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學院,藍勃教授給碩士生們留了一道數學題,就是走廊黑板上的高階傅立葉算式,他希望這個學期結束前有人能解出這道題,解出來的人不僅有好成績,還可以登上麻省理工學院的校報。
沒想到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有人解出來了。
但不是教授班的學生。
為了找出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數學奇才,藍勃教授決定再下戰貼,這次他出了一道他和同事花了兩年時間才解出來的題目,請這位沉默的天才再解解看。
幾天後,教授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有個清潔工在題板上亂畫,他走過去說那是別人的勞動,你不能在人家的方程式上塗鴉。
清潔工男孩一邊道歉一邊逃走了。
藍勃教授返回黑板前一看,那些圖案正是這道方程式的解法。
他跑到大樓管理處要了這名清潔工威爾的聯絡方式,沒想到找到他時,威爾正在法院接受審判。
原來威爾是個孤兒,之前被別人收養過5次,但其中3次都因為受虐逃了出來。
他有很多不良記錄:被判過襲擊罪、偷車罪、假扮警察、傷害、盜竊、拒捕等各種罪名,但這些罪名都因為他的能言善辯最終被法院駁回了。
不過這次,因為他襲擊了警察,必須要坐牢,保釋金5萬美元。
雖然威爾不想去看心理醫生,但總比坐牢好吧,他不情願的同意了。
在數學方面,威爾和藍勃教授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是在看心理醫生方面,威爾卻十分不配合。
他有非常強的防禦心理。
在連續挫敗了5名心理醫生之後,藍勃教授想到了他的大學室友尚恩教授。
第一次見面,尚恩發現威爾讀過很多書,對事物也有很深的見解。
威爾看著尚恩畫的一幅畫,說線條結構複雜混亂,也許你正處在劇烈的暴風雨中,海浪撞擊小船,漿就要斷了,你嚇壞了,迫切需要港口,你想要逃離其中,也許這就是你成為心理醫生的原因。
尚恩點點頭。
威爾看著畫中搖漿的小人,又說:也許你娶錯了女人。
尚恩說:也許你講話該小心點。
威爾又看了一眼畫,說:情況就是這樣,你娶錯女人了,發生了什麼事?她拋棄你了?她是不是……搞上了別的男人?
這句話把尚恩教授激怒了,他掐著威爾的脖子說:再對我太太無禮,我就宰了你!
第一次會面就這樣不愉快的結束了。
尚恩教授的太太兩年前去世了,他的確正處在痛苦中。
難道威爾說的都是真的嗎?
威爾的這番話讓他失眠了大半夜。
不過後來他想通了。
第二次見面,尚恩平靜的對威爾說:你只是個孩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因為你所有的知識都來自於書本。
尚恩說有很多情感是威爾沒有體驗過的。
比如威爾沒有體驗過在女人身旁醒來時那種幸福的味道,沒有有人在他面前吐出最後一口氣然後死去的體驗,沒有在大教堂盯著天花板看的體驗。
如果威爾只從尚恩的一幅畫來了解尚恩,那他把尚恩的人生看的太片面了。
尚恩對威爾說:你是孤兒,你覺得我會因為看過《霧都孤兒》所以就知道你的日子有多苦,你的感受有多麼糟糕,你都經歷過什麼嗎?
我不知道。
我對你一無所知。
因為我不能透過任何書本知識去認識你。
除非你想談談你自己,自己說你經歷過什麼,這樣我才能幫助你。
第三次會面,兩人乾坐了一個小時,什麼話都沒說。
第四次會面,尚恩教授坐著打瞌睡,威爾突然講了一個笑話。
他開始跟尚恩講話了,說他上週跟女孩約會了。
尚恩問他怎麼樣。
威爾說很好。但是他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和她約會。因為這個女孩很漂亮,聰明風趣,但是他害怕越往下接觸越會發現這個女孩其實沒那麼聰明,也沒那麼風趣幽默。他說這個女孩現在很完美,他不想破壞這種完美。
尚恩說:或許是你不想破壞你自己的完美,這樣,你就一輩子不會認識任何人。
尚恩說:我太太一緊張就放屁,有天晚上聲音大到把狗都吵醒。她醒來問:是你嗎?我說:是。我不忍心告訴她。
她去世兩年了,但我記得的都是那樣的小事。
是這些小特質讓她成為我太太。
她也知道我所有的小瑕疵,人們稱之為不完美。
其實,不完美才是好東西,它能選擇讓誰進入我們的世界。
你並不完美,你認識的女生也不完美,問題是你們雙方是不是能夠完美的融洽相處。
這就是事情的關鍵。
你只有親自嘗試才能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事情的真相。
威爾聽了尚恩教授的話,再次和史凱蘭約會。
她提出要見見威爾的家人。
但威爾總是敷衍過去。
終於有一天,史凱蘭逼他,如果你不帶我見你的兄弟家人,我就不和你上床了。
威爾帶她見了自己的三個好朋友,謊稱那是他的家人。
史凱蘭和他們相處的很好。
晚餐結束時,史凱蘭提出想去他家裡看看,威爾推脫道:下次再說吧。
威爾繼續去尚恩教授那兒做心理治療。
威爾和他聊到: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遇見過你太太,你的生活會不會比較好?
