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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衣,一般指貼身之服,因平時不能輕易示人,所以也稱 “私衣”或者“衷”,《說文解字》雲:“褻,私服也”; 《舊唐書·輿服志》宋代楊倞注:“褻衣,親身之衣也”。 5在女性內衣中,抹胸作為胸衣的一種經典款式為人們所熟知和喜愛,儘管“抹胸”一詞最早確切出現於南唐,但其形制也是在前朝的基礎上不斷變化和改進而形成,直到以後也仍然不斷地演變與發展,而每個朝代對它也都有著不同的稱謂。

抹胸的界定

“抹胸”一詞正式出現於南唐後主李煜《謝新恩》:“雙鬟不整雲憔悴,淚沾紅抹胸。何處相思苦?紗窗醉夢中”,“抹”字也同“襪”,“女人脅衣也”。6從字面上看,“抹胸”即為女性胸部而所制的一種褻衣。據史料追溯,專門為護住女性胸部而設計的褻衣最早很有可能形成於唐代,名為訶子。關於“訶子”,歷史上也一直都存有爭議,大致分為兩派觀點:一是等同於後世的抹胸,傳為楊貴妃所創。

《唐宋遺史》載:“貴妃日與祿山嬉遊,一日醉舞,無禮尤甚,引手抓傷妃胸乳間,妃泣曰:‘吾私汝之過也。慮帝見痕,以金為訶子遮之。’後宮中皆效焉”,

《題楊貴妃遺事》:“玉笛聲沉玊漏長,玊環心是夜來香,如何更飾金訶子,卻比無言睡海棠。雙鳯撫雲留翠輦,九龍休雨去蓮湯,千秋萬古嵬坡夢,應繞新臺怨壽王。”8

宋高丞也在《事物紀原》也有對“訶子”定義:“本自唐明皇楊貴妃作之,以為飾物”, 9即是說“訶子“作為內衣掩飾於”胸乳間”,儘管不知歷史上是否真的存有這麼一段故事,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段“宮闈秘史”的確為作為女性經典內衣的抹胸又增添了不少性感且魅惑的色彩。

第二種為訶子裙,為束胸、曳地大幅長裙,裙腰束得極高,且有裙腰上露半胸的。這種束在胸際間的貼身裙是唐代女性服飾的一大特色,可以算是中國最早的“抹胸裙”了,其領口之低、胸部之袒露,為前朝歷代所未及(圖 2),唐詩中多有詞句歌詠此類服飾暴露所展現出的形態,如“差重錦之華衣,俟終歌而薄袒。(沈亞之《柘枝舞賦》)”“胸前瑞雪燈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李群玉《同鄭相併歌妓小飲戲贈》)”等。

《藝林匯考.服飾篇》卷七:“近身衣也,即唐訶子之類。寳襪在外以束裙腰者,檢視畵古美人妝可見,故曰楚宮腰。”使肩、胸前與後背全部袒露,在胸乳下方系束兩根帶子以穿著,從而使胸部上方愈顯挺立。唐代紡織業的發達,為唐代服飾的繁榮準備了必要的技術手段和物質基礎,宮廷中已能生產出文彩綺麗瑞錦、宮綾,應用於裙裝上更顯豐美華麗、奇異紛繁,在穿著訶子裙時唐代女性一般以透明羅衫搭披於雙肩,恰似煙雲繚繞,朦朧中又有了一份剔透,含而不露,露而不裸,有色而不淫,常用的面料為“織成”(古代一種名貴絲織物),挺括略有彈性。

時至南唐,抹胸延續了唐代訶子的性感,依然能夠隱約看出胸部豐滿的曲線和弧度,同時也承襲了唐代華美的顏色,五代毛熙震《浣溪沙》有言:“靜眠珍簟起來慵,繡羅紅嫩抹酥胸”;在抹胸形制上,五代增加了更多的花樣,如花瓣形或是圓弧形等,其形制的多姿多彩也為宋代抹胸的發展提供了豐富的藍本,而本文正是以宋代時期女性所著抹胸為題展開研究。

“抹胸”的誤讀

一、“抹胸”與“裹肚”

絕大多數的人認為,“抹胸”就是“裹肚”,只是名稱或種類不同而已。

然而《南宋雜事詩》中記載:“垂衣暇日沐恩波,四角金龍押帕羅,紅粉抹胸緋裹肚。貴從御退賜宮娥,鴛鴦飛處畫船橫,白玉芙蓉兩朶生,請看雙投橋下水,有情爭得似無情”;

