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曾對女人提出"守貞節",對男人提出"滅男欲"。
可見他希望男人也能遵守相應的規範。只不過到了明清時期,"滅男欲"基本上就沒有了,社會更強調女人"守貞節"。但在宋代,社會其實也比較關注負心男子的問題。因此,很多小說、民間故事會流傳各種負心漢遭到懲罰的情節。
大家最熟悉的負心漢,是陳世美,他最終被包拯懲罰。其實,從古自今,負心漢只多不少。這篇文章就來介紹一下宋代人認為負心漢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話說在南宋,江西南城,有一個士子名叫張臨,到壯年尚未娶妻。
不過張臨和郡城的妓女崔春娘感情一直很好,二人約定時機成熟就結為夫婦。為了證明彼此的感情,他們到城隍廟對著城隍老爺立下了誓。
幾年下來,崔春娘經常住在張臨家,和妻子沒什麼分別。因為已經定了終身,所以崔春娘雖然還是妓女,但也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不過接下來沒多久,張臨就科舉考中舉人了。既然科考成功,也就有人來說媒了。說媒的物件,是一個富家寡婦。
張臨仔細一思考,想到自己半生都是個窮書生,現在有機會改變命運,應該抓住。如果我還堅持之前的意向,要娶崔春娘這麼一個娼妓,那我們只會一直窮下去。現在有一個翻身的機會,應該抓住。
不過,張臨又考慮到曾經去城隍廟立過誓言。但轉而他就向:
我們說的話,也沒人聽見,相當於沒有憑證。而且我也沒有下過聘書,不算數的。
但張臨畢竟是背叛了崔春梅,所以打定主意:
只要我不告訴崔春梅,這事就當沒發生一樣。
接著,張臨就按正常的婚姻程式走,去那個富寡婦家下了聘。
然而,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崔春梅還是知道了張臨另娶他人的訊息。他找人叫來張臨質問他:
為什麼要違揹我們的誓言?
張臨到現在仍然嘴硬,堅決否認:
哪裡有這種事,不要聽信別人的鬼話。
崔春娘說:
你同那富寡婦的婚期定在某日,你當真以為我一點不知麼?不然,咱們就去城隍廟驗一驗吧。
張臨本身有些愧疚,所以不好完全拒絕,於是便跟著去了城隍廟。
到了城隍廟,崔春娘涕淚交加,跪在城隍老爺面前哭訴:
當年我和張生在您面臨立下誓言,如果誰違背誓言,就遭受神靈的懲罰,如今張臨見利忘義,看到有錢的富家寡婦,就不要我這個娼妓了。如果城隍老爺真的有靈,請您懲罰他吧!
張臨聽到崔春娘如此控訴,早就既愧疚又害怕,居然雙腿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辦法,只得讓人抬回了家。到家沒幾天,張臨就死了。
在這個故事中,張臨的感情其實在崔春娘身上,但他的身體卻出現了"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的反應。在宋代,的確有很多寡婦攜財產改嫁。而張臨想要娶的這個寡婦,就財產很多。為了逃脫貧窮的命運,張臨選擇做一個負心人。
既然做了負心人,就要承受負心的後果,所以最終張臨死在了愧疚和恐懼中。注意,原文並沒有明說是城隍老爺實施的懲罰,只是在暗示這一情節。所以,我們有理由判斷,張臨未必是被城隍老爺親自懲戒而死。
當然,也有一些小說寫得更加神乎其神,直接讓負心漢遭到報應的:
話說東京汴梁有個人叫方黻,德行不佳,娶了妻子又買妾,而每次買的妾只要幾個月不懷孕,他就把妾逐出家門,不再理會。前後被他買來又驅逐的女子竟有七八個之多。
後來,方家就一直被雷擊——直到方黻不再像之前那樣反覆買妾逐妾。
不過小說畢竟是小說,當時人們指望有神靈來懲罰那些不貞節的女人和不忠誠的男人,這種想法其實是不可靠的。
在很多時候,這種道德上的問題,連法律也不好處理——否則宋代人怎麼會指望神靈來懲罰負心漢呢?又怎會有包公的《鍘美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