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滿族民間故事傳承人肇恆昌講的一個滿洲民間故事,滿族民間故事裡提到的巴彥,漢語意思是富人,類似阿凡提故事裡的巴依老爺。滿洲一般不叫財主,而叫東家,僱的人就是夥計。大多數故事是東家和夥計處的關係比較不錯,因為東家對夥計好,夥計們才可能給賣力幹。不像其他一些民族,把巴彥都說的如何壞,而大多數滿族故事了,巴彥都是比較慈善的,這可能也是一個民族民間故事的特色。
今天講的這故事,說從前,滿洲東山裡有一位東家,這個東家比較特色,比較獨特,就是跟大多數東家不同。
這東家僱了十幾個夥計,總要安排一個帶頭的人。無論這些夥計怎麼幹,這個東家總要挑毛病,總是不滿意。
這夥計帶頭的也是長工,只是幹夥計時間長,歲數大點,東家就讓他領頭。一次他在地裡,他和其他夥計閒嘮嗑,他就說:咱們東家不好,對咱們太苛刻。如果有一天我發點小財,我僱夥計,一定對夥計,夥計能幹多少就算多少,我不會去強求。別人說:不會的,怎麼可能幹多幹少都行,你也不管?這領頭就說:因為我也是做夥計出身,知道夥計的難處,所以我要當東家,一定要對待夥計,夥計怎麼幹都行。別人就說:好,等看看,你要真當了東家,會不會這麼好?!
真是風水輪流轉,這領頭的還真發了一筆小財,蓋了房子,娶妻生子,買了十多畝地。下邊我還管他叫領頭的。
有這麼一天晚上,颳著大風,下著大雨,就聽外邊有人敲門。他就問:誰呀?對方說:要飯的。他就開啟門,進來一個男的,渾身淋透了。領頭的叫他媳婦,拿我乾淨的一套衣服給這位弟弟換上。這時候,這領頭的有錢了,也有好幾套衣服。他媳婦給要飯的拿來乾淨衣服。這時候領頭的家剛吃完飯,他就對媳婦說:看看飯菜夠不夠,如果不夠,再給炒兩菜。他媳婦說:你怎麼對他這麼好?領頭的說:人只有遇難的時候,你幫助一把,才有用。
第二天,領頭的又準備飯菜,領頭的跟要飯的一起喝酒,領頭的說:我有點地,不多,十來畝地,自己幹不過來。你正好也沒家,就在我這住下,給我做夥計吧。要飯的非常高興,說:那敢情好了。自此領頭的給要飯的提供吃住用的一切,要飯的就幫助領頭的幹活,也非常賣力氣。
這要飯的幹活幹也非常幹,這一干就好幾年。一年開春了,要飯的跟領頭的說:你年齡也大了,以後你不用幹了,這些地我都包了,就這四塊地,無論是種地、鏟地、趟地、秋收、打糧等,我都包了。領頭的就想起以前說過的話,夥計想幹多少都行。領頭的就說行。要飯的說:我是全包了,你只要告訴我,哪塊地種什麼就可以了。
到了開春,領頭的就說:南邊種高粱、西邊地種穀子,北邊地種苞米,東邊地種大豆。要飯的就負責種地去了。地種上了,苗也長出來,領頭的也去看看,看苗都出去了,挺放心。
等到鏟地的時候,領頭又去了,一看,一塊地就留意個一苗,四塊地就留下四個苗,給領頭的氣壞了。這領頭的就要發脾氣。但一想,我曾說過,夥計幹多少怎麼幹都行。算了,不管了,裝看不見。
領頭的就往家走,路上遇到人,有人就問他:你瞧你僱的夥計,每塊地怎麼就剩一個苗,四快地就剩下四個苗,即使長的再好,這一個苗能長成多少?領頭的就笑笑,也不吱聲。他心裡說:我早看出,興許他有什麼道理。
一顆苗也容易做工呀,很快就長出來了。到來秋天,別的家開始割地,割完地,還要用車往家拉,非常辛苦。要飯的夥計也不急,等別人收差不多,要飯的才去地裡把一 顆高粱、一顆穀子、一顆苞米、一顆豆子都抜下了,也好能,就拎回家了。
過去秋收後,把糧食放場院,把地壓平,避免糧食壓到地裡去。把糧食一捆一捆的就放那,風吹日曬,讓糧食快地幹。
要飯的夥計有意思,拿著四個苗到了他家的場院,他挖個炕,把這拔下的苗埋上。而且壓平場院,也建了高粱倉子、穀子倉子、苞米倉子、豆子倉子。建的倉(或叫糧食墩子)非常的大。這領頭的看了也奇怪,不要說你只剩下四個苗,就是原來四塊地都種滿,也用不了 這麼大的倉子。本想說話,一想到自己原來承諾,心想就算了,隨他去吧。
後天突然颳起大風,風沙走石,等風停了。領頭的就又去場院看看,一看那埋苗的坑,苗不見了,只剩下坑了。再看那四個大倉,全裝的滿滿的。這領頭的一下明白了,這要飯的不是一般人呀,是神人呀,於是領頭的就給要飯的跪下的。要飯的夥計說;。上天看你這人太善,善人要有好報,所以派我了。說完這人也不見了。領頭的一家過上幸福和富裕的生活。
作者肇恆昌,愛新覺羅三世祖索長阿的後裔,瀋陽東陵滿族民間故事傳承人,是省一級的。網名叫河洛噶善是滿語,意是'山谷(山溝)裡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