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今年才四十出頭的駱板川,面對關於攝影的話題時,還未等我們開口,他早就滔滔不絕給我聊了起來,早就聽說他很健談,沒想到真的如此;更沒想到的是,這樣一位在攝影界拍攝的圖片有著自己獨具一格的老師,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這讓本來緊張的氛圍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
——撰文 石文文
受父親的影響愛上了攝影
已經記不起自己的生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相機闖了進來之後,就一直如此地從認識到喜歡,再從喜歡到痴迷……這也許是與自己打小就跟隨著當時到處下鄉去給別人拍照的父親有關的吧!
記憶中,父親只要一休閒,就會到鄉村去給那些老爺爺老奶奶們拍照,然後回家照片洗出來後下次去臨村拍照時又順路給捎帶過去,因為我在家裡沒人照看,於是每次都會隨著父親在曲嶇不平的山路上,屁顛屁顛的跟隨著,雖然很多時候都是父親揹著走的。
至今幾十年轉眼即逝,可父親給人拍照的場景仍猶如昨日,耳畔似乎都還能聽到那些已作古多年的老爺爺奶奶的聲音!我喜歡聽相機快門的聲音,那聲音在深山老林裡,顯得格外的獨特與清脆;我更喜歡父親給他們拍照片時他們露出的那一張張笑臉,那是多麼純樸的笑容。
後來,父親知道我也喜歡相機,也喜歡拍照,於是,在我十二歲過生日那年,他將一臺135型的膠片相機送給了我當生日禮物,從此,這一臺相機成為了我的好夥伴,當時膠捲不是很好買,而且價格也不扉,所幸的是父親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為我弄到膠捲,正因為父親的支持,我用這一臺相機陪伴我走完了少年中學時代,甚至到了如今,它仍然成了我至高無上的供奉品,這是一臺影響了我一生的相機。
走上用光與影表達心靈的路
父親如今也已逝去,我也成為了他人的父親,歲月在流逝,唯一不變的就是對攝影的追求。歷經了歲月的洗禮,我覺得,攝影——應該是要拍出有靈性的圖片來,而什麼是有靈性的圖片呢?一張被拍擺好的圖片可以說是很完美的,但它有靈性嗎?
所以,每次拍攝,我都只將鏡頭對準沒有過任何擺拍的被攝體,這恰似一個採訪活動,突然式的採訪往往比預約式的採訪寫出來的稿件更能真實,更具有可讀性,因為這些都不是準備式的問答稿件。
攝影的道理也是相似的,攝影界很多資深的老法師一再重申,不要搞擺拍的攝影,然而說著說著,他們自己在遇到拍攝任務時,還是避免不了擺拍。業界內曾有同行老師在為此辯駁,特別是新聞類的圖片,說什麼為了還原事情的真相不得不擺拍,說什麼為了達到表現主體的目的不得不擺拍……這些理由,不得不說冠冕堂皇,甚至讓人開始聽時都感覺得合乎常理,然而,正因為是新聞圖片,我們要求的不應該是更真實性的圖片嗎?
假如是藝術類的圖片,為達到視覺的效果與目的,為應被攝體的要求,我們擺拍,這是沒有太多異義的,因為這的確是拍攝所需要的,如婚紗照等這樣的帶有藝術性創造的拍攝,要的就是如何將被攝體拍得更美,以至達到被攝體的要求,這樣的拍攝按嚴格要求上來說不應屬於攝影的範疇,用當年我父親面對那些老爺爺奶奶的道謝時常說的一句話,我就是一個照相。照相——也許這個名詞就是當時人們對攝影的一個稱謂,然而時過境遷,當人人手拿一部手機拍了照後都自己覺得自己懂攝影是一個攝影師的年代,攝影師的工作真的只是一個照相的嗎?
愛上光與影的理由
記得剛從文字轉型到攝影那一年,原以為憑著自己打小就摸起了相機的資本就可以和帶自己的老師吹一壺了,未曾想在一次會議的拍攝中,因為忽略了燈源會給拍攝帶來的影響,而未將設備調整到最佳的拍攝狀態等因素,導致了雖然佔據了主機位置而拍攝不到領導想要的圖片後,為此主任還將此事在周例會上點名說了一通之後。
從那時候開始,自己才知道,雖然自小玩起相機但連一個照相的稱謂都算不上,因為當年父親給人拍攝,從未出現過差錯,而自己卻自以為是的裝懂,這不等於是在害自己嗎?從那次開始,我除了向老師們求教之外,週末別人談戀愛我卻在圖書館惡補攝影知識。
時至今日,雖然有許多自己拍攝的圖片刊發在多家媒體上,在這裡,除了感謝編輯能採納用稿之外,更多的是明白了攝影。真的是要用心去體會後才按下快門,還有要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樣的圖片,要用一張圖片來表達出當時的意境,當然這種意境應該是客觀的,因為我們拍攝出來的圖片是要給讀者看的,而不是自娛自樂的自拍模式,只有帶著這樣拍攝認知,也許才能拍攝出有靈性、有生命力的“活圖片”。
痴迷攝影,不僅僅只是因為自己對攝影從小就有的心結,更多是想通過鏡頭去定格去留住美好的生活瞬間。曾經在一堂攝影課上聽一位老師這樣說到,他喜歡攝影的原因是因為當你拍攝的一張圖片,在經過了很多年以後,當你再翻到它時,它很有可能會慢慢地將你塵封的記憶之門打開,從而將你帶到當年拍攝這張圖片的場景,那將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因此,當有人問我你為什麼那樣喜歡攝影,痴迷攝影,其實理由真的很多,但能找到僅此的一條,似乎已足夠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