左手手腕。

當說謊者感覺受到威脅,會試圖遮蓋自己的頸窩。頸窩是身體中非常脆弱的一部分,呼吸、說話、吞嚥時都會用到這個部位,為大腦供養的頸動脈也在這裡,一旦脖子受襲擊,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當人意識到危險時,會下意識保護自己的“七寸”。

女人在說謊時與男人不同,男人更喜歡抓頭髮或者摸鼻子或者眼神錯位,女性通常會下意識將手放在頸窩、脈搏、腹部、腹股溝上來掩飾自己的謊言,同時這也是一個隱藏動作,隱藏真相,隱藏情緒和事實。

“高宇說他把吳音推倒,又掐住脖子,但是襲擊吳音的整個過程,吳音都沒有出血,可是我們在洗手間的地板上發現了吳音的噴濺型血跡。

“我想過程應該是這樣的,你的店鋪失火後,無處可去,只能投奔張小麗和吳音,她們的工作還是你介紹的。看她們的事業風生水起,張小麗還找了個富二代,你的心理越來越不平衡。雖然你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但還是在客廳裡安裝了攝像頭,客廳攝像頭的位置選得很細心,不僅對客廳裡的情況一覽無餘,還可以同時看到張小麗的臥室的和洗手間。

“這個機會終於來了,高宇入室後,在強暴張小麗時,你突然有了計劃。你馬上給吳音打了電話,隨便找了個藉口,比如張小麗不舒服,讓吳音回去照顧她。

“你的本意的是把吳音推進案發現場,借刀殺人,讓高宇殺了她們兩個,沒想到高宇並沒有殺死吳音。

“高宇帶走張小麗的屍體後,你潛回出租屋,吳音居然醒了過來,只是失去了反抗能力。你把吳音的頭浸在馬桶裡,撿起掉在地上的剃眉刀,切開了吳音的頸動脈,部分噴濺的血液造成吳音和張小麗的血液部分重合。

“我們的探測儀沒有在馬桶裡發現吳音的大量血跡,因為你用漂白劑清洗過馬桶。吳音死後,你將她的屍體裝進旅行箱,假扮成吳音的樣子,故意和保安打招呼,偽造吳音還活著的事實。你們認識快十多年,你和吳音身高相近,再加上專業功底,把吳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輕鬆騙過了保安。我注意到你貨架上的漂白劑和出租屋衛生間的一模一樣。”

“劉警官,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如果真的是我殺了吳音,割了她的肉,那麼張小麗呢?你告訴我她身上的肉也被割了,高宇可是提前把張小麗帶走了,我怎麼會知道他把張小麗埋到了哪裡?”王燕妮抿嘴搖頭,一臉無奈。

“你知道張小麗在哪兒,因為這個。”我從貨架上拿下一款塑身內衣,“穿上這款瘦身衣之後,智能面料連接App,設置為跑步模式,就會知道張小麗的行動軌跡,還有專屬定位功能。所以她在哪兒,一目瞭然,根本不用去跟蹤高宇,我們發現張小麗屍體時,她身上穿的就是這種內衣。”

“那只是我送她的一件禮物。” 王燕妮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並且把重音落在禮物兩個字上。

能掌握好自己聲音的人是經過專業練習的,她懂得怎樣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比如強調關鍵詞“禮物”,降低語調,會更容易讓人記住她想讓你記住的部分。

之所以會降低而不是升高音調,是因為高音量會讓人的聲音變得脆薄,甚至失真,是沒有安全感和緊張的表現,而音量低的人更容易提升說話內容的可信度,更容易讓人信服。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真好。

“吳音就在這裡嗎?”

我環顧四周,用餘光瞥到王燕妮的身體突然一僵。

“我考慮了很久,你為什麼要割掉脂肪,還特意諮詢了一位法醫。他告訴我,脂肪可以做成香皂,而香皂可以遮擋人體的異味。”

貨架上排列整齊的手工水晶香皂,做工精細,包裝完美,圖案是一個翅膀上長著四枚尖牙的天使:復仇女神。

王燕妮突然用手按住招財貓不停搖晃的爪子。

人在有壓力時會釋放腎上腺素,表現在身體上是心跳加快,血壓上升,能量速增;另外一種是去甲腎上腺素,會讓人注意力集中,感覺變得敏銳,比如她會讓正在運動的物體保持靜止狀態,因為運動的物體或者聲音會打擾她的思路。

沉默了很久,王燕妮忽然開口說:“她們讓我失去了一切,名譽,機會,健康和愛情。”

她深深嘆氣:“上學的時候,她們嫌我有狐臭,弄來一種草藥,說是不用手術,也能治好,一開始我不想喝,她們就把我反鎖在衛生間裡,還把我沒洗的內衣掛到男生宿舍。她們每天諷刺我,嘲笑我,孤立我,再加上接連兩次手術的失敗,第一學期還沒結束,我患上了抑鬱症,差點從樓上跳下去。後來,我妥協了,吃了她們給的藥,結果因為子宮過敏引發了子宮腺肌瘤和免疫系統病變,全身起疹子,像只癩蛤蟆,醫生還說會導致受孕率降低,我休學了半年。

“沒想到她們會主動來找我。一開始我想算了吧,讓過去的都過去,還幫她們找了工作。我和男朋友為她們接風時,張小麗借酒裝瘋,把我上大學時的事當成笑話說了出來,最後還囑咐我男朋友,說我精神狀態不穩定,讓他多當心,當天晚上他就和我提出分手。我知道所有主意都是吳音出的,張小麗沒有心機。”

“遠離她們就好了,何必把自己逼上絕路。”

“是她們不想遠離我。吳音和張小麗經常來我的店裡玩,說白了是來佔便宜的。她們在使用一款美體機時插錯了電源,燒燬電路引起火災,把我的店也毀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只要遇到她們就那麼倒黴。

“那個攝像頭是我安的,只是想提防她們再來害我,沒想到讓我發現了高宇強暴張小麗。我覺得這是天賜的機會,於是給吳音打了電話。後面的,你都知道了。”

“吳音的屍體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把吳音和張小麗的肉做成狗罐頭,脂肪做成香皂,骨頭磨成骨粉出售了,銷量還不錯。”

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我佩戴了胸攝,一隊已經到位了。

王燕妮被帶走的時候,她忽然看著我說了一句話:“我不後悔。”

李時拿起一塊水晶香皂,問我:“你怎麼知道王燕妮用死者脂肪做香皂?我不記得你問過我。”

“上大學的時候看過一個國外案例,一個主婦出於嫉妒把自己的閨蜜做成了香皂,突發靈感拿來試試王燕妮,沒想到居然中了。”

李時和鄭爺同時向我投來嫌棄的目光。鄭爺說:“什麼一休呀,原來是賣柺的,以後還叫六一吧。”

看,人就是這麼現實,包括生死相依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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