又《建炎以來朝野雜記》道:“中宮常服,初疑與士大夫之家異,後見幹道邸報臨安府浙漕司所進成恭後御衣衣目,乃知與家人等耳。其目:熟白紗襠褲、白絹襯衣、明黃紗裙子、粉紅紗抹胸、正紅羅裹肚、粉紅紗短衫子”。

可知抹胸、裹肚是分開羅列的兩種胸衣。顧名思義,“抹胸”側重於護胸,“裹肚”則著重護住腹部,早在漢代,人們就簡單地在腹部橫裹一塊布帕,稱之為“帕腹”,劉熙《釋名.釋衣服》中寫到:“帕腹, 橫帕其腹也”。根據史料整理,筆者認為,裹肚形制分為三種,男女皆有之。

一種為長方形布帛,貼身圍裹於腹部,因肚臍在中醫經絡系統中屬於任脈的穴位——神闕穴,有“臍為五臟六腑之本”、“元氣歸髒之根”的說法,神闕穴鄰近胃、肝膽、胰、腸等器官,透過對腹部的遮擋與掩蓋從而對神闕可進行溫養,以鼓舞一身之陽氣。

如南宋黃昇墓出土的黃褐色牡丹花羅圍兜,繫於死者腹部,即使這種裹肚。

黃昇墓也曾出土了“五件用途不明的圍件”,據尺寸與形制推測,其中的兩件,有很大可能性也會此種是裹肚。一件黃褐色牡丹芙蓉花羅為面,素絹裡,羅帶殘斷,面長 63cm、寬 25.5cm,里長 69cm、寬 26.6cm(圖 6);另一件黃褐色牡丹花羅為面,素絹裡,兩片大小相同,69cm、寬 26cm,一端羅帶殘長 37cm、寬 4cm。

第二種是“上下有帶,包裹其腹,無上襠者也”, 即在帕腹的基礎上,上下增四帶,用時緊抱其腹部,亦有“抱肚”之稱。此種裹肚亦能起到輔助醫療的功能,如《儒門事親》載治療刀箭所傷,用天仙子等藥物陰乾處理後:“如有人著箭不能出者。用緋絹盛。此藥幹於臍中。用綿裹肚系定。先用象牙末於瘡口上貼之……”,而此類裹肚的形制恰好能夠保證藥物固定伏貼於肚臍上。在黃昇墓中也同樣出土了這樣一件裹肚,在“不明圍件”歸類中,用料為黃褐色牡丹芙蓉花羅為面,面長62cm、寬 25cm,里長 69cm、寬 26cm,上下結帶完整大小相同,長 28cm,寬2.5cm。

第三種是可穿在外者,為宋時男子長衣外包裹腰肚的繡袍肚,陸游《老學庵筆記》:“又祖妣楚國鄭夫人有先左丞遺衣一篋,壩有繡者,白地白繡,鵝黃地鵝黃繡;裹肚則紫地皂繡。祖妣雲:‘當時士大夫皆然也’”,為士大夫時服,“應給錦袍者,皆五事;公服、錦寬袍,綾汗衫、袴,勒帛,丞郎、給舍、大卿監以上不給錦袍者,加以黃綾繡抱肚”。

《朱子家禮.喪葬禮》也描寫道:“侍者沐發櫛之晞之以巾,撮為髻舉衾而浴拭之以二巾,翦爪如平時,其沐浴餘衣及巾櫛皆棄於坎遂築而實之,侍者別設襲床施薦席氈褥枕如平時,先置大帶、深衣、袍襖、汗衫、袴襪、勒帛、裹肚之類於其上,遂舉以入置浴床之西,遷屍於其上,悉去病時衣及復衣,易以新衣,但未著幅巾深衣屐,移置堂中間。”

