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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什麼?一百個人或許會有一百種不同的回答。自行車上笑的,認為擁有兩情相悅的真愛便是幸福,即便清貧;寶馬車裡哭的,認為擁有奢靡的物質生活便是幸福,即便不愛。很多時候,幸福只是個人心底的一種感覺,冷暖自知,局外人難以辨識。但是,也有一種幸福,淡淡靜靜地,不炫示不張揚,卻如自然輻射的Sunny一般,即便不相干的路人,也會感受到那份深深的暖意。

那天,H去醫院探望病人,我帶著文兒在醫院的小廣場上等他。廣場上有不少簡單的健身器材,文兒試試這個,動動那個,玩得很開心。

廣場邊的樹下坐著幾個人,一對老年夫妻,大概六七十歲的樣子;一對年輕夫妻,看樣子是他們的兒子、媳婦兒(或女兒、女婿),也有三十幾歲了;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沒一刻安閒。乍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三代人,在享受尋常的天倫之樂,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直到那位老先生首先站起身,將手伸向他的妻子:“來,咱們再去練練?”聲音柔和低婉,如同哄勸一個任性的孩子。這時,我才注意到那個衣飾整潔的老太太目光呆滯,面無表情,也許是中風留下的後遺症吧?老先生捉住妻子一雙手,旁邊那對年輕的夫妻也忙忙起身,用力把體型稍胖的老太太攙扶起來。包括那個看上去頑淘無比的小男孩,也飛快地跑過來,小手輕輕扶住奶奶的後背,和爺爺,還有爸爸、媽媽一起,把奶奶攙扶到一個太空漫步機旁,艱難地幫她踏上去。一家三代人齊心協力、配合默契,費勁卻自然而平靜地幫老太太活動著僵硬的肢體。他們緊張地守衛著她,只怕再有任何閃失。由始至終,沒有人說一句話,但他們眼神裡流動的眷護、關愛,卻令人不能不為之動容。

那一刻我想,幸福是什麼呢?如果有朝一日老了、病了、殘了、醜了,還能有人這樣不離不棄、不煩不倦地守護眷愛,不讓你受一點委屈、失一絲體面,應該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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