尚恩說:人總有不好的時候,但這也會讓你回憶起從前不曾在意的好事。我不後悔跟她共度的每一天。
威爾說:你從什麼時候知道她是你的理想物件的?
尚恩說:1975年10月21日,那是世界大賽的第6場,紅襪隊的菲克斯打出了全壘打。
當時我和朋友睡人行道排隊買到了票,比賽當天,我們坐在酒吧等球賽開始。有個女孩走進來,然後我把票給了朋友,我跟我未來的老婆在酒吧喝酒。
威爾和尚恩的心理治療逐漸顯現成效。
藍勃教授要求尚恩引導威爾接受他為他準備的工作機會。
但是尚恩說,他還沒準備好,你要給他充分的時間讓他思考自己想要什麼。
藍勃給威爾安排面試機會,威爾想不通去索尼、國安局……等其他任何地方工作的意義。
女友想讓威爾和她一起去加州。
但是威爾拒絕了。
他說:到了加州,你可能會發現不喜歡我的地方,你會希望你沒說過這種話,但這是無法收回的事,於是我跟不愛我的人困在加州。她卻希望一切能收回。
女友說:收回什麼?我不想收回,我只要你跟我去加州。
威爾說:也許你只是想跟低下階層搞一下,然後到斯坦福,你會嫁給你父母認同的那些有錢的混蛋,跟其他富家女坐在一起說你到過貧民窟。
女友說:你怕我不愛你?你知道嗎?我也怕,但我想試試看。起碼我對你是誠實的。
威爾說:我對你不誠實嗎?你不會想聽我童年被人用香菸燒,你不會想知道我胸前的傷疤不是因為做手術,而是被那混蛋刺的。
女友說:我想知道!我愛你,只要你不說不愛我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
威爾說:我不愛你。
兩人就這樣分開了。
尚恩問他:你孤單嗎?有能敞開你心扉,觸動你心靈的人嗎?
威爾說:莎士比亞、尼采、康德……有很多。
尚恩說:很棒,他們都死了,你不能迴應他們。如果你不踏出第一步,你永遠不會有那種渴望的親密關係。你不能總是隻看到事情,負面的那一面。
威爾反駁尚恩說:你還跟我講大道理?你看看你自己,你有心靈伴侶嗎?她在哪裡呢?
尚恩說:她死了。
威爾說:對啊,她死了,你就不敢再為人生下賭注了。
尚恩說:起碼我試過一次。
威爾說:哦。你試過了,你輸了,而且輸的很慘。但是有些人即便輸的很慘還是會再下賭注!
威爾不再去尚恩那裡做心理治療,而是去了一個工地給人家搬磚。
他的朋友查克勸他離開這裡,說:你有我們都沒有的天賦,我們到了50歲了還在幹這種事無所謂,但是你,已經擁有百萬獎券,卻窩囊的不敢兌現。明明每個人都想不惜一切代價交換你所擁有的天賦,你卻躲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受苦?你再待20年就是侮辱我們,你在這裡就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尚恩對蘭博說: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逃避?為什麼會不信任人嗎?
因為他生下來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被本應該最愛他的人遺棄了。
他為什麼跟你所謂的智障混,因為如果他叫他們打你,他們會照辦。那叫做義氣、忠誠。
他在別人想離開之前就把別人趕走,那是防衛心理。
他已經因此孤獨了20年。
威爾去找尚恩,尚恩一直對他重複一句話:那不是你的錯。
被父母遺棄、受養父虐待、上不了大學、沒有家人、不敢愛、害怕面對問題……都不是他的錯。
或者說,不全是他的錯。
一個人的行為不全是由他的主觀意識所決定的,外界環境、家庭遺傳、人的認知、氣質、性格、社會文化都在影響著他做的每一個決定。有些時候,我們的行為是被逼無奈的,所以,不要把所有的過錯、失敗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你很好,只是暫時沒有遇到合適的人或者事而已。
最終,威爾卸下防線,徹底開啟心扉。他和尚恩教授成為了朋友,接受了蘭博教練給他安排的其中一份工作,但是在正式上班之前他要去加州找史凱蘭。而尚恩教授也決定放下過去,來一次長途旅行,再給自己的人生下一次賭注。