第四種為圍系在腰上的腹圍,又名“圍肚看帶”,是一種圍腰的帛巾,繫於衣外腰腹部,形制繁簡不一,花色亦多種多樣。

《東京夢華錄》卷七記敘:“又爆仗一聲,有假面長髯,展褁緑袍鞾簡如鍾馗像者……繼有二三瘦瘠以粉塗身,金睛白麵如髑髏狀,系錦繡圍肚看帶手執軟仗,各作魁諧趨蹌,舉止若排戲,謂之‘啞雜劇’。又爆仗響有煙火湧出,人面不相覩,煙中有七人,皆披髮文身,著青紗短後之衣,錦繡圍肚看帶……又爆仗響,巻退次,有一擊小銅鑼,引百餘人,或巾褁、或雙髻,各著雜色半臂,圍肚看帶,以黃白粉塗其面,謂之‘抹蹌’”。

在《京本通俗小說.碾玉觀音》中,有這樣一段描述:“虞候道:‘適來郡王在轎裡,看見令愛身上繫著一條繡裹肚。府中正要尋一個繡作的人,老丈何不獻與郡王?’”

黃色自古以來就有象徵富貴之說,於是,人們又競相喜好將黃顏色作為腹圍的顏色,“宣和之季,京師士庶競以鵝黃為腰圍,謂之‘腰上黃’”。

《夷堅志》:“但拘縻於城隍,晝日聴出,入夜則閉吳山枯井中,如等輩都城甚多。毎黃昏之際,系黃裹肚低頭匐匍而走者皆是也。”

二、“寶襪”釋疑

《中國服飾名物考》:“從南朝到隋唐,婦女的褻衣又稱‘寶襪’,省稱為‘襪’,……抹胸穿在身上,上可覆乳,下可遮肚,整個胸腹完全被掩住……”,以這本書的定義來說,“寶襪”就是抹胸,也就是唐代“訶子”。但是,《藝林匯考.服飾篇》卷七:“留青日札:今之襪胸一名襴裙,隋煬帝詩:錦袖淮南舞,寳襪楚宮腰,謝偃詩:細風吹寳襪,輕露溼紅紗;盧照鄰詩:倡家寳襪蛟龍被襪女人脅衣也。崔豹引左傳衵服衵日日近身衣也,即唐訶子之類,寳襪在外以束裙腰者,檢視畵古美人妝可見,故曰楚宮腰曰細風吹者此也,若貼身之衵則風不能吹矣”, 25書中引出了一對矛盾,《丹鉛總錄》提到過:“襪,女人脅衣也”, 而隋煬帝詩:“錦袖淮南舞,寳襪楚宮腰”,謝偃詩:“細風吹寳襪,輕露溼紅紗”, 既然是“衵服”“近身衣也”,風又是如何能吹之的?

這裡涉及到關於“襪”的釋義, “襪”大多數情況下用作“女人脅衣”之含義,但也另有解釋,在《漢語大詞典》3081 頁:“襪肚:腰巾。”馬縞《中華古今注》:“襪肚葢文王所制也謂之腰巾,但以繒為之宮女則以採為之,名曰腰採。至漢武帝增以四帶名曰襪肚,至靈帝賜宮人蹙金絲合勝襪肚亦名齊襠”。這句話的原意:“齊襠”本是上古腰彩的遺制,漢武帝時以四帶束之,名曰“襪肚”,以蹙金彩帛為之,上綴四根系帶,兩根系於頸部,兩根系於腰上,但是在文獻中並未見到“襪肚”用作“腰巾”的記載,南朝梁王綺《行路難》:“猶憶去時腰大小,不知今日身短長。裲襠雙心共一襪,袹腹兩邊作八撮。襻帶雖安不忍縫,開孔裁穿猶未達。”31 “裲襠”其實是背心的雛形,“襠,裲襠也。其一當背,其一當胸” 32(圖 7)“共一襪”的“襪”即是“腰帶”,後來作“內衣”義的“襪肚”省稱“襪”,致使許多人只知道“襪”的“內衣”義,不知道其另有“腰帶”之義,所以馬縞所說“腰巾”其實不應當是“襪肚”,而是“襪”,即使“襪肚”是漢武帝時期在之前褻衣的基礎上,加以四帶而命名,那麼也不應該是在“腰彩”或“腰巾”的基礎上。

