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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來

窗外的雪慢悠悠地落著,飄在玻璃上的,一碰上就變成了水滴,留下一道痕跡後,掉下去了,像沒有發生一樣。

兒時的冬天是多麼快樂啊,那時候奉行飛鳥哲學,不為食忙,不被情困,不知快樂為何物。卻活得那麼本真,那是骨子裡得快樂,不刻意,不做作,也不用擔心時光逝去,自性自然。在雪地裡連滾帶爬,磨破了褲子摔破了皮,隨著性子在雪地裡玩耍。餓了跑回家,一道道炊煙從廚房裡冒出來,準是母親在做飯了。圍著爐子烤著火,等母親把飯菜端上來,也不用夾菜添酒,說一些自己都不信的客套話。或許童年在父母的庇護下,不知快樂為何物時才會有真正的快樂吧!

那時似乎沒有現在冷,光著腳丫子在雪地裡自然不消說。冬天鵝毛大雪在空中飛舞,安靜,平和。冬日的陽光也不一樣。在我的內心深處,最愜意就是在冬日的早晨,與家人團聚在一起,熱乎乎地吃個火鍋,涮去涮來就那麼幾個地裡摘來的菜品,吃飽了,躺在房子向陽處的玉米杆上曬太陽,嘮叨那些不知嚼了多少遍也沒有嚼碎的家常,幸福就定格在了那一刻。長大後,冬天脾氣似乎暴躁起來。每次回家穿著羽絨服和大棉襪,烤著火都還覺得冷,玉米杆沒有了,陽光也沒有兒時的暖和。母親卻說沒有多大變化,不知是母親老了,還是我離故鄉越來越遠了,亦或是氣候真的夏天更熱冬天更冷也未必可知。

冬日圍爐夜話溫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咕咚咕咚的湯鍋裡冒著熱氣,夠不著的菜餚母親用大勺子舀在碗裡,無拘無束。下飯挑菜,喝酒挑人,長大後在外面過年,才發現吃飯也挑人,吃的時候只夾自己面前的菜品、選菜的時候要考慮是否安全衛生,興致自然降了不少,縱使全是山珍海味的滿漢全席,哪裡吃得出年夜裡和家人圍爐漫話暖到心裡的感覺,無論是菜品,還是年味,媽媽仍然站在心裡重要的位置。每一年回家過年,我都總覺得失去了點什麼,父母、故鄉亦或是餘下的歲月。這樣的年飯總是吃一頓少一頓。越長大越覺得,成長並沒有讓我們得到更多,而是一個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失去的過程。

生命是一個揹著鬧鐘的行者,除了途中短暫的悲歡離合外,剩下的都是漫長的沉睡!每當鬧鐘響起,就意味著離漫長的沉睡又近了一點,冬天就是這個鬧鐘。身體的病痛自然不消說,飄飄忽忽落在琉璃瓦上的雪,灰色調蕭條的景物,和空氣中瀰漫著死寂的寒冷。無以言狀的煩躁,卻又無處著力。這樣的場景,就像兩條街相交處設定好的紅綠燈一樣,只要不停下來,都一直伴隨著,孤獨和恐慌都會一直都存在。

冬天的好處在於,讓人在緊張感中學會釋懷。每到冬天,都有點恐慌,就像不能充電的手機不停地掉電一樣,時間越少的時候,越覺得有好多事情要做,好多人會找自己。人生不過70多個冬天,過程或許不一樣,但結局似乎都相同,一捧黃土將一切歸零。經歷了太多冬天之後才明白,接受不能改變的,改變還能改變的,毀滅之後總會有新生。其實,無論生命這個手機還剩多少電,生命的犁鏵都會在它自有的規律中行進,哪怕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草,也在生命行進的路上擁有了豐富的意義。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作者簡介:

劉思來,雲南昭通人,西雙版納文聯會員。雲南大學研究生,現為昭通學院教師,在《思維與智慧》《中國青年作家報》《今晚報》《中國應急管理報》等報刊發表文章多篇。

主編:筆墨舒捲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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