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萊菲勒小鎮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鎮,一片小湖,一條瀑布,一個溶洞,把小鎮襯托得宛若“仙靈古堡”。
麗萊菲勒宮廷酒店
但這裡最引人注目的是旁邊的20世紀初匈牙利打工詩人約瑟夫.安提拉的雕塑,以及動物學家Herman Otto的雕塑。
約瑟夫.安提拉被稱為“匈牙利的海子”,但實際上他比海子早半個世紀。他是著名的無產階級詩人,也是反抗飢餓和貧困、用生命追求美好與自由的代言人。
約瑟夫.安提拉家境貧寒,姐弟仨靠著母親幫人洗衣服帶大。勉強讀完中學後,一九二四年考上塞格德大學文學系,又因為發表《以純潔的心》一詩,遭到一位教授反對,被迫輟學。
一九二五年秋,詩人先去維也納,後來到巴黎就讀。一九二七年回國,又在布達佩斯勉強讀了一年大學,最終還是因為貧困而再次離開了校園。
因為後期的作品大多涉及工人階級和底層勞工的生活,更多描寫了“打工人”的生活,他的詩集被沒收。
1937年12月3日,32歲的阿提拉窮困潦倒,醉臥鐵軌,離開了這個世界,但留下了許多優美的詩篇。
許多年後,他的詩重新被人發現,並得到了更多讀者的喜愛和廣泛的傳播,匈牙利也將他的誕生日4月11日定為詩歌節,足以彰顯他在匈牙利詩歌史上的地位。
約瑟夫.安提拉在迷人的麗萊菲勒小鎮創作了許多不朽的詩篇。秋冬的霧月,讓麗萊菲勒小鎮霧的天空、水的世界、山的神秘渾然一體,加上詩人對愛的渴望、美的追求,激發了阿提拉的創作靈感,也成為詩人離開這個世界後,靈魂駐足的行宮。安提拉最美的一首愛情詩《頌》,就在這個迷人的小鎮寫成。
但他的詩歌更多的是飢餓與貧窮的吶喊。其中,最著名的是《以純潔的心》。這首詩被他的教授認為是“叛逆”而將他除名,因為對“主”不敬,對秩序不敬,對社會不敬,被認為是大逆不道的作品。
但這首詩也成為底層無產者的心聲,多年以後被後人創作成一部非常優秀的歌劇,它代表著一個一無所有的階層最飢餓的吶喊,和最絕望的憤怒。
這首詩歌經過多次轉譯,可能會有一些偏離原詩。但我相信作者的本意就是如此。
他在第一段,用敘一連串的“沒有”,述了他一無所有的絕望:
我沒有父親和母親,
我沒有上帝,我沒有土地,
也沒有搖籃,沒有床
我沒有嚐到過親吻的滋味,
也沒有觸控過戀人的手掌。
我已經三天沒有飯吃,
甚至找不到一片面包。
緊接著,他用“僅有的”生命,來訴說他的憤怒:
我只有二十年積蓄的力量,
我只渴求把它賣掉,
賣給第一個到來者。
如果沒有人需要它們,
我就會把它賣給魔鬼
在詩的最後,他的惋惜,並不是他的生命,而是他的吶喊,和充滿詩意的心靈。
他不屬於上帝,他只屬於繆斯:
我在絕望中拼命掙扎
他們會抓住我,並且絞死我,
用那祈禱過的泥土掩住我的嘴唇,
直到以死為食的荒草
長滿,並淹沒我那可愛的心靈。
約瑟夫.安提拉,匈牙利著名詩人,短暫的生命和豐富的作品使其成為匈牙利詩壇的標誌性人物
在他的長詩《冬夜》中,這種憤怒和無奈更加強烈。但即使在他心靈和現實的“冬夜”,我們仍然能夠看見他詩意的閃光。我們試譯其中一段:
這冬夜,
如思想,
閃閃亮。
銀白色,
黑暗中,
沉默語。
月亮密封在世界頂端,
渡鴉穿越凍結的空間。
安提拉也被翻譯成“尤若夫·阿蒂拉”。彝族詩人吉狄馬加在《致尤若夫·阿蒂拉》中,非常理解這位匈牙利詩人所寫的“飢餓”。吉狄馬加在詩中說:
我們念你的詩歌,
熱愛你,那是因為,
從一開始直到死亡來臨
你都站在不幸的人們一邊!
順便提一句,帶我們去 “拜訪” 約瑟夫.安提拉的匈牙利朋友,這位英俊帥氣的先生,也叫安提拉。他的中文名字叫安亭,而他智慧賢淑的太太也有一箇中文名字,叫安雅。
我將在《安亭和安雅》這篇文章中,專門講述這兩位朋友的故事。
帶我們去親近詩人的安亭和安雅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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