現在在回看“寶襪”就是“抹胸”的說法,應當是詞義歧義產生的誤傳了,“寶襪”並不是“抹胸”,正如謝偃詩:“細風吹寳襪,輕露溼紅紗……寳襪在外以束裙腰者,檢視畵古美人妝可見,故曰楚宮腰曰細風吹者此也,若貼身之衵則風不能吹矣”。歷史文獻中還有有許多“襪”作“束腰的帶子”的情況,如隋煬帝詩:“錦袖淮南舞,寳襪楚宮腰”;唐徐賢妃《賦得北方有佳人》:“纖腰宜寶襪,紅衫豔織成。”不管是“楚宮腰”還是“纖腰”,既然在腰上,即就應是腰帶;盧照鄰《行路難》:“倡家寳襪蛟龍帔,公子銀鞍千萬騎”,“帔”在這裡類似於披肩或雲肩,因此與之搭配的也不應是“貼身之衵”。

抹胸的演變

目前所發現的宋代抹胸,有兩種形制,其一為長條寬幅狀,如花山宋墓出土之抹胸(圖 8);其二為“只施於胸不施於背”的形制,如福州南宋黃升墓中出土。兩種形制皆“上可覆乳下可遮肚”,圍裹部位由胸及腹,具體分析我們將在下一章中展開。

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碰撞產生的雙重文化效應是契丹、党項、羌、女真以及蒙古人統治時期的文化特徵,而其在內衣裝飾中亦體現出了異族情調發服飾文化輸入。遼代婦女也有抹胸,遼代抹胸只是一塊橫幅布,裹於胸部,其形制“橫布長如胸圍,於腋下綴扣系之,上綴兩帶挎於肩上。……一橫幅布帛,裹於胸部” “契丹婦女著抹胸者,均為下著長裙,上著直領敞胸露脯的衣飾者……”,遼代穿著抹胸的主要為兩類群體,一是大家閨秀、貴婦;二是女相撲運動員。

契丹民族婦女同男子從事基本一樣的社會生產活動,也包括狩獵等,《遼史.后妃傳》指出:“遼以鞍馬為家, 后妃往往長於射御,軍旅田獵,未嘗不從。如應天(皇后)之奮擊室韋, 承天(皇后)之御戎澶淵, 仁懿皇后之親破重元,古所未有,亦其俗也”;1065年“遼主以太后射獲熊,賞齎百官有差。(同年)遼以太后射獲虎,大宴群臣, 命各賦詩。太宗靖安皇后蕭氏,性聰慧潔素,尤被寵顧,雖軍旅,田獵必與。”而女子相撲運動中,女性運動員同男子一樣,需半裸進行,男子可以上身赤裸,下身著短褲,女子則不能像男子一樣赤裸,需要衣物遮擋,但又不能全部遮蓋,《遼史拾遺》卷十五雲:“張舜民《畫墁錄》曰:契丹待南使,樂列三百餘人,舞者更無迴旋,止於頓挫伸縮手足而已。角抵以倒地為負,兩人相持終日,欲倒而不可得。又物如小額,通蔽其乳,脫若裭露之,則兩手覆面而走,深以為恥也”。

金代的婦女有佰腹,即為一塊橫佈置於腹,幅巾上綴有布帶可系扎,不僅遮腹且兼有束腰作用。在黑龍江巨源阿城金墓就出土了這樣的佰腹(圖 11),棕色羅地貼補繡雲龍紋為面料,裡襯黃絹,內絮絲綿,整件胸衣用三塊橫幅面料拼接而成,三片同長,兩側和底緣共計 12 條繫帶,右側上緣共有 4 個穿帶孔,其形制長 114—116cm,寬 50—56cm。在穿著時基本圍繞人體一週以上,長度從人體的胸部至胯部,四對繫帶可以調節胸衣的長度,達到塑造人體胸部的曲線形態,起到現代女子塑身衣的作用,還可以保暖。在佰腹後內幅下繫帶處倒印“齊”字墨跡,墓主人曾受封為“齊國王”,故此物為齊府的衣物,前後幅面紋飾採用貼補繡工藝,用黃色羅剪成三朵靈芝雲紋,一條龍盤於雲朵之上,雲龍縱橫交錯排列,龍體和雲朵顏色略呈紅色,其針法採用針繡為主,織造精細,風格獨特。

在元代,抹胸改為由後向前系束,在胸前用一排扣子系合,或用繩帶等系束,取名“合歡”或者“合歡襟”,增加了扣襻或者繩帶,對女性胸部已有了初步的束縛作用,如元代汪世顯家族墓地出土的一件女子抹胸。《藝林匯考.服飾篇》卷七:

