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有追求,那就是邊疆民族貧困地區的教育事業;如果說我有企盼,那就是我的學生和孩子;如果說我有動力,那就是黨和人民。”
——張桂梅
有什麼工作,能比改變他人的命運更有意義?面對山裡孩子的渴盼,她恨不得把心掏出來
在大理教書,張老師的理想是把學生培養成博士,為國家富強、民族團結作貢獻。來到民族中學,張老師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對傈僳族父女開學來交書費,那漢子伸出粗糙的大手,將一兜零錢倒了出來,嘿嘿地笑著說:“就這些了啊,等有了錢,再給你送來。”
張老師傻眼了,滿桌子的零錢,數都數不過來。再看那位大哥,滿臉皺褶,衣衫不整。穿的是一雙破解放鞋,兩隻褲管一高一低吊著。
張桂梅給困難家庭送冬衣
張老師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那堆零錢數完,一共30多元。她把錢收起來,自己替女孩交了學費。
報名表上記載著,班裡大多數學生是傈僳族、彝族等少數民族,大多數來自邊遠山區。山裡人明白,孩子唯一的出路是上學。
有什麼工作,能比改變他人的命運更有意義?對山裡學生,張老師恨不得把心掏出來!
張桂梅的承諾
因為小腦細胞壞死,張老師的平衡感很差,走起路來晃晃悠悠,大平地上也摔跟頭。可家訪也好,找回輟學學生也罷,無論山多高、路多遠,她都親自去。一次,張老師進山找學生迷了路,又累又餓,還咯了血,暈倒在路邊。經熱心路人相助,才被送回學校。
學生裡有個彝族孩子,一天突然說不想上學了。原來家裡準備只供他上學,不讓妹妹讀了,雖然妹妹成績很好。
張老師到了這名彝族孩子家,一進“院”眼淚就掉下來了:家裡連個圍牆都沒有,一間小泥屋,在地上挖個坑就是灶。她當即決定,資助他妹妹到高中畢業。讀高中,一開學就得交千把塊。張老師咬牙堅持著,經常連三五塊的零花錢都拿不出來。
入戶家訪
這些苦,她從不當著孩子們的面兒說。
如今,彝族女孩已經讀大學了。前不久張老師又去了他們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屋裡屋外打了水泥地不說,電視機、新沙發一應俱全,連灶臺都鑲上了瓷磚。
男主人說,“那時帶著傷殘退伍,幹什麼都沒心思。你供我女兒上學後不久,政府又給我安排了工作。往後聽說你也有病,資助的也不止一個孩子,我們心裡難過,發誓要好好幹。”
張老師的心熱了:幫助一個學生,扶起的就是一家啊!
家訪路上
沒做過一天媽,卻胸懷最真摯的母愛,她是幾十個孤兒的“媽媽”
古麗平和古麗燕兄妹倆,當時哥哥9歲,妹妹7歲。他們的家在華坪縣新莊鄉邊凹村石菩薩小組,離華坪縣城30公里。2002年的半年時間內,孩子的父母相繼去世。
幾個月來,親戚們和民政部門都在為孩子的去處發愁。
2003年2月26日,“張媽媽”來了,領走了兄妹倆。
媽媽和孩子
2001年3月,華坪縣兒童之家福利院成立,資助的慈善機構希望張老師出任院長。從此,張老師搬進了縣社會福利院的兒童之家,兼職“義務家長”。
成立第一天,兒童之家就收留了36個孤兒,最小的2歲,最大的12歲。
“家”裡整天哭聲震天,大小便滿院子都是,有的孩子頭髮裡爬著蝨子。張老師給他們洗澡,有的孩子邊洗邊哭,還罵髒話!
張桂梅和孩子們在一起
張老師十分委屈,直到小蘿蔔頭改變了她。
18年前,兒童之家收養了一個一歲多的孤兒,張老師叫他小蘿蔔頭。小蘿蔔頭總讓她揹著抱著,可一到晚上睡覺,小傢伙就把臉轉過去,兩隻小手扶著牆,背對著張老師,活像一隻小壁虎。
一天晚上,張老師換衣服時,“小壁虎”卻飛快地爬過來,雙手死死抱住張老師的胳膊,臉在上面蹭來蹭去,嘴裡不停地喊著:“媽媽!媽媽!”
沒有子女的張老師霎時醒悟了——孩子們需要的,是一個血肉相連的母親啊!
平時太忙,張老師晚上都是和衣而臥,怪不得小傢伙不理她。
那晚小蘿蔔頭依偎著她睡著了,張老師捨不得翻動一下身子。
小蘿蔔頭和桂梅媽媽
兒童之家成立以來,花費過百萬元,慈善機構每年給7萬元,其餘的都要靠張老師自己張羅。為了不讓孩子們受委屈,自己的事從不求人的她,開始四處募捐。
2000年,張老師就被國務院授予“全國先進工作者”稱號;2001年,她是“全國師德標兵”;2002年,她榮獲“中國十大女傑”。
頂著這麼多光環,要低下頭來送上笑臉,難啊。
“女騙子!這麼大年紀了還出來害人。”多難聽的話她都忍了;更有人放狗出來,張老師也沒退縮。
她還領著孩子們賣過洋娃娃、布鞋。孩子們吆喝著:“叔叔孃孃,我們要上學,要吃飯。”
兒童之家一家親
社會各界伸出了援助之手。有的單位拿幾千,也有人找上門來捐幾百。這一切,張老師都記在賬上。
在兒童之家,張老師從不讓大孩子喊自己媽媽,她告訴孩子們:“我只是個‘執行媽媽’,社會才是真正的媽媽。”
2007年10月,作為一名代表,張老師光榮地參加了黨的十七大。去北京開會前,孩子們唱起了“獻給阿媽的歌”:
遙望夜空的明月/想起了久別的故鄉,
漂泊異鄉的遊子/牽念著媽媽。
明月啊明月/請你等等/請你等等我,
我要把思念捎給你/送給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