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榮枝被定義為“蛇蠍美人”,現在的她正在等待命運的宣判。假若拋開這些問題,勞榮枝在犯案之前,曾經是一名小學教師,上個世紀末入職。而我,也是一名小學教師,差不多和勞榮枝前後腳進入教育系統,對比她,想想我,箇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
我從上班以來,始終衝鋒在教育第一線,平時甚至不敢請假。在這樣的教育環境中度過了22個春秋。我目睹了很多教育界的潛規則,慢慢重新整理了我對教育的認識。比如:有的老師基本不怎麼上班,在外面做生意,學生基本成了每個月領工資的地方;還有的教師也上班,但從來不教課,可人家慢慢成了大boss的接班人;還有教師從學生身上各種分成,這些現象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造成了現在家長群體和教師群體的對立。
有的時候,我非常茫然:究竟誰更正確一點呢?說不來。雖然公論一直是:教育整個大氣候是好的,但我始終覺得哪裡怪怪的。
教師之間的勾心鬥角、互相構陷也極其常見,堪比各種宮鬥劇——沒有最狠,只有更狠。這個時候,外行往往想:教師之間能有什麼,多麼純潔的一個職業。
我只能說,很多人的想法是錯誤的,教師的鬥爭也都是為了利益。有一句話叫做:“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再正確不過了。現在的學生上學,雖說是義務教育,但究竟要不要交錢,各位家長心裡有數;要不要給老師“禮尚往來”,各位家長也心裡有數。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普遍現象,但畢竟有不是?而且,越是經濟發達的地方越嚴重。比如,我知道的,在一個縣城的中心小學,老師依靠補課,三四年時間就可以補出一套房子。利潤大嗎?很大。
除此而外,教師的職稱也是爭相獲取的一個東西,在“職稱”的誘惑下,每個人都在詆譭別人、設計別人,直到自己達成所願。
和我同時入行的勞榮枝在生活中掙扎,我也在生活中掙扎,都差不太多。
現在的勞榮枝正被千夫所指,但我覺得應該讓法律迴歸法律。我們現在正在先入為主地定義她罪惡滔天,可我們假若認真去想,她自己的供述也不無道理。
90年代不比當今,假若一直拿今天的標準去衡量過去,那簡直就是在耍無賴。那個年代,經濟並不發達,月工資五百元以下。媒體也沒有今天發達。
勞榮枝供述:她和法子英的接頭地點經常在當地的第一人民醫院。假若當年環境和今天一樣,她們哪裡還敢到那裡去?那裡的攝像頭分分鐘就可以找到他們。
在勞榮枝的供述裡,她是被法子英逼迫的,我們為什麼一點都不相信?我們不相信只是出自於自己的內心判斷,並不代表現實。可能的確如勞榮枝所說:在那個不太健全的年代裡,她本身的性格可能果真決定自己只能順從,她別無所依。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沒有再作惡,平平靜靜地生活,甚至感動了身邊的一些人。一個弱女子,也就這樣了吧。
倘若完全拋棄感情,假若始終找不到什麼證據,我們單單依靠一己好惡宣判她的刑罰,只會動搖刑罰的根基。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