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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2007年,我在賭場被老闆下套,輸了8萬和一輛車。

妻子跟我鬧離婚,我偷了她的存摺,跑去外地躲債。

兩年後,妻子終於找到了我,讓我速速回家。

而在家裡等著我的,卻是已經過世的母親。

初秋傍晚,我從棺材鋪的小床上醒來。

屋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空氣裡已經有了一絲涼意,棺材鋪裡成排的棺材由於溼氣的侵襲散發著刺鼻的油漆味道。

我大腦昏沉走向屋外,來到隔壁的鋪子。

這是李秋根開的冥店,櫃檯裡放著“天地銀行”的鈔票,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壽衣。

李秋根本人是位紙紮花圈匠,五顏六色的花圈、紙糊的車馬、冰箱彩電洗衣機、豪宅等一應俱全的擺放在屋內。

此時,李秋根正聚精會神對著那一對泥塑做的童男童女頭畫著五官。

他技藝高超,童男的五官已經完成,一雙用暗紅色油漆描繪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乎下一秒童男就會變成真人開口講話。

我點了支菸塞進他的嘴裡,他猛吸了幾口算是做出知道我來了的迴應。

鋪子外汽車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我和李秋根聽到後就第一時間走出去。

老五開著我們那輛破舊不堪的單排小貨車已經停好熄火。

老五大聲吆喝著:“來活兒了,快點準備。”

我們仨分頭行動。

我回到自己的店鋪內,將一口棺材裝上單排車;

李秋根回到自己的鋪子迅速寫了幾幅大小長短不一的輓聯,拿了幾匹白粗布和一套壽衣;

作為入殮師的老五趁著這個時間和“客戶”打電話再次瞭解確認了屍體的受損程度。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仨一同前往“客戶”家。

我們仨共同經營著殯葬一條龍的服務。

李秋根小時候愛幫別人往墳地裡背花圈,背一次能賺上幾毛錢,揹著揹著自己做起了花圈匠,再加上長期活躍在白事上,最後搖身一變成了十里八鄉有名的白事知賓。

老五是個半吊子的入殮師,他沒從業資格證,關於屍體的化妝整儀都是自學的,更多是憑著自己面對屍體的膽量以及收費便宜打響了自己的名號,他也是我們的業務員,整天都晃盪在各個醫院裡尋找“客戶”。

而作為棺材匠的我是繼承家族產業,我的棺材鋪說起來也算是百年老店了。

來到這次的“客戶”家,死者是位年輕男子,車禍喪生。

屍體此刻已經被擺放在客廳正對門的位置。院子裡的男人們都陰鬱著臉,兩位哭得幾近昏厥的女人可以斷定是死者的母親和妻子。

死者的父親上來迎接我們,握手間,他的淚開始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流下。

李秋根作為白事知賓,開始向死者父親囑託交代葬禮的諸多事項。我招呼著男人們與我一起將棺材卸車。

老五進屋觀察屍體的受損情況。

屍體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浸透,老五招呼我倆進去協助他。

我們拿剪刀將屍體的衣服剪碎脫掉,屍體左半邊由於汽車碾壓從腰部到大腿已經完全塌陷。

老五用金屬絲以及竹籤將屍體凹陷的部分填充縫合固定且對屍體進行了全面的清理殺菌。

隨後,在李秋根的指示下,死者家屬完成為死者穿壽衣,洗臉擦手擦腳等事項。死者入棺後,為防止屍體腐爛,我將冷氣裝置連接到棺內。

所有的一切完成後,我和老五坐在車裡抽菸等著李秋根對“客戶”作關於葬禮的一些答疑解惑。

抽菸時,我看到指甲縫裡先前處理屍體時的血絲,自顧自地罵娘說忘記洗手。

老五一臉不屑的猛吸一口菸屁股扔掉的同時嘲諷了我一句:“蒼蠅洗臉,假乾淨。”

再次回到我們鋪子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這是屬於我們三個酒鬼的時間。

五斤皮壺裝的劣質白酒,一碗花生米,幾根黃瓜。我們仨就在李秋根的鋪子裡圍著小桌板開喝了。酒過三巡,醉意開始上頭。

恍惚之間,我的目光掃過屋子裡的各個角落。那些李秋根做出來的牛和馬以及童男童女似乎下一秒就會變成活物,尤其是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的那一對童男童女,從任何角度看過去他們似乎都在對我微笑。

我看著這些滲人的紙糊物品,內心竟泛起一股恐懼。

“老五,我給你用紙糊個老婆吧?回去你摟著睡,你儘管提要求,你說要,洋妞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李秋根對老五開的這個粗俗玩笑將我拉回現實。

老五一臉氣急敗壞地回懟李秋根:“你這個沒人養老的東西,先給自己紙糊個兒子吧!”

這兩個人開的玩笑簡直像是在拿刀插向對方的心臟。

老五的老婆是因為惡性腫瘤去世的,李秋根的兒子因為李秋根的身份早已經斷了和李秋根的來往,這都是各自內心裡永久性的痛處。

這些事也僅僅只有我們仨可以拿出來互相調侃開玩笑,要是換做旁人,指不定惹來一頓毒打。

忽然間,我的耳邊傳來“刺啦刺啦......咚咚咚......”的聲音,我知道我幻聽的毛病又來了。

我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那些“刺啦刺啦......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這些聲音。

我費盡力氣地擠過人群,映入眼簾的是一口通體刷著暗紅色油漆的棺材。

我試圖抓住一個人詢問棺材裡躺著的是誰,可伸出手的同時,淅淅瀝瀝的雨聲瞬間蓋過了人們的嘈雜聲,周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所處的空間內似乎只剩下我和這口棺材。

在我迷茫之際,低頭時赫然發現雙手裡握著大錘與棺釘,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我走向棺材。就在這時,棺材內突然發出“刺啦刺啦......咚咚咚......”的聲音。

伴隨著這些聲音越來越大,一股恐懼在我心中鋪散開。

我想,那應該是指甲與拳頭分別抓砸在木頭上的響動。

我確信棺材裡的人還活著,但我的身體不由控制,竟然舉起大錘和棺釘開始封棺。

敲擊聲蓋過了一切,但任憑我如何用力敲打,棺釘始終穿不透棺材板。

我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停了下來,疑惑著仔細去查看這口棺材的材質,直到手觸碰到棺材的一瞬間,棺材內突然傳出:“貴兒,貴兒!兒子,是你嗎?媽沒死,快把媽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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