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字微之,公元779年生人,河南洛陽人。很多小夥伴對於他的第一印象應該都是白居易的好友、杜甫的營銷號還有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但作為中唐時期“古文運動”的首倡者和領導者元稹還是有著自己的排面的。
令人深感不幸的是,在他八歲的時候父親元寬就離他而去了。作為北魏宗室鮮卑拓跋部後裔,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十九世孫的元稹並沒有因為這份榮耀而獲得多少遺產。父親還在時還能過過舒坦日子,父親一死這一家的擔子立馬就落到了母親崔氏的身上。
在祖上世代為官的家族薰陶下,讀書做大官擺脫貧困也就自然成為了元稹的人生志向。老爹祭天,法力無邊。與他頗為欽佩的偶像杜甫不同,元稹在讀書應試方面特別的擅長。
唐德宗貞元九年,十五歲的元稹參加朝廷舉辦的“禮記、尚書”考試,以明兩經擢第。注意這裡是以明兩經擢第,並不是我們傳統認為的傳統意義上的進士及第。
在唐代科舉名目甚多,如明法、明算、明字、明經和進士等等,而其中報考最多的科目則當屬進士和明經兩科。進士重詩賦,明經重帖經和墨義。
雖說“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但這只是相對於進士哦。明經可一點都不差啊!為了擺脫貧困,年少的元稹毅然決然地選擇參加明經科考。當然這也為他日後的人生抉擇埋下了伏筆。
雖說及第,但卻一直未被授官。元稹不得已閒居長安。也就是在這一時期,元稹閱讀了陳子昂和杜甫的大量詩作,這也使得擅長寫散文的元稹快速地走上了詩歌這條道路。
時間來到貞元十年(公元802年),時年二十四歲的元稹參加科舉,和他的偶像杜甫一樣這一次他落榜了。當然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家裡條件不行。
雖說科舉失敗,但聰明機智的元稹卻引起了一位大人物的關注。那就是當時的太子少保韋夏卿。這位大人物十分欣賞元稹認為他是個能幹大事的人(當然後來元稹的確幹了很多大事),於是就把女兒下嫁給了他。注意啊!這裡是下嫁!當時元稹家可還是沒落小地主家庭,叫當今太子少保的女兒下嫁給他,這可是元稹祖上那些大佬們才有的本事。
還記得那個十五歲時為了快速擺脫貧困而毅然決然地參加明經科考嗎?
沒錯這一次為了擺脫門第束縛和實現做大官的理想,元稹也沒有猶豫,欣然接受地這份欣賞。本以為才子佳人的故事就此開場,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要知道在娶少保之女韋叢之前元稹就已經與一女子頗有私情了。換句話說,元稹在那時是已經有女票的人了。而這個女票就是崔鶯鶯。
關於這個崔鶯鶯,元稹在自己的《鶯鶯傳》(又叫《會真記》)做了諸多描寫。這本叫《鶯鶯傳》傳奇小說可不得了,後世王實甫撰寫《西廂記》的就是以它為藍本的。
唐貞元十五年(799年),元稹到蒲州任小職,與其母系遠親崔姓之少女名“雙文”者(即後來傳奇小說《鶯鶯傳》中的崔鶯鶯)戀愛。
崔鶯鶯才貌雙全,而且家中富有,但沒有權勢,這與元稹理想中的婚姻存在很大距離。元稹需要的是權利和錢,而不是隻有錢。於是貞元十六年,元稹以科舉為由再次返回京城,離開了自己的初戀。
而也就是在這一時間他遇上了那個影響他一生的男人——白居易。
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元稹中書判拔萃科第四等,併入祕書省任校書郎。而大他八歲的白居易也同登書判拔萃科。一對死黨正式相遇,他們把後背交給彼此至此走上了搞事情的道路。
但在搞事情之前元稹還要完成一次蛻變,與出身官僚家庭的白居易不同,元稹是洛陽的土著,也就是小地主家庭。雖說北魏宗室鮮卑拓跋部後裔,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十九世孫的頭銜看著確實有那麼點唬人,但你要知道北魏昭成帝已經是距離他四五百年前的人了,況且現在這裡是唐朝的天下。
為了擺脫校書郎的身份,元稹選擇了走門路,攀高枝的方法娶了韋叢。中唐一代文人圈扛把子的渣男就此誕生了!
憲宗元和四年,年僅二十七歲的韋叢因病去世,此時的三十一歲的元稹已經升任監察御史,眼瞅著幸福的生活就要開始,沒曾想愛妻卻駕鶴西去。好傢伙,看到這裡是不是覺得有唐伯虎那味兒了。
由於監察御史分務東臺的事務纏身,元稹無法親自為妻子下葬,於是他就便事先寫了一篇情詞痛切的祭文,託人在韋叢靈前代讀。
或許是太過悲傷了,在下葬那天,元稹情不能已,又寫了三首悼亡詩。(話說你要是這麼閒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去下葬現場啊……)而這三首詩也成為了奠定元稹在詩壇地位的基石。這就是元稹最負盛名的《遣悲懷三首》。
遣悲懷三首.其三
閒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
鄧攸無子尋知命,潘岳悼亡猶費詞。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詩說:即使能合葬也無法傾訴衷情,想來世結緣可這又是多麼虛幻的企望。只能睜著雙眼整夜把你思念,報答你平生不得伸展的雙眉。
用情至深誠然可見,但元稹真的做到了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
韋叢剛死,三十一歲的元稹就結識了四十二歲的薛濤。這個薛濤可不得了。她與魚玄機、劉彩春和李冶並稱唐朝四大女詩人。雖然兩人相差十二歲,但迅速地陷入愛戀中。
大哥你的報答平生未展眉就這樣忘了?
在你儂我儂三個月後,元稹被調離了四川,兩個人不得已分離。由於交通不便,二人便只能靠書信互相來往。久而久之,元稹開始淡忘了薛濤,曾經的信誓旦旦也隨著時間和距離而逐漸消失,原本還在等待的薛濤也慢慢想通,很快就不再執著於這段戀情,只是至那以後薛濤終生未嫁。
長慶三年(公元823年),元稹第三次被貶職,到越州(今浙江紹興)任刺史。而也是在這裡元稹又遇到了一個他傾心不已的姑娘。
元稹上任不久,當地的土豪鄉紳便為他設宴。在宴會上,元稹對時年二十五歲的劉採春一間鍾情,這不禁讓他想去了當年遇見薛濤時的那種感覺。宴會一結束,元稹就聲情並茂地為劉彩春獻文,文章中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愛慕之情。身在戲園的劉彩春知道如何留住男人的心,於是乎便成了元稹的情人。這還不是最秀的,最秀的是元稹因為往返戲院不方便,美人太遠,後面竟然直接就買斷了劉彩春,納做了妾。
本以為這一次元稹能夠與愛人相守一生,但你們卻太高看他了。與劉彩春在一起七年後,元稹升官回京,和薛濤那一次一樣,他再一次不告而別了。有野史記載說,後來元稹還去見了一次劉彩春,但那次之後劉彩春就投河自盡了。
縱使元稹晚年位高權重,名揚天下,但這濫交的屬性實在太過辣眼,或許這就是他不如白居易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