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桑田（之六）：這就是生活》19.假日出遊

2011年，我參與昆明王府水匯溫泉酒店的籌建工作，擔任人事總監。每天早晚都要擠公交。早晨從白龍路理工學院站上車，坐A1路到金馬坊站下，或者坐95路，到省公安廳站下。公司在順城街，五一路紅旗小學隔壁。當年的昆明還沒有地鐵，早高峰的公交擁擠不堪。許多老年人也趕早出門“湊熱鬧”。公交司機有時忍不住要說他們兩句：“別人上班沒辦法，你們老年人就等下一趟嘛！”我作為上班一族，對這些老頭老太非要如此趕早並不理解，因而頗為讚賞司機的說辭和態度。

若能擠上車，擠一擠也無所謂。要命的是，有時根本擠不上去。我本就是個不太願意跟別人爭搶的性格，尤其怕往人堆裡擠。公交車一旦到達，一群人爭先恐後地湧到前門那塊，我的本能反應是往後靠，想等所有人上完了我再上。結局可想而知。要麼那群人本就上不完，還拉下幾個等下一班，要麼勉強上完了，最後那一個已是後背半懸在車廂外邊，差一點車門就關不上了。我只好繼續等，一等就得半個鐘頭。就算時間來得及，下一班能否擠上去也無把握。總不能再等下一班吧？時間不允許啊。於是乎，我找到了自己的竅門：比通常的上班族提前半個小時出門。基本就是6：30的早班車了。上車倒是不擠了，早飯沒辦法在小區就近解決，小吃店要到7點才開張。我只好到南屏街和三市街拐角處的肯德基店吃簡易早餐。那裡二十四小時營業。簡易早餐只要6元，一般是一杯牛奶或者豆漿，一個雞蛋，一段油條。總是吃不飽。穿過順城購物中心朝西走去公司，路邊的點心店再買兩個肉包子，2塊錢。昆明的物價還算便宜。

因為怕擠，我一般不在節假日出門窮遊，覺得純粹人看人，沒啥意思。何況到處要排隊，太浪費時間。然而，時隔十年，當自己精神上也進入老年（至少半老年）狀態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喜歡湊熱鬧了，也喜歡往人多的場所擠，比如農貿市場，特喜歡那股煙火氣，哪怕為此要四處排隊也在所不惜。我終於“回心轉意”，開始理解十年前還理解不了的，那些老頭老太為何要那麼趕早了，儘管他們均已退休在家，按理說沒必要跟年輕人“一爭朝夕”。人生由不同的階段組合而成。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心態，也有每個階段的活法。人沒活到那個份上，通常情況下是理解不了的。年輕人沒老過，怎可能體會到年老體衰之後的有心無力，怎可能設想一把年紀之後竟然如此嚮往人頭攢動的熱烈氛圍？我雖說算不上太老，卻已開始表現出不少老年人的心態和狀況。按照聯合國標準，65歲以上才稱得上老年人。但是否老年，對有些人而言，可能更為確切的意義還不表現為生理方面，而體現在心理層面。我就是這樣，至少心理年齡方面，一定意義上已是（至少）半老年了。

國慶節前幾天，關注到抖音視頻的資訊，昆明有七個景區從10月1日開始長期免費（是對廣大市民的優惠大放送嗎），包括大觀公園、黑龍潭公園、金殿公園、瘐園、西華公園、曇華寺公園、郊野公園。其中，瘐園沒去過，西華公園、郊野公園去年夏天去過一回，其他幾個則反覆多次去過。曇華寺早年也收費，記得是5元。今年開始不收費了。離得最近，春節以來我已跑過幾趟，包括前不久做過核酸之後到那裡避雨。大觀園之前收費25，金殿收費30，黑龍潭早年收費25，去年去那次收費15。這後三個是我比較喜歡的景點。如果不是因為收費，不符合我窮遊的標準，去的頻率肯定會增加不少。現在好了，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估計以後我會成為那幾個地方的常客，無非是坐車來回嘛。我不是打算“一路走，一路寫”嗎？出門走動更容易打開思路。哪天坐在家裡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當口，不妨前往一遊。

假日出遊的兩件麻煩，一是擁擠，二是收費，現在都已不成問題。該是我付諸實踐的時刻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鑑於核酸陰性的時效性，我可以早去早回，留出一定時間，趕在下午五點收攤之前，回到老東粥皇的檢測點完成檢測。時間緊湊，得提前準備好晚飯，到家再晚也不耽誤，溫熱一下就能對付。午餐肯定在景區吃，結合補水，帶大碗湯水的米線將是首選。至於早餐，考慮煮雞蛋麵條，切碎兩片菜葉在裡邊，一天的蔬菜消耗就指望它了。包裡裝上乾糧、酸奶、柚子，窮遊途中補充能量之用。最後是充電寶和電源線。這年頭可以不帶錢包和身份證，卻不可忘記手機。手機保持工作狀態的前提是電源——拍照拍視頻是很費電的。上哪兒都得找電源，不如自備自方便。

最後，如果體能有保證的話，國慶還有六天，去過最喜歡那三個之後，可以一併完成設想了好些日子的海埂公園（回程到海埂大壩），據說海鷗已經飛回來了一部分，急著一睹為快。今天沒有動作，是被一清早的陰沉天氣給嚇住了。結果沒有下雨，午後還出了一點太陽。有些不甘心，決定改變思路，管它下不下雨，明天起帶著雨傘出門，反正挎包裡面塞得下。穿長袖單衣，套件馬夾，進可攻退可守——下雨肯定會冷。

2022.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