“崔豹引《左傳》,衵服,衵,曰近身衣也,即唐訶子之類……自後而圍向前,故又名合歡襴裙。沈約詩:‘領上蒲桃繡,腰中合歡綺’是也”。

明代抹胸大致分為兩種,一種呈圓筒狀,在形式和裝飾上部分繼承元代之風,纏裹胸乳部位,兼有束胸作用。“今之襪胸,一名襴裙,即唐‘訶子’之類。自後而圍向前,故又名合歡襴裙。”

《金瓶梅》第二回中寫道潘金蓮“通花汗巾兒袖中兒邊搭剌,香袋兒身邊低掛,抹胸兒重重紐扣,褲腿兒髒頭垂下。

《醒世姻緣傳》第十回描述道:“大尹道:‘你這們一個胖女人,怎麼胸前沒見有奶?’郭姑子把手往衫子裡邊將抹胸往下一扳,突的一聲跳出盆大的兩隻奶,支著那衫子大高的。”透過對這段場景的描述,我們可以看出,此類抹胸的作用是將乳房裹縛住,使不外凸。

另一種抹胸同宋制,為長條寬幅狀,圍裹部位由胸及腹。

《林蘭香》第 23 回:“屋內悄悄,只有汀煙扶在小魚缸前盹睡,胸前鈕釦半開,露出雪白的的嫩肉,襯著鮮紅的抹胸”,小說有原注:“抹胸,俗名圍腰圈。”

《警世通言》卷三十七《萬秀娘仇報山亭兒》寫到抹胸:

“萬秀娘移步出那腳子門,……就身上解下抹胸,看著一株大桑樹上,掉將過去道:‘哥哥員外陰靈不遠,當直周吉,你們在鬼門關下相等。我生為襄陽府人,死為襄陽府鬼。’”既然能將抹胸對著一棵大桑樹“掉將過去”,替代白綾而自縊,也證明此類抹胸同宋代抹胸一樣,伸展開來有的確相當的長度。

時至清代,抹胸依舊普遍為女性所喜愛,《紅樓夢》六十五回:“只見這三姐索性卸了妝飾,脫了大衣服鬆鬆地挽個髻兒,身上穿著大紅小襖,故意半掩半開地露出蔥綠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綠褲紅鞋鮮豔奪目。”第七十回:“麝月是紅菱抹胸披著一身舊衣,在那裡抓芳官的肋肢。”

肚兜一般有三角形、菱形,上有帶,穿時套在頸間,腰部另有兩條帶子束在背後,下面呈倒三角形,遮過肚臍達到小腹,整體成五角形,肚兜只有前片,後背袒露,材質以棉絲綢居多,系束用的帶子不侷限於繩。一般而言,富貴之家多用金鍊,中等之家用銀鏈、銅鏈亦或絲帶。

“肚兜”雖能夠“緊束前胸”,但功能更側重於“防風之內侵”,兼具了裹肚的功能。《<入唐求法巡禮行記>詞彙研究>》:“抹肚”的早期寫法為‘襪肚’,……‘襪肚’又可稱‘襪腹’、‘抹胸’,原似婦人所服,即指有前片無後片,上可覆乳,下可遮肚腹的內衣。後則男女皆服,如今之肚兜”,有的肚兜製為雙層或置以口袋,可納棉絮或用以貯物。

《紅樓夢》三十六回:寶釵來到怡紅院,看見襲人手裡拿的針線活“原來是個白綾紅裡的兜肚,上面扎著鴛鴦戲蓮的花樣,紅蓮綠葉,五色鴛鴦”。

總結

以上從抹胸形成之初開始探討,直至宋時抹胸形制既定,繼而在宋後期抹胸在內衣史上演變的大體狀況,限於資料的有限和形制相似,並未對具體各歷史朝代進行分述,而著重以抹胸樣式的轉變作為時間分界線的一種應證,儘管很多問題沒有講到,但是抹胸從形成到定製乃至後期發展的流變基本清晰。自宋以後的抹胸形制也基於宋代的基礎,或是沿用或是增添改進,縱觀任何一個歷史朝代,服飾形制並沒有突變或是消失,其樣式的形成離不開對傳統的延續、繼承和發展。由於人體胸腹之間並沒有明確界定,因而胸衣的功能也大同小異,皆護胸腹,也由此導致了抹胸與其它胸衣的混同,再加上實物與影象的匱乏,且其定義在古文獻上就頗具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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