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夏衍愛貓,但大家不過是見過他與貓的諸多合影,卻不知他與貓之間那些令人動容的往事...
年輕時的夏公
夏衍(1900年10月30日-1995年2月6日),原名沈乃熙,字端先,浙江杭州人,中國近代著名文學、 電影、 戲劇作家和社會活動家, 中國左翼電影運動的開拓者、 組織者和領導者之一。
作為中國近代史上的一位文學巨匠,夏衍一生有著許多傳奇的故事,但最讓人難忘和難懂的卻是他對貓的獨愛。
夏衍自小時候起就把貓視作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家人。六歲時為了撈魚喂家裡的貓,他差點失足掉進陳家塘水池裡淹死;每次參加宴會時,他總是想盡辦法“偷”點食物帶回家給貓咪解解饞。
為什麼夏公會如此愛貓?在翻閱了大量陳年史料後,我們才從中得到一點訊息。
生於在杭州嚴家弄的夏公,經歷了家族從興旺到沒落的過程,從其舊居的氣派程度也可想像到昔日的輝煌。更要命的是,夏公三歲時,他的父親便不幸中風過世,這對於早已捉襟見肘的家庭來說更是雪上加霜。為了生計,夏公賢良的母親開始養起了蠶,用以貼補家用。現在夏公舊居的後庭還保留著當年專門用來養蠶的內室。
眾所周知,老鼠是蠶的天敵,為了蠶繭的豐收,就必須防鼠滅鼠。在那個時代防鼠滅鼠最好的武器就是貓。因此,夏公的母親便在家裡養了一隻貓,主要是抓老鼠用的,但每天與貓咪朝夕為伴的夏衍,因此自然而然的愛上了貓。
或許,當時小小年紀但耳目聰穎的夏公體會到了母親的艱辛,更加知道養蠶對全家來說的重要性,所以在他幼小的心底對老鼠這個禍害極其的深惡痛絕,轉而便成了對貓的愛之愈切。
後來,夏衍與他的大黃貓“博博”之間的故事,更是令人聞之無不感動落淚。
1975年7月12日,夏衍拄著雙柺走出秦城,此時距離他被捕已有八年七個月。帶著一身傷的夏公回到南小街南竹竿衚衕,家裡早已面目全非。小四合院已搬入七戶人家,自己的家已“濃縮”為原來的客廳與兩間北屋,且四壁空空,只剩一張破舊長沙發,院裡親手培植的花草不見了。站在蕭索的客廳裡,夏衍一時間竟有些不認識自己的家了,只聽到女兒沈寧嚶嚶哭泣起來。
一家人正說著話,誰都沒注意到夏衍腳邊來了那隻曾經活潑可愛的老黃貓,如今的它也已老病不堪,氣力衰弱。見主人沒注意到它,便費力叫了兩聲,雖然聲音很輕,但夏衍聽到了。女兒立刻叫起來:“是博博!你被抓走以後,它就到處流浪,不大回家,我也好多年沒有看到它了,今天它怎麼就曉得趕回來接你呢?真是怪事!”
可次日,博博就死了,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中,夏衍更是唏噓不已。他囑咐兒子將博博埋到院裡的葡萄架下,尊為“義貓”。
博博死後,夏衍又養了兩隻小黃貓,長毛的叫“鬆鬆”、短毛的叫“老鼠”。夏公的日記中詳記著小貓成長過程:“11月23日晨2時20分,‘鼠’捕第四隻鼠;11月24日,晨4時半,‘鼠’捕第五隻鼠。”家裡人說他:不可一日無貓。
夏衍在照顧貓這件事上也很人性化。他給貓充分的自由,不許閹割,還允許它們“自由戀愛”。春天,貓兒在屋頂上鬧春,他的貓通宵不歸,他會急起來,讓孩子們上屋頂尋找,直到貓回來了,全家才安定。有時,夏衍甚至會與貓說話:“你們昨天晚上是開會了嗎?開得那麼晚!”,“你們是在屋頂上開舞會了吧,這麼大聲。”
直到臨終前,夏衍想得還是他的貓。夏公去世前留下三個遺忘,其中之一就是要求家人安頓好伴他度過晚年的小黃貓,千萬不要棄之不管。
每一隻來到人世間的貓,似乎都是命中註定的角色。像老黃貓博博這樣拼命活著只為等候主人歸來的傳奇故事,我們相信也會發生在其他有貓、愛貓的家庭裡。
你說這是因緣也好,說這是神靈也罷。但生活中確實有著許多我們看不懂猜不透,卻又必須得敬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